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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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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9、好春光,不如梦一场(大结局)

    

    高手之间如电光火石,只需要一个破绽就足够致命。

    御扶摇身旁埋伏了两个大宗师想要偷袭吕树,然而他们没想到吕树身边也有后手,而且是如此爆裂的后手。

    那刀光避无可避,两个大宗师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刀光!翩若惊鸿!

    当第二个大宗师想要偷袭聂廷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对方的底牌仍旧没有翻完。

    有聂廷在的地方,必然有石学晋,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惜这位大宗师不是地球人。

    黑色的刀光彷如来自地狱深渊,能够带走一切他值得留恋的东西!

    吕树看向御扶摇:“想取星图,那就来吧,杀了你,我看那个不堪一击的舞台小丑拿什么杀我。”

    舞台的灯光即将熄灭,道具也要被撤走,而吕树从未将吕神恶念当做过这个舞台上的主角,因为对方就像是吕小鱼拘来的那头猪一样,一碰就破。

    大宗师尽数登场,这舞台,也该谢幕了。

    说着,吕树的烈焰吞贼再次斩下,御扶摇身上的紫色纱巾朝着吞贼裹去,那纱巾仿佛不怕火焰似的,竟然将吞贼紧紧缠绕了起来!

    两个人一进一退朝东方飞去,咔的一声,吕树竟是听到吞贼的剑身上出现了一声碎响,那紫色纱巾竟然连吞贼都给绞碎了!

    不管是伏矢,还是尸狗,还是吞贼,吕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星图中诞生的武器竟然还会碎裂!

    若是让御扶摇将这紫色纱巾缠在他的身上,恐怕他也不会比吞贼更坚韧了。

    吕树的雀阴灰线从星图内汹涌而出,当紫色纱巾再次裹挟而来的时候,雀阴灰线就像是水中的游鱼,让紫色纱巾根本无处下手!

    聂廷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他手中的黑刀将所有沾染上的血迹都吞噬了进去,而御扶摇带来的两名大宗师则已经惨死当场,脸上都尽是黑色的神秘纹路。

    这柄刀来历神秘,就连吕树问及,聂廷都没有回答过它到底从何而来。

    聂廷未动,是因为他要等其他人继续出手。

    如今吕树和御扶摇打起来,已然是这吕宙巅峰的战斗了,不管要杀御扶摇还是要杀吕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这场战斗里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是黄雀,而黄雀之后会不会还有一位猎人在举枪瞄准!

    就在此时,吕树背后再次开启一扇虚空之门,聂廷一刀挥去,他等的便是现在!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是当下出现在吕树背后想要杀吕树的人,都是聂廷要杀的人!

    刀光挥过,从虚空之门走出的人竟然自信到只用两只手指去接聂廷挥来的刀,对方笑道:“小小宗师境,也敢入局。”

    那两只手指缭绕着黑色雾气,犹如一层世界规则覆盖其上,只是对方刚说完却发现那柄黑刀竟然在一层层的破开他指尖规则,惊的他顿时缩手后退!

    石学晋看向那人,对方身处青铜灯焰之上,还有一个黑色的大宗师魂魄手持着青铜灯,石学晋疑惑道:“这特么是个什么东西?”

    聂廷笑道:“你竟然说脏话了。”

    石学晋也笑道:“碰见这么个东西,说脏话不稀奇。”

    聂廷看向对方冷笑道:“我这境界,杀你足够了。而且我重申一遍,这境界从今天开始,在吕宙也得叫神藏境。”

    吕神恶念轻笑道:“神藏境?为什么?”

    聂廷说道:“因为这是我起的名字。”

    话音未落,一刀斩出!

    然而吕神恶念却并不生气,他看了一眼吕树和御扶摇战斗的方向,而后对聂廷与石学晋说道:“那就先杀你们吧。”

    云倚、虎执、曹青辞正在全速赶来,然而他们面前却出现了三个魂魄拦住去路,云倚冷笑道:“这点人手杀我们恐怕不够?”

    然而其中一个魂魄开口笑道:“拖延时间总够了吧,别往前走了,你们的战场在这里。”

    吕树与御扶摇快速腾挪着,两个人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世界的空间开始晃动,这是真正的世界碰撞!

    御扶摇一边退一边笑道:“记得吗,这是你赐我的纱巾。”

    “那我就亲手斩断它,”吕树冷声道。

    下一刻当纱巾向他缠绕而来的时候,吕树突然消失在了御扶摇面前,而御扶摇心生警觉也踏入虚空,当两个人重新出现时竟然互换了位置!

