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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官原暂时知漳州政事,陆宁领着亲兵驻扎在泉州,以防吴越自福州进犯。
虽然不知道唐主到底会不会令李煜出镇泉州,但晋江王府自己自然不能住进去,好在留从效的别苑,极为雅致,就在城北泉山之上,山上有诸多泉眼,所以称为泉山,而且泉州环山障海,如果不攻破城池,也上不得泉山,安全无虞,陆宁便将这别苑,当作了临时的府邸,漳州公府的媵、婢及各种属官,移跸与此。
泉山山脚,便是大食坊,住有百余个阿拉伯及波斯家庭。
陆宁去泉州府衙区,车马便要从大食坊横穿而过,看着那些深邃眼窝高鼻梁的胡人,令陆宁隐隐有回到前世的感觉。
前朝唐之开放遗风尚在,如泉州这种重要贸易港口,几乎都有胡人坊,住有胡人移民。
有陈洪进协助处理福州政事,倒是极快的理顺各种关系,而陆宁,第一要务……,自然是处理泉山别苑的下水,从东海带来的铁管没有了,陆宁也没时间打造,便令泉州工匠烧制陶管代替。
绿林葱郁,泉水潺潺。
半山凉亭之上,陆宁正翻看来自东海国每月一次的文书,很多甘氏都做了批注,而学馆之事,便是尤五娘做批。
其实所谓批注,只是甘氏和尤五娘将文书整理一下,将重要文书的概要内容整理出来简略写在页楣,陆宁便可以知道哪些自己想看。
赵普确实是个人才,东海国现今政务井井有条,倒没什么需要特别操心的。
而本月的公文,却是多了一册“揭榜人录”,便是从陆宁离开东海后,一些揭三十万贯赏榜之人的详细资料。
其中很多赵普等府官觉得胡闹之徒,都被赶走,一些还吃了鞭子,当然,便是被赶走之人,其自称的“奇异”之处,册中也都收录,显然赵普也知道,国主看事情,根本就不是正常角度,怕自己等以为的傻子疯子,有所疏漏,以后被国主见责。
陆宁翻看,从自己离开,共有三十多人去揭悬赏榜,被赶走二十多人,其余九人,赵普等不敢定夺,现今安置他们在驿馆,等东海公回复,有哪些值得东海公召见,便会送来泉漳,又有哪些可以收录为门客,哪些可以直接赶走甚至作为骗子下狱,请东海公批复。
被赵普等直接赶走的,确实不是傻子就是疯子,便是留下的九人,陆宁看了也摇头,这都什么啊,有人声称,他生有二心,是以才身体特别强健,若能多妻多妾,子嗣后代,也都二心,如此子子孙孙,可征入军中成为精锐,这不就是萌芽的人种论么?不过看赵普留着他,想来这家伙真的体格特别强健,而且有什么办法,或者是什么畸形?令两侧都有心跳?
又有揭悬赏榜的,说他有千里之目,而且跟赵普表演过,赵普虽然不信,但怕错过奇才,所以,这个暂时也留在了驿馆。
等等等等。
这九个人,几乎都是唯心神怪论,和自己想的人才根本不是一种。
陆宁无奈批复,全部赶走。
便是做门客的资格,这第一批人里,也一个都无。
正有些郁闷之时,身后脚步声轻响,沁人香风早就飘来,不回头陆宁都知道,这香喷喷让人闻着都升起一把抱过来亲一亲咬一咬冲动的,除了尤五娘并无旁人。
心下叹息,大战之后,自己好似,越发心里有些不顺畅一般,很想宣泄一番,对女色抵抗越来越弱,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却是躲着她两个,越是想到这两个绝世尤物般的美妾,越是觉得心烦意乱。
或许是因为,这南方的天气,太湿热了吧,便是冬季,也温暖如春,令人心里,便如长草了一般。
“主君,奴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令陆宁没想到的是,尤五娘进了凉亭,就噗通一声跪下,看得陆宁都一呲牙,心疼啊,这可是石头地面,虽然没见过,但想也想的出尤五娘那柔若无骨滑若凝脂的小身子是多么娇嫩,膝盖这么硬生生一跪,晶莹剔透的小膝盖,若是磕伤,留下什么疤痕,可多让人疼?
