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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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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断案(上)

    雷昌住在登州城东南部的雷家巷子里,家中除了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未及笄的妹妹,雷昌的父亲是个镖师,前几年送镖的时候被打死了,镖局里赔了些银两,雷昌原本打算也进镖局,后来还是进了衙门做捕快,只是他为人过于耿直,不懂钻营与变通,得罪了不少人,但因其功夫还算不错,便被马知县送去城门口守门了。守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说拿的钱少了些,却也不用卖命,雷昌很知足,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虽然日子穷一点。每日里雷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家吃饭,母亲和妹妹在家纺线,无论什么情况,都会等雷昌回家一起吃饭。想着今天马通又来晚了,此时只怕已经过午,母亲和妹妹还在饿着等自己,雷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把一条宽敞的富贵街堵了个彻底,雷昌一边往里走,一边奇怪的看向前去,如今不是什么年节,不太可能是什么玩杂耍的,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么多的人,雷昌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想着尽快过去好回家吃饭,却被挤在中间出不去。狐疑着雷昌向人堆的中央看去,一眼看到了董大的铺子。董大是登州城里一个卖肉的,一直很是安份,娘子因为生完孩子没两年就故去了,董大又当爹又当妈把闺女带大,董大的闺女跟董大一样,小脸黑红的,小名儿胖丫,董大一直没有续弦,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不富裕却还过的去,听说前几日董大接了个大生意,开始给登州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送肉,雷昌想着,奇怪的看到铺子前面停了一顶青纱小轿,这不是那个说自己是县太爷的人坐的轿子么,轿子不远处,一个蒙着娟纱的女子站在一个挑着柴担的少年旁边,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那么白晳的一个女子,又用纱蒙着脸,雷昌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登州城内的富贵街西面,董大的铺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直把富贵街堵的过不去人。董大一脸悲凄的跪在地上,眼角乌青,右边的袖子几乎快要掉下,露出肩膀,董大的闺女胖丫也跪在一边,铺子前面停了一顶青纱小轿,徐治清从小轿中钻出,一身的青色官袍,头上带着一顶七品知县应有的黑色乌纱。一旁的澄心走了过来,向着董大道:

    “你且先起来,这是本县新来的徐县令,自会为你作主。”澄心一面说着一面上前将董大扶起。

    董大战战兢兢的扶着胖丫站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一个灰色的粗布包袱,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群人。此时的若汐也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凌虎已将柴担放下,几次想上前站在董大那边,却被若汐拦下了。若汐指了指旁边的那一群人,又轻声对虎子道:“别着急,看看再说,不会有事的。”虎子看到那一群人,惊讶的捂住了嘴,那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着一件刻丝朱色绸缎长衫男子,只见他腆着圆圆的肚子,不是花家二公子又会是谁。

    花二公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徐治清,一脸的不屑,身后的三个大汉都抱着膀子站着,只有小厮花影理直气壮的冲众人大声嚷嚷着,

    “这包袱就是我家公子的,董大他说谎……”

    若汐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原来花二公子和董大都说地上的粗布包袱是自己的,徐治清到的时候,双方已经打了起来,董大虽说很壮,但跟花二公子的打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没两下就被打倒在了地上,徐治清正巧路过,立即亮明身份,将事情管了起来,只是徐治清初到此地,并不熟悉情况,而周围的老百姓平时被花二公子欺负惯了,就算看见了怎么回事情,也没人敢出头帮董大说话,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董大。可怜董大七尺的汉子,就这样狼狈的站在那里,脸上身上都带了伤,胖丫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一脸的愤怒。

    徐治清瞧了一眼一脸不屑的花二公子,又看了看低头擦泪的董大,给澄心使了个眼色,澄心便从董大的铺子里搬了一条长木板凳出来,放到地上后还用袖子掸了掸灰,徐治清正襟危坐,厉声问道“董大可在?”

    “小人在”董大听到赶忙抬头,众人知道这是新来的县老爷要问案了,赶忙着向前挤挤,唯恐错过了好戏,在登州这种小地方,难得有热闹的事情发生,一半的人是为了看热闹,还有一半则是真的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县令是真的为民请命,还是继续的为虎作伥。

    “你说这个包袱是你的,可有证据?”徐治清并未问过案,却在中举前摆摊帮人写过状纸,也曾见过审案,如今做起来却也有模有样。

    “小人,小人刚刚准备去城外的石桥村买猪肉,昨日跟石桥村的宋屠户约好了,这包袱里的几贯钱,就是我准备拿去买……”

    “你说谎,我跟公子刚刚从家里出来,带了几贯钱准备去万花楼喝酒,结果碰到你这个无赖,硬说公子手里的包袱是你的。”小厮花影没等董大说完便叫嚷起来,徐治清听的直皱眉头,若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新县令还一头雾水呢,连个小厮都敢这样说话,人家花二公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包袱可有什么记号?”徐治清的确是一头雾水,傻子也知道这个花二公子欺负人,董大肯定是冤枉的,光是在这里叫嚷也没有用,总要拿出来什么证据来才好。

    “这个,还真是没有,这块布是我从家里随手拿,没有什么记号”董大老实的说道。

    花影听了也跟着说道“我家的包袱没有什么记号。”

    徐治清有些范难,自己刚来就碰上这种事情,这个案子太简单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情,只是要把这个花二给压下去除了人证就是物证了,物证没有,人证看起来也不会有了,自己还没上任,总不能把人都押到衙门去吧。

    “你带了几贯钱?用什么绳子串的?你先来说”徐治清指了指花影。

    “这个……”花影吱唔起来。

    “大爷我出来的急,记不清了。”花二公子在一边站着,很是不爽。

    “哦,董大你说!”徐治清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有些放松起来,将官帽扶了扶,换了个姿势坐好。

    “这个……”董大也语塞起来,“小人,小人记不得了,可能是三、五贯吧。”说着心虚的看了看胖丫,胖丫气的一跺脚,低声埋怨着董大“爹,你出门又不记得数钱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虎子又热又急,抬手用袖子擦汗,若汐看了,轻轻拉了拉凌虎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虎子哥,你别急,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