    大宗师之争,形如魅影,快如雷霆万钧。

    规则碰撞之间,吕树赫然发现王城的禁空领域也开始破碎了,那一片片星辉就像是灿烂的流星。

    御扶摇率先飞上天空之中,而吕树则在她身后划出长长的尾焰,那是身体、法则与空气和吕宙世界摩擦而出的巨大能量。

    吕树感受到自己在冲破一切桎梏,那原本的世界在他两宙境后形成的新世界面前也要退避。

    地面上的人已经无法再插手天上的战斗了,因为那是两宙境之间的战斗!

    御扶摇在天上说道:“为何不能投入我的怀抱,这样我们就不用这样杀戮了!”

    “你也配?”吕树再次协同着雀阴灰线撞向御扶摇,两个人刚一接触便被巨大的能量潮汐掀向远方。

    御扶摇怒吼:“你生而为王,这一世为何要像一个人类一样卑微的活着!”

    “我们并不卑微,”吕树再次带着巨大的尾焰撞向御扶摇,两人相撞时天地都在颤抖。

    御扶摇笑道:“人类不配拥有星图,那是星辰的主宰。”

    这一次紫色的纱巾分成了千丝万缕从雀阴灰线身边擦肩而过,仅仅只是一瞬便出现在了吕树的面前,吕树不避不让,竟是仍旧咬着牙催动雀阴灰线从御扶摇的身体上洞穿而过!

    雀阴灰线与御扶摇的世界规则相互碰撞,那巨大的能量潮汐五彩缤纷,就像是王城天空之上放起了一朵烟花。

    只是这一次吕树惊讶了,他原本已经鼓荡起了自己的所有世界规则准备抵挡御扶摇的攻击,然而那紫色纱巾却在刹那间停止。

    吕树很清楚自己未必挡得住这次攻击,他也很清楚御扶摇原本是有机会的。

    御扶摇失去了所有力气后看了看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她笑了笑:“还算有良心,没有伤了我的脸,能够美丽的死去也算是一种幸运。我说过我爱你对吗,你不相信,但我直到这一刻都不忍心杀你。如果时间能重来就好了啊,我就不从那片废墟里爬出来了。这一世你的第六星云为我而开,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吗。”

    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御扶摇闭上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穿越虚空平躺在了地面上,她怕重重的摔在地上会弄花了她的妆容。

    如今只剩吕树一人在云中伫立,可他一点都不像一个王,更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他抬头看向天空的另一处:“出来吧,我很好奇为何刚刚你不从背后杀我呢?”

    青空佝偻着背从虚空之门走出,他笑道:“旁观者清,御扶摇刚才哪是要杀你啊,其实她一直想要杀的人是我,你刚才若不跟她换命,她恐怕还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我出现的时候给我来一下子,那我可受不了。”

    吕树沉默许久后说道:“现在主动走出来,是觉得有把握杀死我?”

    青空笑道:“你的剑也碎了,世界规则也残破不堪,还能拿什么跟我打呢?”

    “是吗?”吕树面无表情的说道:“据说你是血妖里的王族,但恐怕你对王这个字,并不是很了解,或者也不配了解。”

    刚才的战斗里,吞贼碎了,尸狗碎了,伏矢碎了,雀阴灰线在最后一刻击破御扶摇的世界壁垒后也纷纷碎裂。

    然而他还有葫芦,吕树从星图之中取出了葫芦,而葫芦中的飞刀跃跃欲试。

    青空背着双手摇摇头:“这可不够,当年老神王面对我也不敢说就用这么一个葫芦便能打败我,当然,我说的是大家同为宗师境的时候。他进两宙境我就打不过他啦……但现在我也是两宙境。”

    吕树看向青空认真的说道:“我有点不耐烦了。”

    青空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我有点不耐烦了,”吕树摇头道:“一个个上来车轮战,没完没了,所以你赶紧死了吧,我还要去下面收拾另一个呢。不过我还真没把它放在眼里过,解决了你之后,应该就结束了吧。”

    也许别人面对吕神恶念的时候会感觉无力,然而对于吕树来说,不管对方如何强大也不过是扭头葫芦一刀的事情。当吕神恶念的计谋被力量摧毁,那么仅剩下对方的时候并不可怕。

    所以吕树其实并不忌惮吕神恶念,他真正的敌人是面前的青空。

    青空笑道:“你拿什么杀我?”

    他的笑声渐渐变为怒吼:“囚我无数年自由,今日我也是两宙境,你拿什么杀我!”