尤五娘粉脸带着泪痕,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更如海棠一样妩媚。
“好了,别装模作样了!”陆宁瞪了她一眼。
“主君真是奴的天,奴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主君……”尤五娘慢慢起身,抿嘴笑道:“主君单枪匹马,平定泉漳二州,立不世奇功!当今天下名将,在主君面前,都如草芥!奴能伴主君,真是死也甘心,只是奴本想为主君庆功,却不见主君踪影,便是各类文牍想送到主君这里,主君也都是用典秘书代劳,主君,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难得尤五娘能说几句正经话,说这些话时,她全身心好似都散发着自豪之情崇拜之意,和平素拍马屁截然不同。
听尤五娘问起有什么烦心事,陆宁不由心中深深叹口气,心说还不是被你们两个闹得?
摇摇头,陆宁笑笑:“也没什么,想是近日杀戮太多,有些烦躁,怕脾气不好惊吓到你和贵儿,所以,暂时还是少和你两个见面。”
“主君这是什么话?甘七儿她好面子,奴却不怕,莫说主君脾气不好责骂奴,便是鞭打奴,只要主君能消了胸中郁闷之气,奴也愿意,只是,只是主君,莫打死奴,奴,奴还想多侍奉主君几年……”尤五娘说到后来,显然触动了心事,眼圈微微有些红,却不是方才作伪了。
陆宁心中柔情渐起,心中烦闷也渐渐淡了,笑道:“你呀你,说着说着,就走偏!”
尤五娘娇笑一声,“主君,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陆宁轻轻点头。
尤五娘俏脸渐渐肃穆起来,垂首,低声道:“奴不知道为何如此幸运,能遇到主君,不但不嫌弃奴,还册奴为七品诰命,现今,奴还觉得是做梦一般。”
陆宁没说话,轻轻伸手过去,握住了尤五娘柔荑。
尤五娘身子一颤,愕然看向陆宁,随之低下头,小碎步慢慢挪到陆宁身侧。
陆宁心中柔情涌动,本以为她会靠在自己身上,却不想,尤五娘轻轻侧跪,却是靠在了自己坐的石凳旁,显然,她竟然不敢主动靠向自己,莫看她说的天花乱坠好似风情无人敌,也不过是另一种色厉内荏,实则内心深处,在自己面前,她却是觉得她自己卑微无比吧。
看着脚下这将自己奉为天上神明一样的丽人,陆宁轻轻叹息,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道:“痴儿,痴儿……”
以往古文里见过这个词,今日才解其意。
只是,过了一会儿,陆宁便觉得有些不对,如握软脂的手,本就酥酥的,可尤五娘小手又慢慢动了几下,蔻丹美甲轻轻碰触自己掌心,本来酥麻的手又更痒了起来。
这小妮子,竟然乍起胆子作怪了!
陆宁就觉得心中的草噌噌的长,低头看去,侧跪的尤物,美色近在咫尺,从她的诱人粉色小绣花鞋,往上一路游走,娇俏身段,直到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凝脂一般的脸蛋和水汪汪的美眸凤目,都在眼下,俯视的角度,冲击力更是难言。
陆宁的心跳的厉害,撒开手,瞪眼道:“你再如此,有一日我忍不住,害你得了什么怪病,甚或坏了你性命,你可莫怨我!”
尤五娘呆了呆,好似若有所思的样子。
干咳一声,陆宁起身,“好了,也该回了!”
尤五娘忙爬起身,有些神思不属,却好似,还在琢磨陆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