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红袖招的名字虽然很有诗意,但是事实上它却是卖笑的地方,也就是妓楼。 这里美女如云,姜食美器,曾经让过不少文人墨客留峦于此,乐而忘归。
方德虽然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末涉足于此。
红袖招只所以有名,是因为李双亭,李双亭与玉如意,卞玉莲,吴婵娟均为杭州四大名妓,此妓无一不是才貌双全,倾国倾城的佳人。
方德踏上酒楼时,荣亲王与雷老虎正在拥妓而笑,但是当他踏上酒楼的那一刹那间,众人的目光立刻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虽然是一身布衣,却气度雍容,带有一股王者之气。 “方老弟,请坐!”
荣亲王的脸是带着微笑。
“看来我没有来错地方!”方德的声音很淡。荣亲王说:“李姑娘的歌声甜美,声色俱佳,老弟你还不满意么?”
“真正的曲,真正的舞是发乎于心,表达自己真正的情感,思想,人生就是一曲,一歌,一舞,如果只是模仿别人,只会迷失自己,一个迷失自己的人,怎能唱出属于自己的歌。”
“方老爷很音律?” 唱曲的是李双亭。
“我不懂什么音律,”方德说:“我只知道人应该是为自己而活,活得无愧于心,活得堂堂正正,你们每天强颜欢笑,迎来送往,什么时候为自己活过。”
李双亭无语。
方德继续说:“每个人都的属于自己的人生,姑娘也不例外,我希望姑娘能有一天活出自己的精彩,写出属于自己的乐章。”
李双亭沉默半晌才说:“但愿将来我能向方老爷弹出属于自己的音律。” “其实我对姑娘并无歧视之意。”
李双亭笑了:“其实你就是看不起我们也没什么!”
荣亲王说:“看来你们是遇上了自己的知己,不过,我们先把正事谈妥,至于你们要聊,有的是时间。”
李双亭起身:“我们就不打扰几位大爷了。”
当下李双亭便与众妓退了下去。 对于方德,雷老虎自是非常地不满:“方少爷当真是好大的架子,让王爷在这等了你这么久?”
方德根本没有理会雷老虎,而是向荣亲王拱手为礼:“让王爷久候实是方德的罪过,方德在此赔罪了。”
荣亲王则表现得很大度:“方少爷则赏本王这个脸那是本王的荣幸,请坐,有什么我们坐下慢慢谈。”
“那就多谢王爷赐坐了。”
方德落座之后,荣亲王笑着说:“听说这家楼上的头牌李双亭李姑娘们的厨艺很不错,今天是她亲自主厨,我们边吃边谈。”
“也好!”
对此方德也没有拒绝。
当下荣亲王立刻让雷老虎吩咐让人上菜,说实话,这家青楼上的酒菜的确是上佳之选,色香味样样样俱钱,荣亲王亲自给方德斟酒:“本王知道你和雷老虎之间是有些误会,就厚着脸做个鲁仲连,希望喝过这杯酒之后,你们能就把过去的不愉快全给抹了,老虎还不向方老弟赔个礼?”
雷老虎起身,双手举杯,向方德邀酒:“方老爷,我雷老虎是个粗人,不知礼节,若有得罪方老爷的地方,还请您海量枉涵。”
方德淡淡地说:“我们之间有就误会么?”
荣亲王笑着说:“能让所有商家停止向雷家与漕帮供货的,在江南只有你方德办得到,你断了雷家的货也没什么,可是漕帮有十几万兄弟,他们都靠这些生意为生,你这么做等于是断了他们的生计,逼他们走上绝路。”
“但是你们也没有给李巴山第二条路走。”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李巴山值么?”
荣亲王望着方德。
“李巴山是我的朋友,是朋友我一定会护着,顾着。“
”他们可是立有生死文书,且有官府认可的。“
方德冷笑:“你和我谈王法,首先你怂恿雷老虎摆下这个擂台,打伤了那么多人,谁给他们一个交代,还有我的货在百草滩被劫,劫货者就是雷老虎的结义兄弟朱涛,我没有追究这件事就是不想把事闹大,但是你们却越来越过分。”
荣亲王笑了:“朱涛劫了你的货,这也要怪在老虎的头上。”
“朱涛有几斤几两,你我心知肚明,”方德冷笑:“凭他一人的力量能劫走漕帮的货么?”
