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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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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三哥哥,三哥哥,我也要玩翻绳。”文玫先是一边看着,大感兴趣,如今见两人罢手闲聊,忙凑了过来。

    乔子筠便让出位置,走到一边。一抬眼看到宋香浮若有所思望着自己,收了平日的盈盈笑意,秀美的脸上便多了一分冷洌厉色。乔子筠如今早已知道此女心思深重,仔细寻思一番,也不觉自己有什么地方碍了她的眼。再看她时,宋香浮已经端起盈盈笑意,立在文玫身边看她与文琅玩耍。

    一时入席,大家推着宋香浮坐了首席,文琅兄弟下陪,其余便按年纪长幼坐了。因是生辰宴,袁金红给他们备了一小坛梨花酿,香香甜甜,入口绵软,最适合闺中女儿宴客。各人便轮流向寿星敬酒,宋香浮推辞不得,七八杯下去,眼角眉梢便多了几分春色,更添娇美。刚好轮到乔子筠敬酒,乔子筠一端杯子,宋香浮陪笑便告饶:“好姐姐,你便饶了我吧,我是真不成了。”乔子筠没有迫人喝酒的习惯,笑一笑,便放下杯子。文琪却是不依不饶:“香浮姐姐,三哥哥进酒你喝了,四哥哥进酒你喝了,五妹妹进酒你也喝了,怎么到筠姐姐这儿,你就不喝了,难不成筠姐姐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这话说得重了,宋香浮只得端起杯子,给乔子筠赔罪告饶。乔子筠没那些计较,也端起杯子。文琅便站了起来:“虽说是生辰,到底也不能玩得太过。呆会儿还要去太夫人那儿请安,香浮妹妹女孩儿家,若是醉意醺醺不好看。这杯酒我便替香浮妹妹喝了吧?”说着,与乔子筠对杯,一口饮尽,亮了杯底。文琪不好再逼,只得罢了,悻悻道:“三哥哥总是偏心香浮姐姐。”

    宋香浮一张粉脸微红,也不知是酒还是羞,眸子闪亮,轻声道:“谢谢三哥哥。”

    乔子筠也将酒饮下,再一看两人神态,突然意识到宋香浮看自己的目光是所为何事,心中微微一凛,这宋香浮分明是对文琅有意。文琅待宋香浮也远较其他姐妹来得亲热,这个嫌不得不避。扭过头,笑着和文琪搭话,约着第二日去看看病中的文珏。坐到席散,见他们仍有意继续,便推说头有些疼,告辞回院。

    走了一半,乔子筠突然发现手帕落在枕荷厅了。流萤便说要回去取。乔子筠笑道:“这个时候就算日头不那么毒了,但是热气尚在。你一来一回不难得跑吗?明日再问是谁拾了不好?横竖也只是块手帕,就算丢了也无所谓。”流萤笑着辩说:“虽说只是块手帕,丢了却是奴婢的责任。以前小时不懂事,仗着小姐宽宏,经奴婢的手也不知丢了多少东西了。如今大了,纵是小姐不在意,奴婢可也不敢再如此下去了。”一席话说得乔子筠失笑道:“咱们一院子的冒失鬼,没把胭脂同化过来,却生生让胭脂把你调教成个小胭脂了。”流萤吐吐舌头道:“那也是胭脂姐姐说得有理嘛。”仍是去了。乔子筠便自寻了个凉亭坐下等候。

    凉亭一边依假山,遮了日光,一边有数排修竹,沁着凉意。加上此处人少,坐在亭中,几乎无人得见。乔子筠只觉凉意森森,身心舒爽,不觉倚着柱子合了会儿眼。迷迷糊糊听到有女子声气,也不以为意。只到有男子声音撞入耳帘,方才惊醒过来。

    细辨之下,声音是从假山山洞里发出。模模糊糊并不清楚,依稀听到“夫人”“少爷”“新人”之类的字眼。乔子筠却知一男一女在此隐蔽之处交谈,多半涉及隐密。她无心探人私隐,也不愿被人窥见尴尬,不由将身子向竹丛中隐了隐。

