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顿，顺势倚在洗手台上说：“我啊，我读的是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唯一的乐趣恐怕是每天晚上听男生在女生宿舍楼前大唱走*歌，然后齐心协力往下扔果皮或是泼冷水。”说完，我自己先干笑了起来。对面的声音时高时低，我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隐约听见他在问：“那有没有人为你唱过情歌？”
等等！这种话题似乎已经偏离了普通人际交流的范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假装信号不好地大声说：“喂喂？我这边有些听不清楚。”
“抱歉。”他声音一哑，似乎不太舒服地清了清喉咙，转而问：“今天打我电话，其实是有正事要谈吧？”
居然被看穿……我暗暗乍舌，差点忘了他是律师，头脑精明着呢。既然如此，我也只好顺手推舟地说：“的确是有事想要请你帮忙。”我将常所交待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很善解人意地加了一句：“陆律师，这事要是让你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那边听完，既没有当场回绝，也没有一口应承，只是说：“我知道了。”语气中多了几分公式化的味道。
结束通话前，我多了一句嘴：“陆律师，身体不舒服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嗯，谢谢。”
电话挂断，我看了眼手机上通话时间，居然不知不觉地聊了这么久。
谁知道第二天下午常所满面春风地跑来跟我说闹了个乌龙。原来是因为局里领导交接时出了些岔子，所以那笔改建款才没有及时到位。
我哭笑不得，赶紧又给陆在臻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件事。
他当时正在开会，说了声没事，便挂了电话。
尽管这次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我还是有一种欠了人情的不安感，再加上还有一顿饭的承诺没有兑现，于是在通完电话后，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陆律师，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
半分钟后，收到了他的回复：“好的，晚点再给你电话。”
我心中突然雀跃不己，因为他没有找借口拒绝，让我有了跟他“两清”的机会。
正在处理手头的案子，门口传来一个高调的女声：“嘿，你们这可真够热的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甩了甩手里的水笔。去年从宝月派出所混到局里的薛宝琪大美人又趁空闲回来省亲了。一干亲众看到她，围了上去：“宝琪，回来串门带这么多吃的干什么啊？”话还没说完，零食已经被瓜分一空。
她笑骂：“你们这群饿死鬼，也不给璧书留点。”
“不用给我留，我又不赶着投胎。”我头也不抬地说。
小魏冲我投来同情一瞥，抓起帽子出警去。薛宝琪就在他的空置上坐了下来，椅子一转，面向我，盯着我的面相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我眼皮子一掀：“我脸上生痔疮了？”
薛宝琪这才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说：“璧书，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