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队出发了,乔云然坐在车架上面,她轻轻晃悠着腿,乔兆拾瞧一瞧她的举止,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乔云然如今表现的越发洒脱起来,乔兆拾只要女儿的举止不到粗放的地步,他都可以视若无睹。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乔云然欣赏起路边的树和野花,这般自然生长的树和野花,都有一种张扬的美态。
天晴了,灰尘也跟着多了起来,大牛和乔兆拾父女很自然的用面巾遮住头发和口鼻,大家一路上都非常的沉默。
只有马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来,乔兆拾和大牛两人半个时辰轮换着一次赶车时间,乔云然最初还坐在车架上面,她后来直接爬进了车厢里面。
大牛和乔兆拾坐在前面,大牛低声跟乔兆拾说“你瞧一瞧这道路两边的树和野花,我怎么瞧着这路少了车马走一样啊。”
乔兆拾瞧着大牛面上的严肃神情,他提醒说“我们这一次的车多,而且我们带的货不多,眼下还是可以安心。”
大牛轻叹道“我现在就盼着王爷早一点坐稳江山,我们早一点过上平稳的好日子,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是越来越不想过了。”
普通人家只管着过自家的小日子,谁能够让他们过安稳的日子,他们心里面便支持谁。
路上灰尘扬起来又落下去,大牛和乔兆拾也不想张口吃土,两人便沉默下来。
中午的时候,乔云然主动照顾马儿,她如今跟马儿也能够亲近起来,乔兆拾和大牛便舒缓的坐在一边瞧着乔云然牵着马儿去河边喝水,又瞧着她喂了马儿草。
乔云然还能顺带从路边割了马儿要吃的草,她顺带在河边把草洗干净甩了水后,她把草平铺放在车厢里面。
大牛瞧着乔兆拾满脸赞赏神情,说“你家小子可能干,我从前行路可没有这一回这样的省心省力。”
乔兆拾瞧着大牛轻轻摇头说“这一路还很长,你再多瞧一瞧她的行事吧。”
这一夜,镖队擦着城边而过,天气越来越热,凌镖头的意思是趁着这样的天气多赶一些路,镖队有这个意思,而客人们自然愿意早一日到达目的地。
刘玉朵听了镖队人的话,她面上满满不高兴的神情,她如今两边的脸是不肿了,但是脸上的青色还是一样的吓人,她不太敢大声音说话,她对丫头们只能够用眼色示意。
夜里,大家都坐在稍稍离火堆边的位置,凌花朵凑在乔云然耳朵边说话。
她跟乔云然叹息着说“我今天吃了一肚子的灰,还好那人今天安分,要不然,我可不管我爹叮嘱了什么,反正我心里烦,我不想忍。”
乔云然瞧着她面上的疲倦神色,她跟凌花朵说“我们早一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凌花朵瞧着乔云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回到车厢睡了。
乔兆拾自然是瞧见女儿上了车厢,他赶紧走了过来问“然儿,你要睡了吗”
乔云然探头出来瞧着乔兆拾低声说“爹爹,我瞧着凌哥哥有些累,我便提议回来睡觉。”
乔兆拾瞧一瞧乔云然面上的神情,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然儿,明天要早起,你早点睡,爹爹也不会走远,你有什么事情,你叫一声爹爹。”
乔云然轻轻的点头说“爹爹,我知道了,你一会也早点睡啊。”
乔兆拾坐回大牛的身边,大牛正好跟身边人在说这一次去江南想要买的货,他颇有些感叹说“我就想着努力干两年,然后就退回家安心过日子。”
乔兆拾听大牛的话,他想着自个的心思,他其实跟大牛是做了差不多的打算,两年后,有些事情应该也差不多可以稳定下来了。
大家渐渐的不说话,然后值下半夜的人,一个个赶紧再去睡一会,乔兆拾和大牛直接收拾一下,他们就在靠近马车的地方睡了下来。
天上的星子高高的挂着,大牛低声跟乔兆拾说“我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可是我回家后,我比同年纪的人要心累了许多。
他们可以只顾着眼前的日子,我却总是忍不住想着以后的日子,我这日子也过得心累啊。”
乔兆拾明白大牛的话,他自出了京城以后,他有时候想着在京城的日子,他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然而他却不能够松懈下来。
乔兆拾瞧着大牛笑着说“大牛兄弟,可是他们还是会羡慕你的日子,而你再也过不回他们一样的日子。”
大牛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瞧着乔兆拾满脸认真神情说“乔兄弟,我心里很是明白,你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你将来总会走另一条道。”
乔兆拾有空的时候,他总会看书,镖队里有许多的人认为乔兆拾故意装成读书人,但是大牛瞧得明白,乔兆拾的确是用心在读书。
乔兆拾听大牛的话,他笑着说“大牛兄,我们都是一样为生活奔波的人。”
大牛听乔兆拾的话,他想一想后,他立时笑了起来,说“我是今天有些累,又听了客人们说的两句闲话,我心里便有些不太舒服。
我跟你在一处时间久了,你都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我反而差点成了那样的人。”
乔兆拾瞧一瞧大牛看了看,低声说“闲人说闲话,别放在心上,我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护了他们平安一路。”
大牛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我没有机会读书,我的儿子们不成气,但是我的孙子们不能够再走老路,不管什么时候,大家面上就是再瞧不起读书人,其实心里面还是敬重着读书人。”
乔兆拾瞧着大牛轻轻摇头说“你要是愿意认字,我们天天在一处,然儿要认字的时候,你跟着一起认,时间长了,你一样能看得懂书本。”
大牛听乔兆拾的话,他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很是高兴的跟乔兆拾说“乔兄弟,只要然小子愿意教我认字,我会非常的高兴,以后重事杂事,我一人全包了。”
乔兆拾瞧着他笑了起来,说“你原本就包了重事杂事,我先前以为你没有那个想法,我自然是无心去勉强你,你要早跟我说了心里的想法,你早就多认了许多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