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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黛玉把一天的所见略略讲了一遍,听得林如海和贾敏直皱眉头。
林如海叹息着说:“这两个铺子,原是苏州老家那里林方哥给的。想是给咱一点子家用。当时你娘才过门不久,不便出门子,就打算找人管理。这两个掌柜的也是远房投奔来的,就顺势给了他们管着。这些年都说经营不当,没有什么收入,也就不大去关心,随着他们去做。没成想如此的不成器,黛玉,你如今要接手了,可有什么好主意,星玉也别看着你姐姐为难,有什么事情在一边提醒着帮衬着,你别的能耐没有,这歪点子倒是多!”
这什么话,抬一个踩一个!
林黛玉思量着说:“女儿只有一点子想法,那个布店,三间屋子,我想只用一间来卖布,两间做成衣店,这扬州城里卖布的多,现成的衣服竟没有一家铺子来卖。请两个裁缝师傅坐店为可以等待的人量体细做。空闲时候做着不同身高的衣服挂在店里,为那些急着需要的人找个方便。
还有布匹,毕竟是穷人多富人少。那老百姓大多买一匹回去用不完,又不愿意多花钱买。我想不如散开来卖,要多少给多少,剩下的布头,咱们或送人或做着成衣的边料。这掌柜的人选呢,我想请咱家的清竹姐姐来做。清竹姐姐为人忠厚老实稳重,又心灵手巧。对布庄也有兴趣。今天听了她的一番话倒是有理。只怕是年青了,请李嬷嬷帮助请两名可靠的伙计,爹,娘听着如何?”
贾敏二人点头不语,示意她再说下去:“珠宝店里,我觉得除了那个李卫的小伙计,连掌柜的人带货全清了出去,假货劣货不能出现林家铺子里,关键进货要保证真,精,可惜我对这方面竟没一点办法。雪雁倒是懂得玉器,可惜我竟不想让她离开我身边。再说我还想以后让她做两个店的总管,帮我在外面跑来跑去招呼安排。爹爹可有人来,不过这掌柜的不是随随便便找到合适的。”
林如海沉思一会对黛玉说:“我儿不用担心,倒也有个珠宝的行家叫陈忠,林方哥当年还推荐过给我。只是为人古板,却是极内行的。正在家里闲着。明儿个我亲自去请来。星玉,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林星玉嘻嘻一笑:“我想画几个木头架子,请能工巧匠做成人形,放在姐姐的成衣店外面,穿着店里做好的衣服,就是个大宣传。保证姐姐喜欢呢。还有,姐姐最是手巧的,把那十二生肖,平时画过的小故事里面的形象,细细画好了,拿到给成衣店里,做成小玩具小娃娃,管保他们稀奇。这大人做了衣服又给小孩子带了玩意岂不更好。那东西清竹姐姐都做过的。姐姐不是也喜欢的很?”
林黛玉果然说:“妙啊,弟弟的主意果然好。爹,娘,我这就去画了,雪雁咱们快走吧。”
林如海笑着直摇头:“这说出去哪里像个千金小姐。”
林星玉又把路遇不平之事说了,林如海责怪起来,说是世上不平事多着呢,想管闲事也得看自己的能力大小,要是今天没有林孝林顺跟着,吃了亏怎么办。特别是黛玉一个女孩子家,先得顾好她的安全。林星玉点头认错才放过去。
贾敏听了又是担心又是气愤。得知林孝回话说,那大丫已醒,只是虚弱,她家之事已安排处理好了,后天和清竹一道回来府上。
贾敏说:“这一来多了二个丫头,原没有什么,只是现在府中,除了你们姐弟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娘身边四个大丫头,可怜你姐姐一个千金小姐的只有雪雁一个在身边。再者这八个大丫头也都年纪大了,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也是打发出去的时候了,明儿个请李嬷嬷操些心,再选五个**岁的小姑娘进来,让她们带着学学规矩,跟着你们身边,出门也不至于太寒碜。”
