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茶水喷了一地,连燕青萝那等定力,也是险此一口缲笑出来,却也是一口呛到脸蛋儿红了许久,心中实在啼笑皆非。
这个人,你说他无赖罢,可偏生有时候品味高雅叫人心动得紧,别的不说,一句[选美如选诗,总觉动心难。]便叫人击节叹赏。那些俗人只知道拿自然景观来比喻女子的美貌,用也用烂了,何曾有过把美人比作诗词的。
后来保罗私下给燕青萝解释便说过,天下绝色如青萝姐姐这般,自然是谪仙李白这等人笔下仙气灵动的诗,再次一等便等如前朝诗家作品,又次之便好比今日所谓老子作品,更次这便如打油诗,等而下之么,自然是[谁把雪花漫天撒,王母娘娘贩私盐。]这等无言(无盐)绝句了。
当时保罗爷这番奉承还惹得燕仙子很是开心笑了一阵,被别人夸说美貌她自小便习惯了,可这么变着法子夸出新意的当真绝无仅有,尤其那王母娘娘贩私盐叫人发笑得紧。
可若说他高雅脱俗,眼下还有比他更无赖的么?居然说出嫖妓不给钱便不叫嫖,当真要叫听者弹出一对眼睛珠子了。
正在房内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外面一声冷笑,“嘿!好一个嫖妓不给钱便不叫嫖,果然是只有吓蛮书的东京文曲星才能有的手段,佩服啊佩服!”说话间外面走进来一个锦袍青年,腰间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佩饰,面目虽不可憎,却叫人殊无好感得紧。后面紧紧跟随着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和一个黄眉毛的童子。
白玉堂眼角微微挑动,保罗愣了愣后大笑,“这不是兔儿相公夏小受么?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洪大侠、丁大侠,两位别来无恙啊!”嘴上占人便宜,眼珠子却滴溜溜转开了。他虽然一身本事却毫无高手风范,眼看小蓬莱一下来了三个,自然是有所打算了。
胆儿大地不止他一个,那刀条脸的俊朗公子爷噗哧一笑,[唰]得一声展开折扇轻描淡写扇动了两个。“在下颇爱翰林风。这位虽然面目可憎了些,气质却是好的,筋骨神气内敛更是万中无一,后庭想必夹得甚紧,不知渡夜资老刘手打几何啊?”
走马承受夏遂良气得差一点儿吐血,保罗却顿时对那俊朗公子爷生了好感,敢于轧小蓬莱地苗头,这等豪气自然不简单。你还别说人家无知者无畏,别地不说,那丁朗禀生异赋,虽然长一副娃娃脸,却天生两道黄眉,江湖上但凡混的好的谁不知道小蓬莱八大护法之一的黄眉童子丁朗的名头?
此人气息内敛,武功这高连保罗都掸不到深浅,若说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保罗怎么都不相信。
笑了笑,他一拱手道:“兄台好生豪气,小弟佩服得紧,不知高姓大名?”
“不敢,小姓唐,唐威。”公子爷也笑了笑,如沐春风。保罗旁边燕仙子却是皱起了秀眉,“半步追魂王官唐威唐家三少?”
那公子爷嘿嘿一笑,“岂敢岂敢,在下只不过襄阳王府一个执法队总教头罢了,如何当得天下十四杰之一南海仙子燕青萝法眼。”
Shit,这就是那黑手党的党魁?保罗差一点儿绝倒。
腌[月赞]球囊地,这一间房内地高手可以抵得上小半个江湖了,他忍不住骂一句东京方言。
其实江湖和后世娱乐圈差不多,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新出道的偶像明星你别看新鲜热辣,可又能火爆多久?这位唐家三少当年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自从进了襄阳王府,便也渐渐淡出江湖人的视野。其实论起暗器功夫,彭海位列天下十四杰,还受到上一任襄阳王重视,可真比武功孰高孰下当真难说得紧。包括小蓬莱八大护法比这燕青萝这等天下十四杰,皆都如此,一个道理。
“唐兄好生胆色。”保罗挑了挑大拇指,接着说了一句让夏遂良暴跳的话来,“不过你看他夏小受眼瞳四周血丝昂然,火气大啊!肯定有痔疮,估摸着还是环状痔,真走起旱路来进进出出痔核碍眼,未免煞风景得很。”
美人痣脸上大红若绸缎一般,咬着唇狠狠在保罗腰间掐了一把,这坏蛋,愈说愈过份。“咳……”这一次众人包括燕仙子也被口水呛到了,若说天下之无赖,舍陈少保其谁?
