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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薇和侍女走后,寒烨昭吩咐丫鬟:“去温一壶绍兴花雕,再备几样下酒菜。”
刚吃完,怎么又要吃?丫鬟直接怀疑将军气糊涂了。
“一壶怕是不够,取一坛过来吧。”
丫鬟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将军海量不假,平日在府中却是滴酒不沾,她在左右服侍了一年多,也只见过他在中秋与同僚畅饮终夜那一次
寒烨昭又转头望着门外,道:“风寒露重,还请贵人保重身体。”
随着愉悦的笑声,钟离睿和邵以南一前一后进到门来。钟离睿穿着件石青色锦袍,笑得像是一只心愿得逞的狐狸;邵以南身着月白色锦袍,进门就做贼心虚似的垂下了头。
丫鬟这才明白将军早已知晓皇帝驾临,连忙跪倒在地恭请圣安。
寒烨昭起身相迎,未等行礼,钟离睿已道:“罢了。”一面说一面坐到罗汉床一侧。
丫鬟起身后,连忙去外面传话,回转身来又奉上茶点。
寒烨昭和邵以南分别坐在杌凳上。
钟离睿促狭地笑道:“一门亲事,妻妾三个同时进门,将军好福气。”
“承蒙皇上隆恩。”寒烨昭一本正经打起了官腔。
钟离睿因而觉得无趣,为钟离薇开解道:“四郡主的两名侍女,等同于朕身边有你和以南,如今有此举,也情有可原。那两名侍女一文一武,一刚一柔,妙得很。”言下之意,是把寒烨昭和钟离薇的一番对话尽数听了去。
寒烨昭没说话。
钟离睿斜睇他一眼,正色道:“赴宴之事就免了吧,你总要给四郡主三分体面。”
寒烨昭望着檀木架子上的掐丝珐琅鱼缸里的金鱼出神。
“你这厮,朕和你说话呢。”钟离睿拿起桌案上的书要砸过去,见是本弥足珍贵的古籍,比划两下又放了回去。
寒烨昭这才道:“承蒙皇上挂念烨昭家事,臣惶恐。”
钟离睿为之结舌,半晌才道:“你的家事,也是朕的家事!”
寒烨昭道:“臣——惶恐。”
邵以南强忍着笑,继续装聋作哑。
“混账!”钟离睿斥道。
寒烨昭道:“郡主、皇上先后而至,实是意料之外。烨昭一介武夫,不善言辞,不懂寻常礼仪,若有失礼之处,请皇上降罪。”
钟离睿每次听到寒烨昭一句话超过二十个字就会头疼,这次也不例外。乍一听他是在自责,实则是在暗讽四郡主不顾礼仪少了涵养。毕竟是皇室宗亲,钟离睿出于本能的为其开脱:“想来四郡主也是有不得已之处吧,肃亲王和王妃是榆木脑袋,此事定是他二人的主意。”
寒烨昭面无表情,“皇上明见。”
“滚滚滚!”钟离睿忍无可忍,“我跟以南喝几杯酒就走了,你去歇了吧。”
“臣告退。”寒烨昭起身拱手,一步步退出门去。
“快,把酒菜摆上来。”钟离睿喜滋滋地吩咐丫鬟,话音未落,就听到寒烨昭在窗外发号施令:“传令五成兵马司,彻夜巡城!”
“是!”侍卫的语声铿锵有力。
彻夜巡城,就意味着所有风月之地概不接客。
“这混账东西!”钟离睿恨得咬牙切齿,“闷了这些日子,我难得出来一趟。”说着,手掌拍在桌案上,“办他!回宫就办他!”
邵以南闻言立时变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息怒!”
“你给我起来!”钟离睿啼笑皆非,“不过是给他点颜色看看。”
邵以南起身,道:“皇上意欲何为?”
钟离睿真的恼了,“你再和那厮一样打官腔,明日我便给你讨个夫人!”
邵以南这才笑了,稳稳当当坐回到杌凳上,“那你的意思是——”
钟离睿满脸兴奋,“给他找女人!”
邵以南冷汗直流,“过两日他就有三个了,是你赐的婚。”继而怀疑皇帝是喝醉了溜出宫的。
钟离睿翻翻眼睛,“猪脑子,哪个大臣不是妻妾成群,再找,就给他找个棘手的,看他还敢不敢阻挠我找乐子。”上次自己被寒烨昭点了穴没面子不说,回宫后太后大发雷霆,第二日就开始装病,今日说身子无恙了,却又开始催着他册立皇后,好不心烦。
邵以南暗自为寒烨昭捏了一把冷汗。
钟离睿左瞧瞧又看看,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封请柬上,拿在手里看了看,“左都御史慕容诚,言官,言官好啊。”说着哈哈大笑,“他可有未出阁的女儿?”
邵以南心头一沉,双腿一软,滑下杌凳,再次跪倒在地:“皇上开恩!”
“这又是怎么了?!”钟离睿很是不解,思虑一番,想起了在街头巷尾听到的一些传闻,这才恍然大悟,“他的长女就是那个——”他咽下了那些不雅的词汇,挑了不**份的一条说了出来,“就是那个千斤小姐。”
情急之下,邵以南连忙说了句奉承话,想为慕容蝶舞美言几句,从而使得寒烨昭免遭此劫,“倒也没有那么胖,以讹传讹罢了,皇上千万莫要当真。”
钟离睿闻言大喜,“那就更好了!”
邵以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我得好好谋划一番。”钟离睿喜不自胜,起身在房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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