林如海对这没兴趣,转脸便问起林星玉那些论语上的心得体会,听得津津有味。
第三天,果然清竹带着大丫和二丫进来,来见贾敏。那二人,已经打扮得干干净净的,两人模样都是很清秀长得竟是八分像呢。
除了大丫稍稍高些有些虚弱没有精神。二丫这两日听到清竹姐姐讲了府中的人和事情,知道遇上了慈善人家,心里头不知道偷着感谢多少次天王佛祖菩萨了。和姐姐心里头暗暗发誓忠心护着小姐少爷。
林黛玉重新给二人取了名字,大丫改作雨雀,二丫改为冰眉。
林星玉一听笑她养了一屋子的小鸟,想是爱热闹。贾敏听了也笑起来。
雨雀,冰眉二人竟高兴起来,打小就是“大丫头小丫头”的被人叫着,如今也有了这么好听名字,二人竟咧嘴笑了。
贾敏打发兰心领着下去先安排住处,又让休息两天,再上来伺候。
那黛玉说做就做,竟一门心思的投入进去。先是请林星玉把店里的装潢设计搞定。
布店定了招牌:‘林家铺子之衣衣不舍’。接着又贴出招聘信息:“本店重金聘请裁缝师傅一名,刺绣师傅一名。要求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经验丰富,做工精细,为人忠厚,男女不限。”
又请清竹做掌柜的。那清竹百般推脱,害怕做不好,毁了小姐的店,黛玉半是央求半是威胁的折磨了几天,她才心惊胆颤的答应了。
果然,两个月后,‘林家铺子之衣衣不舍’新鲜出炉。整个店面装饰得很是雅观。
那门口两边站着十个木头人,被漆成各种颜色,有鼻子有眼睛还一付笑眯眯的模样。木头人身上穿着衣衣不舍店里面的成衣显得花枝招展的。吸引得人们很是稀奇围住不停的转。知道是林家铺子里,肯定是这扬州城中绝无仅有的。
清竹虽是第一次做掌柜的,竟然有模有样的站在门口大声喊着:“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今天咱林家铺子之衣衣不舍新开张,大酬宾,大优惠,请来本店随便看看。咱这的布不论匹想买多少就给多少,不用担心整匹的布买回去浪费。如果用咱店里的布在咱店中做衣服,不论大小套,全部打九折。本店供应各种尺寸的成衣,不用再去花您的宝贵时间等衣服,现成的衣服等着您来试。只要您试穿合体,立时就能带走。另外家里有孩子的注意了,本店推出好孩子系列玩具,让自己家的孩子有一个新伙伴,给孩子一个不一样的童年生活,爱孩子就买给他吧。里边请,里边请啦…”
大街上行人看着装饰一新的店面,加上这清灵灵的脆生生的嗓子,顿时吸引了很多人。再说那布不再是整匹的卖,让好多百姓进来抢购。那成衣穿着在木头人身上,想买衣服的人只要和那木头人比较一下,便可以拎走了。竟“没时间”去试一试。
还有那可爱的卡通玩具,就是大人们听没听过,见没见过的。个个可爱无比。让家长们大大过了一把好家长的瘾,有的手里抱了两三个走。虽说这玩具娃娃比普通百姓家的一套衣服还要贵,但是对于那些有钱人家,这又算得什么,何况又哄了孩子高兴,最主要是这是林家铺子里的,都有标志呢,有面子,买了送给要巴结的人家的孩子正合适。
林黛玉和雪雁坐在对面的小店里,装成客人,眼睛却看着刚开张,就生意兴隆的林家铺子,心里那成就感按也按不住啊。再听着隔一阵出来吆喝一阵的清竹的拉客语调,直把雪雁笑得东倒西歪。这些话可是林星玉想出来的,清竹舍了脸练习多次才喊得这么顺溜。
珠宝店里请来的陈忠老掌柜真是古板透顶,本来林星玉写了些东西让那李卫背熟悉了,打算到开业时候用。
谁知他坚决不同意,说这生意不是做一天就完了的事,只要货真价实,不怕人不来!不怕客人不回头。
要是还请他当掌柜的,就得听他的。强硬啊。听说他就是不开窍,不愿意进假货,被那‘奇珍斋’的老板辞退了。真是宁折不弯啊。