荣亲王尚未说话,雷老虎已霍地站起:“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我的要求很简单,”方德望着雷老虎:“过往我可以不纠,但是四条街附近的烟馆,赌场,妓院必须彻底关闭,当然了你还有第二个选择,离开杭州。”
他的话如同铁定。
雷老虎冷笑:“那就是说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四条街周围绝对不可以有赌场,妓院,更不可以有烟馆,”方德与雷老虎针锋相对:“如果你执意不改初衷,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荣亲王说:“既然你们双方都不肯让步,那就只有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依江湖规矩来解决这件事。”
方德冷笑:“我不是江湖中人,只会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荣亲王说:“我知道老虎斗不过你,你也绝对有力量将雷家一举击跨,但是你别忘了,一旦你们两家斗起来,许多人都会跟着倒霉,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相信你也一样,而且你别忘了,李小环还在他的手上,逼急了他,对李小环没有任何好处。”
“你想怎样?”
“你不是江湖中人,若是让你与老虎以比武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对你不公平,”荣亲王回答方德:“但是你们可以以赌局的方式来决定一切,输赢天定,你赢了,老虎关闭所有在杭州的赌场,妓院,烟馆,你输了,他的烟馆,妓院,赌场照开,只要不进四条街,而且双方都不可以秋后算帐。”
方德摇头:“这对我不公平,雷老虎本身就是赌界中人。”
“那就一比三,你输了只输一两,老虎若是输了就输三两,而且无论输赢他都放了李小环。”
方德终于点头:“我接受,但是你们必须先放人!”
荣亲王微笑:“既然谈谈妥了,我们就一起喝一杯。”
方德起身:“今天就免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方德就此告辞了。”
他刚走出红袖招不久,就被一伙人围住了,为首的正是朱涛。
“你就是方德?”
方德微笑:“我是!”
“老子就是朱涛,”朱涛恶狠狠地说:“你的义兄烧了老子的山寨,这笔帐这么算?”
方德笑了:“你劫了我的商货,这帐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倒送上门来了,你有这本事么?”
他并不把朱涛放在心上。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朱涛拔刀冲向方德。
他的刀很快。
但是就在这时,空中翠衣一闪,一道亮丽的人影已一跃而止,自方德头顶飞过,出腿连环,朱涛只觉得眼前一花,已被对方踢中胸膛,向后倒飞而出。
——苗翠花!
苗翠花居然偷偷的跟来了。
“方大哥!你没事吧?”
她笑语如花。
方德叹息。
——苗翠花居然偷偷的跟来了。
“我不来你怎么脱身?”
“你还是小心自己吧!”
在他们的说话算数间,朱涛的兄弟已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几个小杂碎正好让我舒展筋骨。”
语声中她已出腿,腿如旋风,朱涛的手下纷纷倒在她的腿下。
朱涛一见不妙,立刻发出了一只毒镖射向苗翠花。
但是他的镖刚至途中,就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他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洋枪!”朱涛的头皮发麻。
这种洋枪的威力他是知道的。
黑漆的枪口下对着朱涛的脑袋:“你最好别动,否则,我保证你的脑袋一定会开花。”
“我不信你的铳里还会有子弹。”
“那你就试试。”
朱涛立刻不敢动了。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方老爷请息怒,刚才只是一个误会。”
他陪笑。
看到地上的飞刀,苗翠花才知道方德刚才又救了他一次:“人敢暗算你家姑奶奶。”她走过来,对着朱涛下面就是脚,朱涛立刻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苗翠花那一腿正中他的命根子。
“雷老虎让你们来对付我,也太看得起你们了。”方德说:“回去告诉他,要对付我至少要派点象样的人来才行,现在有多远就滚多远,在杭州城里,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朱涛的手下立刻扶着他匆匆离开。
方德的目光转身苗翠花:“你还是跟来了。”
苗翠花笑颜如花:“我不来你怎么脱身?”
方德眼光如水:“下次不可以再这样。”
苗翠花说:“我帮了你还这么凶。”
方德冷哼:“难道还要我谢你不成?”
“谢倒不用,”苗翠花闪着眸子说:“至少你应该请我吃一顿!”