夏遂良腮帮子肌肉坟起,使劲告诉自己要注意身份,可脸色却变得惨白无比,“陈保罗……你……你……”
到底唐家三少是此道老手,老神在在摇着折扇慢条斯理说道:“这倒不妨,痔疮也有痔疮地妙处,[落红点点白绫纱,喜看新妇被破瓜。]这里面的妙处……”他说着轻挑了一下眼眉,颇为暧昧压低了嗓音说:“有痔疮也是很爽的。”
呃!保罗爷当真碰上高手了,看着唐三少那淫邪带着湿意地眼神,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摇手说道:“这个……小弟敬谢不敏了,老兄你喜欢尽管上便是,想必他也喜欢的。”
寂静无语,房间内地板上估摸着落了一地地鸡皮疙瘩。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遂良也忍不住了,眼瞳一缩,一手按在了腰间那婴儿拳头大小的佩饰上……
[噌]得一声,他腰间那佩饰顿时跳跃成一枚长剑,剑身仅一指半宽,这想必就是他金灯剑客绰号的由来,感情这拳头大小似个小金灯的佩饰乃是一枚宝剑。
小蓬莱紫烟梦泽心法号称天下神功第一,自然有他的妙处,金灯剑初现,房间内空气顿时冰凉。每一个人都感觉到这位夏小受的剑气锁定了自己气机,甚至连那呵斥保罗俗人一个的两个不通武功地后生都能感觉到浑身受制动弹不得,脸上顿时显露出惊惶神色来。
“鼓唇弄舌之辈……”金灯剑一出手,夏遂良惨白的面容便转换成了淡金色。那金灯剑不知是自动作响还是被夏遂良内力所逼,嗡嗡低鸣不休,像是一条待人而啮的响尾蛇。
“好细,跟兔子尾巴似地。”保罗嘴上调戏了一句,手指却掩在四海袍内伸进了茶盏,再一缩手,弹指间手上已经多了几粒冰珠。
战势一触即发之际保罗这句话便如同被大火煎熬得通红透体地铁锅内淋上了一碗油,顿时爆出了滔天火焰。
“陈-保-罗。”夏遂良咬牙切齿嘶声喝道,这时候,保罗袖内飞出几颗寒芒,直奔夏遂良上中下三路。
[滋滋滋]几声轻响,冰珠不知怎么,居然全部射在了金灯剑上,房间内空气冰凉若万载冰窟。这金灯剑却是炎阳烈日一般,冰珠连碎都没碎直接消融无迹,而夏遂良金灯剑一收一挡之际,不知道什么古怪运用法门,居然快逾闪电弹射出去,一剑,便幻化出一串耀眼光芒,直刺保罗爷胸前数个大穴。
美人痣心中焦急,横身挡在他身前,腰间佩剑已经拔了出来。
迅雷不及掩耳,她刚拔剑,身边黑影一闪,接着众人便听见[叮叮叮叮]一阵金铁交鸣。
白老鼠自从修习了明尊圣火令上的武学后身法诡异得紧,此刻和夏遂良交战在一起,两人立刻战成一团旋风,眨眼之际业已过了三招。
湛泸宝剑乃是江湖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神兵,居然削不断夏遂良的金灯剑,也不知老刘手打是什么异种钢铁打造的,两把剑瞬间交叉了几十下,两人都是施展小巧腾挪地功夫,在房间内过了三招连一个茶盏花瓶都没碰着。
这金灯剑甫一相交,顿时从剑身上穿来一冰一火两种内劲,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居然极为融洽融合在一起,白五爷也是暗暗吃惊,剑下动作却是不停,第四招又递了过去。
夏遂良一声闷哼,金灯剑突然没了骨头一般软了下来,一下便搭在了湛泸神剑剑身上,唰得一下,又似毒蛇爆起伤人,剑身便缠绕着湛泸宝剑滑刺白玉堂腕间脉门。
“绕指柔?”白老鼠吓了一步,这等神奇微妙地剑法连他当日用软剑的时候也没这手段,甫一碰上这等古怪招数,顿时缩手缩脚只得往后退了一步。
哪晓得那金灯剑似乎活物一般,硬生生又绕了进去,所谓好女怕缠汉,这宝剑也怕缠剑。白玉堂连接换了几招都没能甩脱金灯剑的缠绕,而夏遂良的身子似乎也变成轻飘飘的纸片一般,看上去倒不似人在使剑,而是剑在使人。
直娘贼地,以剑御身?
保罗见识过金沙刀普慈以身御刀的功夫后,对小蓬莱武学便上了心,想方设法从普慈嘴巴里面橇出了一点关键。这小蓬莱的兵刃路数,大抵以剑御身,以剑御气,以身御剑,以气御剑等几种,而夏遂良地这招显然便是以剑御身了。
这种古怪剑法修炼起来进展极,江湖上根本难得一见,要修炼之人自小便把宝剑随身携带片刻不离,直至心动剑动才算得第一步功成,待到大成之际,有鬼神难测之机,即便碰上武学修为高上一筹的对手也能凭借那古怪地运剑法门胜出,实在叫人头疼得紧。
就在夏遂良的金灯剑如附骨之蛆一般死死缠绕不休的时候,里间突然响起一把如清越琴声一般的女音,宛如天籁却又靡靡动人诱惑之极,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高傲老成。
“好端端的,怎又打起来了,真真俗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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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被困冲霄楼,保罗爷心急火燎要救人,神秘对手出现,燕仙子对敌奄奄一息,叫保罗爷两难,难透了……
夹杂环绕叫人头疼不休的三角敌友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天底下最大的诱惑,这都叫保罗难以选择……
扬名天下注定有它的代价,且看保罗爷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