还好装潢时他不在,要不对店里采用的透明玻璃这种洋玩意,肯定不让装上柜台,可能直接会当场打碎吧。林星玉对着他表示没招,林黛玉虽说是老板,可也低头了。毕竟人家是内行,咱以后得靠着人家的才能吃饭不是。
这不,在衣衣不舍开张半月后,‘林家铺子之石头记’也打开了门,正式开张做起生意。有陈忠掌柜的坐镇,加上李卫小子的热情,店里当天竟然有近千两的交易。
当然大多数人可能是冲着‘林家铺子’这个招牌来的。林黛玉又画了些生肖造型的设计,当作扇子坠腰中的挂饰。
林星玉想到在现代社会时,常和姐姐一起逛商场,虽说是光看不掏钱的类型,可是在周大福,老凤祥等柜台前没少停留。主要是姐姐一看见那熠熠发光的首饰就两眼放光,左试右试的,没个烦时。
每次出来总是对着他发誓要将来赚很多很多的钱,把自己喜欢的首饰都不带打折的全买下来,一天带一款才能过瘾。这话当时被他嘲笑姐姐思想拜金庸俗,还为自己挣来两记暴栗。现在想起来,竟然好心酸。
林星玉打起精神,和黛玉讲述着那些戒指,还有情侣戒指等现代文明产物,林黛玉一边画一边问,竟然不知不觉的设计出数种图样。
第二天吩咐雪雁带给陈忠,那陈忠开始不明所以,一听雪雁连说带比划的,一下子来了精神,不住的夸赞主子心思奇妙。并让雪雁选一个玉器首饰带给主子。雪雁挑中了一支淡绿色梅花玉钗子,
那陈忠眼里带着欣赏说:“不想雪雁姑娘竟如此好眼光。这根钗子倒是上等货。”
那个小伙计李卫对着他说:“您老不知道,原来雪雁姑娘来这挑东西时,那时的掌柜的被她吓得心慌,生意都不做了,愣把主子和姑娘都赶走了。那时小的有眼无珠的竟听从了,过后不时在想雪雁姑娘的那什么选择玉七招呢。”
陈忠听了,点头不语。李卫拿来一个精致盒子把钗子装起来,直把雪雁送到门外。
日子顺顺当当的过着,林家铺子的生意扬州城里自是无人能比。
每月初三的进帐有多少,贾敏和李嬷嬷,现在又加上雪雁姑娘,她们三人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付幸好这月没赔的样子。
贾敏更是动不动的拿出点“嫁妆本子”出来施施粥,买些药材送到穷人手中。
到了林如海的跟前他总是说,这点银子,你林方大伯那里不好意思讲出来,所以直到林黛玉和林星玉过了九岁生日,他们也没见着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黛玉已经长得像红楼梦中描绘的一样了,面容精致无暇,两只眼睛水波荡漾,情意幽幽,轻轻一个眼神看过来,如同春风吹过杨柳枝,轻轻的划在平静的水面上,心里禁不住的起了一圈子的涟漪。宛如姣花照水,新月出云。
林星玉这小子,也是俊逸非凡,面目清朗,浑身上下竟有了股儒雅的书卷味。个子比起林黛玉还要高出半头来。
总之呢,林府中的下人都悄悄的流传着:咱们府上的主子,都是画里走出来的。
林黛玉和林星玉除了偶尔的在节日时出些主意,做些活动推销策划,画些图样子,别的全部交给林孝林顺还有雪雁去外面跑着打理安排。
课也不上了,林如海没再请老师来教导,自己不时的检查二人。大把的时间又空了下来。
因为去年走了春梅等几个大丫头。李嬷嬷又送来五个十岁左右模样水灵的小丫头,林黛玉一一起了名字:问菊,访菊,画菊,咏菊,供菊。
没事时,就和她们一起绣绣花,照着图样子做玩具娃娃,再不就是和弟弟一起练字讨论一番书本子。还有就是找贾敏说些话。看贾敏的生活很是枯燥,林星玉就拣一些能说出口的笑话逗着趣。不几天,二人又扮成翩翩美少年,偷偷出去看看逛逛玩去。
这日子过得不闲不淡的。倒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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