等得无聊,突然听到屏风外有声晌,乔子筠忙探出头去看。却见江燕喜带着小丫鬟走了进来。乔子筠一喜,正想着请她帮忙,便听江燕喜低声问道:“你是把信亲自交给他了吗?”那丫鬟答:“奴婢将周少爷领到无人处,亲自交给周少爷的。”乔子筠连忙把头伸进屏风内,听到私密之事,一时倒也不好出言求助。
“那,他,他怎么说?”江燕喜的声音有不能抑制的颤抖。
“周少爷把信塞进袖子里,没有当时看。”
江燕喜失望地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小繁,你说他为什么不当时看?”
“奴婢不知。”
室内沉默,乔子筠悄悄从旁边探出头去。见江燕喜临窗而立,小繁站在身后。突然门一响,一个十岁的俊秀男子推门而入。
“沧白哥哥?”江燕喜一惊,随即喜道:“你是来寻我的吗?”面上虽有羞意,却是止不住的笑意盈盈。
“燕喜?”周沧白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遇上江燕喜,眼珠在室内微微一转:“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这儿拿琴。”江燕喜闻言,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沧白哥哥呢?”
“我?”周沧白眼珠一转,笑道:“前面太吵,原是找个地方静一静。却未料在此碰到燕喜妹妹,实是意外之喜。”
江燕喜微微垂下头去。
屏风后的乔子筠暗暗叫苦,这一搭上话,也不知他们要在这儿待多久。要是胭脂不知道冲撞进来,得多尴尬。
“燕喜妹妹一人在此?”周沧白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暖意。周沧白正面向着屏风,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忽闪发亮。
“嗯。”江燕喜声音越来越轻。
乔子筠不用看也知这小丫头和心上人独处,羞意难掩。在别人家作客,撞见主人家小姑私会情郎,乔子筠倒是不介意多看出戏。问题是,她此时衣冠不整躲于屏风之后,随时存在穿帮危险,没那个心情啊。
“如此沧白却是不便久留了。”周沧白随即含笑告辞。乔子筠一喜。
“沧白哥哥,”江燕喜急急阻拦,鼓起勇气问:“我,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周沧白脸上的笑顿了一下,才道:“燕喜妹妹,蒋统领之子蒋定邦我也认识,真正的少年俊杰,文韬武略俱是一等一的。江夫人为你定的这门亲事是一桩良缘。”
江燕喜闻言,面色煞白,不能置信地看着周沧白:“沧白哥哥,你……”
“我一向待你如亲妹妹一般。如今你能得见良缘,沧白哥哥也替你高兴。”周沧白抢在江燕喜出口之际,先将话说出。“到时大喜之日,少不得奉上一份大礼。”呵呵笑了两声,突听“啪”一声脆响,脸上已挨了一个耳光。
乔子筠忍不住想叫一声好,她倒没想到江燕喜有这份烈性。却见江燕喜似乎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猛地反应过来,捂着嘴直冲了出去。小繁没料到自家小姐会出手打人,吓得半死,见小姐冲出,忙追了上去。
周沧白抚抚自己的脸,摇摇头,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也慢慢踱了出去。
乔子筠缩回头,自己脑补了一下剧情,周沧白背上始乱终弃的字眼闪闪发亮。又待了片刻,胭脂却始终不来。乔子筠叹口气,慢慢又从屏风里向外探出头去。这十月秋寒的,冷也罢了,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上演第二部戏。
突听一声暴喝:“什么人?”还没反应过来,屏风一掀,手腕被人扣住,使劲一带,乔子筠尖叫着跌了出去,然后撞入一具硬得像铁一般的怀里,被人反手扣住咽喉。
一声闷响,两人回头。
胭脂愣在门口,脚下是失手掉落的衣服。随后一声惊叫,宋香浮随后而来,迅速捂住嘴。文琪目瞪口呆跟在最后。
乔子筠苦笑,第二部居然是我领衔主演?
身后的人此刻方知温香软玉抱满怀,大概是自己错了。卡住她喉咙的手猛然放松,乔子筠一阵暴咳,蜷下身子,泪花四溅。
“筠姐姐,你们?”文琪瞪着眼,不能置信地问。
“误会……一场误会……”乔子筠一边平息咳嗽一边抬头,泪眼朦胧,努力看清身后的鲁莽人。
“小姐!”胭脂一声轻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急急冲过来,将乔子筠团团裹住。
乔子筠此刻才想起自己是古代意义上的衣裙不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危险讯号。她缓缓直起身子,转到屏风后,慢慢先将衣裙整理好。
屏风外鸦雀无声,空气慢慢凝结。乔子筠长长吸了口气,挺起身子,走了出去。
在窗边直立的男子听到身后有声响,转过身子。一打照面,乔子筠微微一愣,没料到居然是他。
曹可为也怔了怔。自从那次制住疯马闹市横穿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一年多来,也从来没有想起过她。可是很奇怪,就在这一照面之中,他便认出了她。那样一双不卑不亢的眸子,似乎从不会因为身处何境而改变。哪怕如今的尴尬境地。
“丹青,快去请大少奶奶来这里。悄悄的,别惊动别人。”反应过来的宋香浮急急吩咐。见丹青快步出去,忙将傻住的文琪也拉进屋子,合上了门。
乔子筠看到宋香浮脸上不似做伪的惊愕,微微讷罕,当下不说话,立在一边静等。
曹可为做为当事人,又是一个男人,当然更不能走。立在窗边,心念急转。这个意外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阴谋,只是不知道是针对他还是……他的目光转向乔子筠。却见乔子筠面无表情站在那里,除了脸色略白一点,看不出一丝异样。
另外三个女子。大点的神情紧张,脸色灰败,眼神透着悲哀。小点的整个人像是傻了,满脸掩不住的惊诧和不信。丫鬟打扮的垂头立在她身后,看不清神色。
曹可为皱着眉,看着乔子筠明显不合身的衣裙,然后看到地上滴落的尚未干透的泥水痕迹,在屏风处又出现同样的痕迹。他走到屏风后,果然看见为泥水污浊的衣裙团在那里。难道真是意外?
走出屏风,再看乔子筠,曹可为心中便有了微微歉意,是他的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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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百度搜“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看到三个刺客,专诸,聂政,要离。聂政好歹名字瞧着眼熟。其他两个完全不知道是谁,又求教一下度娘。好嘛,专诸便是鱼肠剑的始祖。要离思想道德非常人所及,据说刺杀成功,吴王要赏。他说不为钱,不为权,为的是国家太平,百姓安乐,说完莫名其妙于金殿自刎。我琢磨着他莫不是觉得对不起刺杀的庆忌,忠义两难全?这两人共同点,皆是由伍子胥荐给吴王的。伍子胥这小老儿,情报网可真广,眼光也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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