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那个陌生女子送走后,白鹭推开了苏青禾办公室的们,却看见苏青禾对着落地玻璃的背影。深色的套装包裹下,越加显得消瘦。那姿态让她心里一痛,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青禾姐,你没事?” “你不好奇吗?虽然你不是很聪明,但总看出些什么了!”没有转身,白鹭只能从落地玻璃上,看到苏青禾淡漠的脸。 “我是不聪明,但你也表现得太明显!”轻轻的抱怨,还是传到了苏青禾耳里,注意到她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微微一颤的身子,白鹭心里一慌,只能胡乱的安慰着,“你不会想说的,即使你想说,我也不会让你说的。” “哦?为什么?”转过了身子,白鹭注意到苏青禾双手交叠着抱着自己的胸口,那是一个最常见的防卫动作。 “因为那个人很明显让你不舒服,你说了也会更加不舒服,所以我不想听。”这就是理由,很简单。只是白鹭没有想到自己这句话在苏青禾听来的含义,那更简单却更有杀伤力——我不忍心你难过。 “或许也不是那么不舒服?以后如果有空了,我再告诉你也可以。她叫凤昕涵,nic曾经的头牌律师,那时候我和李阑珊都是她的助理。”放开了自己的手臂,苏青禾揉了下太阳穴,却发觉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蔓延开来,或许,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啊?!”白鹭吃惊的一阵低呼,难怪那么眼熟,这个人她听陈薇提过不下百次,每次都带着崇拜的眼神,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一种见面方式。 “看起来你知道她一些事情,以后再!我想我们要开始忙了,再去一趟思科。”微微的笑了笑,苏青禾开始整理文件。 “还要去?”白鹭有些不解这折回的举动。 “我想我疏忽了一个人,持股10%的林云心。五年前她都还没有成年,我一度以为她手里股权那么少,又是这么小的年龄应该弄不出什么事情,看来还是我大意了。还有一个问题,思科最后5%的股权依然在顾如萍手里,我总觉得那也是一个暗礁。”苏青禾皱了皱眉,一个林云平已经够麻烦,再加上个底都不清楚的小女孩,还有那年的那只“狸猫”,她只觉缓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了——她们加起来的股权虽然不足林云平的一半,但有时成败就在微小的细节。 “哦。”白鹭简单的应了句,却并没有走开,像是有什么话又像是有什么事没做一样,就杵在原地无意识的踱着步。 “怎么了丫头?”苏青禾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先开了口。 白鹭没有回答,直直的走上去,出人意料的轻轻抱住了苏青禾。然后在她耳边轻笑道:“学你的,青禾姐,放轻松点,你很厉害的。就算她以前是你师傅,你也不会输的。” 苏青禾被她这举动活活吓了一大跳,听到她这样说,只能浮起一丝苦笑。她刚才的拥抱完全没有受自己的控制,更不是什么安慰和鼓励,倒是更像一种发自心里的怜惜。倒是要感谢女子的身份,如果换成一个男人这样突兀的抱住另一个男人,那就完全是另外的意思了。 只是这丫头啊,又一次理解错误了。心里摇了摇头,也不去说明些什么,这莫名的怜惜是否真的是动心,还是交给漫长岁月去验证罢了!倒是这温热触感,微微缓解了下她心里的刺痛。于是,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白鹭的肩,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我去下车库等你。”见苏青禾的神色趋向缓和,白鹭放心的推门走了出去。 夏季的下午,有冰初融的声音。 而凤昕涵离开nic之后,径直去找了林云心。只是那地点并不是思科,而是商业街上很普通的一家美甲店。 “你打算怎么做?”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林云心依旧是那副笑语盈盈的样子。凤昕涵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她不是太能伪装,也只能说自己这次想东山再起,也不过是黄粱一梦了。 “按照章程规定,亏损或者盈利之时董事长的职位会被撤销,股权也将重新分配,但你一旦公布思科的账簿,企业形象会受很大打击。能用的也就这一条——公司上述人员一旦有任何刑事犯罪行为,无论标的多少是否过失,开除公司所在职位收回股权并永不录用。”凤昕涵笑笑,挑出了苏青禾同样发觉的那条。 “哦?难道你又想用QJ罪?”林云心嗤嗤一笑,也不在意凤昕涵瞬间铁青的脸色,自顾自说道,“这样子不还是影响企业形象?哪怕是过失犯罪,人家不懂还是那句,思科的董事长是杀人犯,好听吗?” “看起来林小姐已经有主意了?”凤昕涵的话里带了些火气,虎落平阳,所以谁都可以嘲讽她一番? “别那么生气,你一下子就能找出来。也说明这几年你的功力并没有退步不是?”林云心笑笑,继续说道,“其实何必那么麻烦,公司法早有规定,如果大哥二哥丧失民事能力不是更好办?比如说疯了傻了的……” “那你何必来找我?”讽刺的一笑,她还真是小看了林云心的脑筋。 “我找你呢,倒不是你的业务水平。美国法学院的课程,随便怎么说也比这里的法律要通透很多!我只是要你想办法,当年你能想出那么毒的办法,如果不是找错了人,或许思科真成我二哥的了不是?”顿了顿,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呵呵,你的夸奖我还真不敢收。” “你不是已经收了,不然你现在应该无家可归!lan姐,我知道你接我的case接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你不会失望的。”逆光下的年轻脸庞有接近放肆的决心,凤昕涵突然间有些恍惚,五年前苏青禾青春的脸庞一闪而过,恍若昨天。 “我明白了。”简单的应了句,委托人就是金主,没必要多做辩论。 “对了,我必须要提醒你,我是说让他们失去民事能力,没说我要他们死,你明白了?”口气突然一凛,凤昕涵却是讽刺的笑笑。 没死没废,就靠医院证明这两男人是神经病吗?凤昕涵心里骂了一句无知。 没有再去理还在做着指甲的林云心,凤昕涵转头看了看窗外。黄昏的太阳失去了炙热的温度,却开始让人有些缅怀曾经。她想起了下午遇见的那个叫白鹭的年轻女孩,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场仗,会不会突生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