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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花穗将怀容安排与芷璃以及其他两个粗使宫女同居一室。虽然房间不大,可是比起尚衣局的潮湿和拥挤来说,已经是天壤之别了。昭妃娘娘是从一品妃,有四个粗使宫女,两个贴身宫女和两个内侍。粗使宫女做的一般是洒扫擦洗,看守外殿的闲职;而花穗这样的贴身宫女就是近身服侍的高级宫女了,不仅地位比她们高,月俸也高出一倍有余。昭妃娘娘有一个女官,是从家里带来的侍女,比她大上十岁,按照惯例封的是正三品良人,慎和宫所有的宫女都叫她李姑姑。
值夜是个很辛苦的工作,但是只有花穗这样的贴身宫女才能做,怀容她们只能在殿外看守。今天昭妃接见怀容的是正殿,一般是迎接皇上驾到和圣旨降临的地方;而昭妃的寝宫是在东边的配殿苳祥殿。再旁边是侍巾和宫女们居住的地方,昭妃刚得晋封,现在还没有侍巾,所以一间偏殿还是空置的,暂时被昭妃做小仓库用。
在寝殿温柔的板床上,怀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似乎是看见了娘亲在织机上劳作的背影,她刚要走过去,娘亲回过头来,变成了冷漠的脸,他冷冷地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你就要死”。怀容吓得往后退几步,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揽住,侧目一看原来是秦月楼姐姐。秦月楼柔柔一笑,说:“千万不能放弃哦,否则我们就要放弃你了。”突然间,一阵猛烈的摇晃把她吓醒,怀容出了一身冷汗,揉了揉眼睛,原来是芷璃。芷璃轻蔑地注视着她:“你还真能干,这才第一次起床就想睡懒觉。”
怀容一个激灵从床上蹦起来,把芷璃也吓了一跳。在尚衣局,早课迟到是要被罚跪的,她从来都没有睡过懒觉,怎么今天却起晚了?
芷璃撇撇嘴,指着殿外的几个木桶,道:“清辉姐她们已经把水打来了,你不去打水,不知道她们的辛苦,自然就懒些。”怀容听得她话,也觉得有些惭愧。虽然这里对粗使宫女的管理较是宽松,但怀容深知如果不勤勤恳恳地工作,还是会被所有的人排斥的。她立刻起床梳洗,这时候有人走到她身边,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用稍带轻视的声音说:“你怎么还梳一个辫子?”
怀容举着红色丝绦的手停在半空,她一脸疑惑地问:“花穗姐,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吗?”
花穗拿过梳子,将怀容刚刚梳好的辫子弄散,边梳顺边说:“你这样的辫子,是六局地位卑微的宫女梳的,你现在是昭妃的人,不是一般宫女了,怎么还弄成这样?”
怀容背对着她,讪讪地不说话。花穗也是不答,左手执梳,右手娴熟地挽着怀容的头发,只三两下,便替她挽好了双鬟髻。又拿起发挑抓起髻中的一缕发丝,松松地与红色丝绦缠在一起,绕在发髻上束紧。怀容照着铜镜,觉得甚是好看,不由得赞赏起来。花穗放下梳子,端详了一阵也微微笑了:“这样多好看,非要梳个大辫子。”
“花穗姐,平时都是我娘帮着梳,我自己总是梳不好这样的发髻,。”怀容道。
花穗叹道:“不会还好意思说?女孩子家的,连头发都不会梳怎么行?”她摇着头,似乎这是一件十分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带着怀容来到昭妃娘娘的库房,让她自己选一个料子做衣服,说这是娘娘的赏赐。
上面的赏赐,怀容自然要表示得兴高采烈。她跟着花穗来到昭妃娘娘的库房,在几排大柜子里随便选了一种布料,捧着出去了。花穗走在她后面,抱着几匹布和食盒锁了房门出来。怀容帮她拿了食盒,惦着有些沉,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花穗看了她一眼,道:“五月二十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你拎着的这是要给皇后娘娘的补品。皇后娘娘怀着身孕,送补品最是合适的。”
怀容“哦”了一声,跟在她后面走着,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的生辰?是不是所有的主子都送补品?”
花穗止步,看了她一眼,问道:“这又如何?”
怀容上前,与她并排着走,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家都送补品,皇后娘娘吃不完,也就都浪费了,皇后娘娘说不定还会怪责我们奢侈,吃力不讨得好处。”
花穗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神秘而高傲的笑,她低声说:“谁不知道浪费?不过是攀比罢了。”
“我觉得,不应该与大家比都有的东西,如果一个东西是昭妃娘娘有,而其他主子没的,又为皇后娘娘所喜欢,即使价值平庸,也比大家都送的补品有用。”怀容有些含混地说。
花穗这才真正地开始注视怀容,她的笑意渐渐变得有些好奇:“那么,你觉得娘娘应该送什么才是?”
怀容低头提着食盒,道:“皇后娘娘最想要的是什么,就送什么是了,我只是一个小宫女,又怎么知道呢。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花穗姐和昭妃娘娘做决定才好。”
走到苳祥殿门口,怀容将食盒递给花穗,这就告退了。花穗看着她的背影,拎了食盒,抱着绸布走进殿内。昭妃微微眯起眼,在花穗进来之后轻轻阖上门。
怀容穿过慎和宫前的小径走到花苑,还没来得及准备器具做事,冷不丁一个扫帚横面飞来,正落在她脚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仿佛是芷璃和什么人争执的声音。她拨开一棵灌木,看见芷璃叉着手,如同圆规一般站着,鼻孔朝着一个洒扫宫女说:“我看你白学这么久了,这都不会!”
怀容看着那个洒扫宫女拿着扫帚,全身微微地颤抖,知道她一定是极委屈的。她不由得走过去,默默地帮她拿起扫帚扫起地来。她走了两步,就看见面前挡着一双蓝色布鞋,只听芷璃哼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我分配你做事情了吗?倒是自觉嘛。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她玲珑精致的面孔凑了上来,笑容纯真无邪,“虽然花穗姐现在对你很上心,但是你别指望能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会!我是昭妃娘娘亲自挑选的,你们想都不要想;因为你们都绝对不可能获得圣宠的。”
怀容听得她话吃了一惊,连扫帚都险些拿不住了。这个芷璃,居然是有这样的想法的,那么昭妃知道么,知道了还能容得下她么?
细细想来,芷璃的确是有几分姿色的,不仅生的白嫩水灵,虽然身段小了些,却另有一番娇俏可人的风味,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稀奇。但她居然如此就说出自己的想法来,这样怎能在宫中生活得长久?
芷璃误解了怀容的惊讶,以为她是在羡慕自己。她又是几声冷笑,道:“怎么样,我如此的模样,你们也一定知道是不能与我相比的吧。好了,你快去擦慎和宫的地砖吧,抹布在东偏殿。”她说罢,得意地扭着腰走了。
怀容叹了一声,穿过西苑去慎和宫擦地。这地砖与谨礼宫的是一样的清洁方法,均是要用膝盖和手肘贴着地擦洗,只是慎和宫要略微小些,擦起来也没有那么费力,何况怀容吃过这样的苦,早就习惯了。日上正投,怀容刚刚准备休息,同住的一个宫女探头进来道:“怀容,昭妃娘娘让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