方德摇头叹息:“吃这么多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你养我好不好?”苗翠花笑的很灿烂。
然而方德却没有说话,而是望着黑暗的街头。
阴暗的街头还有隐约闪动的人影。
“你在看什么?”
方德笑了:“想不到雷老虎这么看得起我,请了这么多高手来对付我!”
苗翠花听他这么些一说也注意到了:“可真有人不怕死的!”她已准备上前动手。
但是她刚要动,方德已拉住了她:“干什么去?”
“当然是打发他们了。”
“你不是他们的敌手。”
他将苗翠花和手抓得很紧,苗翠花已感到他的手里有汗渗出。
——方德紧张!
——来的可都是高手,而且人数不少。
方德向街头的暗处的人影叫阵:“既然来了就不必藏头缩尾,都给我出来吧!”
“方少爷好强的耳力,老朽离这么远,却还是让你发觉了。”
暗处的人影走出来。
——白振!
苗翠花冷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鹰爪门的掌门也成了雷老虎的打手。”
“他只是老夫的一个长随。”
长街的尽头已有紫衣锦袍,手执折扇的中年富商向这边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则紧跟着几个长随。
此富商气度不几,带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仪。
“东方大哥?”
方德很意外。
来的居然是他在京城结识的好友东方耳。
“大哥也来了杭州?”
东方耳微笑:“如今的杭州城可是风云集聚会,每个人都想来这里捞一把,愚兄和你一样也是个做生意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发财的好机会,方弟你不会怪愚兄断了你的财路吧?”
方德说:“大哥说笑了,大哥的才智远在方德之上,大哥肯来杭州,小弟正求之不得。”
东方耳大笑:“你也不用过谦,你的本事也不小,杭州还是由你来折腾吧,还是等你将来有了什么难题,愚兄再来帮你料理,现在咱们兄弟先找个地方叙叙,至于这位小姑娘还是让白振送他回去吧!”
苗翠花不解:“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东方耳笑答:“我们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红袖招!”
方德眉深锁:“大哥要去那种地方?”
“人不风流枉少年。虽然你身在杭州这个花花世界,只怕还没有见过花国状元李双亭的天人之姿态,今天大哥就让你一睹佳人风采吧。”
苗翠花说:“我也想知道这位花国状元李双亭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都把他捧上了天。”
“胡闹!”方德眉深锁。
东方耳大笑:“你这位姑娘很有趣的,那就一起去吧。”
他已向红袖招走去。
方德无奈,唯有退上。
老鸨见到方德去而复返,很是意外,尤其是她见到方德身后的客人国还有一位。她虽然意外却还是笑脸相迎:“方少爷,你又回来了这几位是……”
方德说:“这位是我的结义大哥,他想见见李姑娘。”
老鸨说:“真是对不起方少爷,李姑娘正在陪客。”
东方耳一挥手,白振已取出一张三百两的金票递到老鸨面前:“只要你叫他出来,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老鸨面有难色:“李姑娘的客人是雷大爷,我们可惹不起!”
东方耳笑了:“你说的可是雷老虎?”
老鸨问:“你认识他?”
“都是老朋友了,我亲自去找他。”
说话间东方耳径直向楼上走去,老鸨刚阻拦,白振已将她挡住,老鸨急了:“你们怎么可以硬闯……”她的话还未说完,白振已将金票塞入了她的手里。收到银子的她便不再阻拦了。
方德生怕东方耳惹出事来,连忙跟上。
苗翠花与白振随其后。
方德走后,雷老虎就气愤不已。
——自小到大,他还没有如此窝囊过。
于是他将一肚子火尽数发泄在李双亭身上,他在李双亭将要歇息时闯了进去,强行非礼。
李双亭虽然在挣扎,但是最后还是被对方压在了床上,她只剩下了央求:“雷老爷请自重,双亭从来卖艺不卖身。”
“婊子就是婊子,装什么正经,”雷老虎怒气冲冲:“老子要干你,你的双腿就得劈开,给老子败火。”
语声中,她已将李双亭的胸衣撕开。
“老子就把你当成李小环一样干,要怪就怪你姓李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房门已被人一脚踢开,方德与东方耳、白振已出现在了房外。
“方德!”
雷老虎猛的回身:“你又来坏老子的好事。”
他的声音已接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