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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彤回到前院,将带回来的几幅字画交给顾姨娘,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字条,“姨娘,还有这个。”
顾姨娘狐疑地打开来看,见字条上画着一张饼,下坠一行小字:可看不可吃。
水彤笑道:“大小姐说了,姨娘送去的蟹粉狮子头就如画中饼。”
顾姨娘仍是不解,“怎么吃不得?”
“大小姐嫌自己胖,说平时吃的清淡一些为好。”水彤想起了蝶舞可怜巴巴的样子,笑容就变得有些不忍,“姨娘也想想法子吧,这样下去,大小姐未免太辛苦了。”
“哪里算得胖……”顾姨娘脑海里闪过蝶舞能把自己装下的身形,语声就顿住了。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当然是怎样都觉得好看,在别人眼中就不是这样了。以往,蝶舞对大太太赏的大鱼大肉来者不拒,她每每规劝,总被胡乱敷衍过去。如今想要瘦下去,又岂是容易的事,少不得一番煎熬。
顾姨娘叹息一声,转进书房,将几幅字画拿给大老爷看。大老爷回府后,无意中见到了蝶舞画的那副梅花图,赞了几句,但眼中分明还有几分不相信,她其实是出于赌气,才叫水彤又去蝶舞那里拿了这几张来。
大老爷将画卷一幅一幅展开在案上,所见皆是山水、花鸟,意境清雅,笔法简洁飘逸,不由赞道:“风雅,笔法又不拘一格。”随即蹙了蹙眉,“既有这份才情,怎么就走至今日这等境地!”
“老爷!”顾姨娘嗔道,“以往,不要说您,就算是妾身见了她,除了训诫、规劝,何时问过她闲时做些什么又精通什么?无人欣赏,她又画给谁看?”
大老爷沉吟片刻,点一点头,“倒也是这个理。”眉目随之舒展开来,露出些许欣慰。
顾姨娘却眼角微湿,“您把精力都投注在了昊轩身上,而我又总是一两个月才去看她一次。除了吃穿用度,我们给过她什么?”她想和女儿日日相见,大太太却施尽手段从中作梗。
大老爷温言宽慰道:“说来还是我的不是。如今蝶舞就交给你了,你只管好生调教。她若一时寻不到好亲事,我们多留她两年就是。”顾姨娘从来不言明大太太的不是,但并不意味着他心里不清楚。
顾姨娘并未由此释怀,“她如今哪还用我调教?每日习字作画做绣活,这不,又嫌自己身宽体胖,连荤腥都不沾了。我只怕时日长了,她的身子禁不住这么折腾。”
大老爷脸色微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胡闹什么?”对上顾姨娘忧虑的目光,思忖片刻,又道:“去找个名医来给她看看,若无妙方,就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顾姨娘立时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可不就是,我只顾着心急,却忘了这一条路。”
睡前,管家遣了一名粗使婆子来通禀顾姨娘,说是请顾姨娘转告大小姐,大小姐吩咐的事已有了眉目,过两日就来后院禀明实情。用意不言而喻,是认定了蝶舞已将此事告诉了顾姨娘。
顾姨娘赏了婆子些银钱,回到寝室,几次想告诉大老爷,又几次把话咽了回去。空口无凭不如有实有据,现在说了,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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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是寒烨昭与四郡主大婚之日。
当天,将军府处处张灯结彩,如果忽略掉个个愁眉苦脸的下人,才是一派喜气祥和。他们习惯了府中的清静,习惯了只服侍将军一个人。如今添了一个主母两个姨娘,主母之父又是将军深恶痛绝的人,他们同情将军的同时,少不得也要担心日后自己的差事难做。由此,如果只看下人的脸色,寒府就像是在办丧事。
随着四郡主钟离薇的喜轿入门,另有两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后院,里面坐着寒烨昭的两房妾室。
寒烨昭穿着大红色喜服,除了面无喜色,态度还算配合。依着规矩拜堂、掀盖头。
肃亲王及其王妃很明显是强颜欢笑,看着寒烨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毒蛇,厌恶且恐惧。
礼成之后,寒烨昭去和同僚开怀畅饮。由于婚事是邵以南一手操办的,宴请的宾客就来自四面八方。满朝文武齐齐到场,另有京城商贾,江湖豪客,风流雅士。有四郡主十里红妆在先,今日的场面又声势浩大,不能不说,这是京城这两年来最风光的一门婚事。
问题出在宴席中途。
寒烨昭应付到中途,萌生倦意,去到书房院躲清静。途中,看到管家正和二十余名奴仆交涉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寒烨昭问:“怎么回事?”
管家气呼呼地,道:“将军,这些人是随送亲的队伍一起过来的。属下问起,他们说是要留在府中服侍四郡主。属下劝了多时,他们非但不走,还冷嘲热讽的。”
对于一度把“违命者杀无赦”当做口头禅的寒烨昭来说,事情就简单的多了,“召集侍卫,撵出去。”
若是寻常奴仆,的确是很简单,侍卫往他们面前一站就算了事。但这些奴仆在肃亲王府中是有头有脸的,平时又听多了自家王爷对寒烨昭的百般诋毁谩骂,硬是把盖世英雄当成了草包一个,此时非但不走,反倒用皇帝赐婚、王爷劳苦功高来威胁寒烨昭。
寒烨昭心里怒了,脸上却笑了,转身之际,温声吩咐:“今日大喜之日,就每人赏二十板子吧。”
正喝得酒酣耳热的宾客们,忽然就听到了连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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