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二人来到煤城最大的酒楼之中，小二千恭万敬的把他们请到了角落的那张桌子前。
“少爷，您今个想吃点什么？”
听了小二的询问，莫川歌看着莫如，开口道。
“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肉！”
莫如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她这有说不要紧，旁边的小二却听楞了，面色犹豫的看着莫川歌。
莫川歌点了头，开口道。
“把你们这所有的肉菜都上来一份。”
“好嘞！”
小二吆喝着转了身。
莫如却急急开口道。
“等等。”
小二停了步子，转了身。
莫如这才正色问道。
“所有的肉菜有多少种？”
“回小姐的话，我们万香楼的肉菜有六十多种。”
听完他这回答，莫如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开口道。
“这次要六个就好了，其他的下次再来吃！”
小二为难的看着莫清谷，莫清谷开口道。
“就照她说的上，再加两个上好的点心和一个汤。”
“好，您二位请稍候。”
见小二点头后匆匆而去，莫如才凑上前低低道。
“六十道菜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莫川歌笑了笑，开口道。
“放心，我身上带够了银子。再说了，就算我没带银子，吃多少记账就是了。”
“我不是怕你付不起账，只是太浪费了。”
莫如低低的说道。
莫川歌看着她那张正经的小脸，面色微寒，没再说什么。
菜上齐了，莫如抓起筷子来就吃，不管不顾的什么都往嘴里送，看的一旁的小二都惊的合不上嘴巴。
莫川歌伸手替她拂去嘴边的残渣，轻声道。
“慢点吃。”
莫如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不是在宫廷之中，也不需要赶时间，她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开口道。
“我都忘了现在不用急着去做事。”
说完她才放慢了速度放轻了动作。
二人正吃着，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叫骂驱赶声。
莫如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粗布衣裳的妇人拉着个孩子抱着个琵琶正被小二往外撵。
看着她那个小拳头攥的越来越紧，一双大眼睛越来越红，莫川歌皱了眉头，对着门口道。
“让她们过来吧！”
小二听了话这才放那对母女进了门。
看着那个妇人千恩万谢的对着他们作揖福神，莫如热热的眼眶里终于滚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来。
“少爷，小姐，您想听什么曲子？”
妇人恭恭敬敬的开口问道。
“你会弹《露歌》么？”
莫如不禁脱口道。
妇人听完坐定，轻轻的弹唱起来。
“朝为露，挂清骨，颗颗似泪珠。夕为露，挂清骨，颗颗似泪珠。朝夕为露，朝夕苦……”
听着妇人婉转哀伤的浅歌，莫如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行了。你们去吧！”
莫川歌及时开口，伸手掏了银子给了妇人，打发她们走了。
莫如赶忙抹了脸上的水痕，笑着道。
“她唱的真好。不过还是没有我娘亲唱的好。”
说完她低头继续吃起了饭菜。
看着她故作无事的样子，莫川歌俊逸的少年面容上露出一丝苦涩。
二人回到莫府的时候，就已经近了傍晚。
莫如一回到房间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盯着床顶的帐幔出神。
“小姐？小姐？”
灵香连叫了两声莫如才回了神，坐了起来。
灵香看着她那张郁郁寡欢的小脸，担心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穿的太单薄，着凉了？”
莫如忙摇头，勉强的拉起一个笑容，开口道。
“我没事，就是累了。”
听了她这话灵香才松了口气，笑着问道。
“小姐今天玩的开心么？”
“开心。”
“少爷都带您去哪玩了？”
“到处都去了，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买了好多好玩的东西，我们还去看了杂戏呢！”
看着莫如忘我的数叨，灵香淡淡的笑着道。
“小姐也别总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如今少爷对小姐这么好，小姐该高兴才是。”
听了灵香这话，莫如心里忽的了然了她的心意，笑着点头。
“我知道了。”
沐浴更衣之后，灵香伺候着莫如睡下了才转身出了房间。
“小姐她从前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今天跟您回来后也总提不起精神来。刚刚她睡下了，做梦的时候都在流泪。那样子，看了可真叫人心疼。”
听完灵香忧心忡忡的话，莫川歌点了点头，淡声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灵香点了头走出了书房。
莫川歌望着窗外那钩寒月，俊逸的脸上蒙了一抹痛楚。
许久他终是长长的轻叹一声，低低自语道。
“往后，无论如何，都再不会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