    过了片刻,流萤一路寻来。山洞中男女立刻掩了声响。流萤没见着躲在竹丛中的乔子筠,径自过去。待流萤脚步远去,山洞中先钻出一个人来。乔子筠终是好奇,探头看一看,长身玉立,却是大少爷文瑞,整整衣衫,向太夫人处走去。又过了片刻,那女子才慢慢从洞中走出,向着文瑞远去的方向发了会儿呆,方匆匆掉头走了。乔子筠心头一惊,那女子竟是胭脂的姐姐蜀葵。

    丫鬟和主子少爷有私情不是稀奇事,只是有好结果的却难,尤其是主母还是袁金红。其实,袁金红也没对乔子筠有什么不好。事实上由于太夫人对乔夫人的宠爱。袁金红对乔家是十分照顾,对乔子筠姐弟也是关爱倍至。然而王熙凤给乔子筠的印像太深,乔子筠常常会不自觉的将袁金红代入到凤姐那一角色之中,不肯相信她会纯善。

    蜀葵一边走,一边细细回想方才大少爷所说的话。

    她自幼生得好颜色,又承大少爷青睐,一直在身边服侍。随着年纪渐大,见大少爷英俊温存,也曾起了些心思。可是自从大少奶奶进门,不出三个月,便将原来的通房丫鬟绯杏找了错处,打发出去,之后又隔山敲虎,杀鸡吓猴地发落了另一个不安分的丫鬟晴雪。她便心中害怕,慢慢歇了心思。只想着好好服待大少奶奶,待年龄到了,便求大少奶奶给配个好人家。又哪知一日大少奶奶不在家,大少爷喝醉了歇在书房,要醒酒汤,单单点名叫她送去。她送了进去,便没能出来。

    送去之前,当然猜到了后来的事情。主子之命固是不敢回绝,她也并不后悔从了大少爷。对于一个丫头而言,能做姨娘总好过随便配个小厮,被人服侍也好过服侍别人,能做主子谁又愿意当个奴才?

    大少爷许过她寻个机会便禀告大太太,抬她做姨娘。也不过三个月时间,去了一趟通州便带回一个明珠,且已有了身孕。如意偷偷说与她听,她尚不信,待大少爷回府,见了真人。宛如一道霹雳,轰得她六神无主。趁着大少爷进园子给太夫人请安,她尾随进来,拦住大少爷询问。

    大少爷意外地看了她眼,随即笑了,温柔地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告诉说:“你也知道那婆娘善妒,绯杏和晴雪的下场你也看到了。爷怎能让你也落得如此下场?虽说爷会护着你,但是爷总有不在家之日,有个万一又当如何?不如先找个靶子,分了她的注意力……原是一片诚心为你着想,谁料你竟是个傻子,吃这种不相干的飞醋……”他轻轻笑着,气息温软,缓缓吐在蜀葵耳边颈上,一阵阵酥痒。

    蜀葵不自觉红了脸。被大少爷轻轻咬住耳垂,只觉全身都软了。大少爷的手向她腰间伸去,她情知不妥,却也无力挣脱。幸而流萤的脚步声惊了大少爷。大少爷收了手脚,待流萤走远,才若无其事松了手,笑道:“我还得去太夫人那儿请安,去晚了不好。这便走了。”见蜀葵低头不语,便凑过去亲亲她的脸,方转身出了山洞。

    蜀葵一遍遍细想,终是觉得大少爷所言确是道理,心里隐隐的担忧找不着方向,只得长叹一声,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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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中午回家吃饭,路上遇到两个初中男生,讨论感情倦怠期的问题。想起我还在为古言小说中十四五岁春心萌动是否过头而苦恼,顿时怒了!!!

    又:我这两天算是进入写作倦怠期了。看着除了字数涨,啥都不涨的成绩。连个安慰都找不到啊~我得Hold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