    两个人纷纷朝对方撞去,青空竟从自己的肋下骨骼中抽出一柄赤红的剑来斩向吕树,葫芦中的飞刀毫不犹豫的斩向青空,以至于青空的世界规则咔的一声出现了一条裂痕。

    “我说了,现在的你杀不掉我!”青空嘲笑道,他背后张开巨大的骨翅,那骨翅之上没有血肉,只有锋利的骨刀。

    然而当两人即将相撞的那一刻吕树诡异的笑道:“那可不一定。”

    说话间吕树骤然将手伸进一片虚空之中,那虚空之门在他身侧打开,而门的背面……是长白山。

    长白山的某一块草坪上原本看似空无一物,可是当这虚空之门打开的刹那间,竟有一柄透明的长剑主动飞向吕树,将自己的剑柄放在了吕树的手掌上!

    承影!

    刹那间吕树将承影从虚空之中抽出,一头白色的巨龙从透明的剑身上腾空而出,一头黑色的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出现在了青空的背后。

    青空的世界规则以圆形延展上百米,而两头蟠龙分别咬在上面,只听咔的一声世界规则竟然被咬碎了。

    青空来不及反应,他也没机会反应了,一柄透明的长剑斩断了他所有的骨翅,而后一收一发之间狠狠的插入了青空的心脏。

    吕树双手狠狠压着透明的承影,压着青空向地面坠去,青空眼神中出现迷惘,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时候死去,因为他才应该是吕宙的新王!

    青空双手用力的攥在承影剑身上,想要将承影一寸寸的拔出来。

    可是那柄剑,他拔不出来了。

    两人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地面,轰的一声,地面的泥土如海浪般汹涌掀起,一波一波的泥土波浪向外翻涌着,而后再自由落体坠回地面,地表出现巨大的深坑,而吕树提着承影从烟尘中走出。

    吕树看向地面的御扶摇,对方静静的躺在地面上,面色平静。短短一天之内便有两名两宙境强者陨落,不过吕树知道,马上就会有第三个了。

    对于吕树来说战斗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把吕神恶念给戳破这么简单。

    他抬眼望去,聂廷正与吕神恶念厮杀在一处,整片大地都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了,远处山峦倾倒,近处地面犹如被巨刀犁过一遍似的,就连地面都被切割的光滑平整。

    鬼知道聂廷一个大宗师凭什么跟一个两宙境强者打了这么久,还能不分上下。

    恐怕吕神恶念心里也有着和吕树一样的疑惑!

    此时聂廷已经将吕神恶念赖以移动的魂魄给砍死了,没人帮吕神恶念拿着青铜灯焰,这吕神恶念只不过是个靶子而已。

    吕树看向吕神恶念同情说道:“其实青空都要比你死的更有尊严。”

    吕神恶念咆哮道:“我才是……”

    然而它话还没说完,便有黑色的刀尖从它背后穿透而出,聂廷竟是趁它分神在吕树身上的一瞬间结束了它的生命。

    聂廷慢慢将刀从对方的胸口抽出:“废话太多。”

    吕树目瞪口呆:“喂,这一刀不该抢吧?!应该留给我啊!你抢人头抢的太顺手了吧!”

    聂廷瞥了吕树一眼:“这就是战争。”

    “什么狗屁战争啊,抢人头就是抢人头啊!”吕树怒吼道。

    然而就在此时,吕树豁然回头看向石学晋,只见石学晋正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王城那座战场。

    吕树喊住石学晋:“你要干嘛?”

    石学晋回头对他笑道:“儒家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未知生,焉知死,佛家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道家说顺乎自然,乐天安命,我以为我曾贯通三教,其实我什么道理都还没弄懂,可好像又懂了。”

    吕树快步走向石学晋:“你说这个干嘛?”

    然而吕树赫然发现他竟无法靠近石学晋,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到石学晋的身边。吕树如今是两宙境,竟然连跑到石学晋身边都做不到!

    吕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回头看向聂廷:“你拦住他啊,他要干嘛?”

    只是聂廷一动不动,眼神复杂的望着石学晋一路朝着战场走去:“他用一生寻找他的道,走前人从未走过的路,他说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如今应该是找到那个道了。”

    道?吕树怔然,道是什么?竟然超越了实力境界的存在。

    石学晋踩着地上的泥泞与血水,他回头洒脱笑道:“哪有什么道,我只是不想他们死去而已。有些人还在京都修行学院听过我讲课呢,如今我的学生死了,我自当救回他们。”

    那一年石学晋一朝顿悟,京都满城花束齐开,人人顽疾痊愈。

    现在,就像当初石学晋一朝顿悟一般,混杂着血水的泥土竟然重新长出了青草,随着石学晋一路走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天边竟有一缕金色的粉末飞回重塑,地上的那些青铜洪流与御龙班直伤口渐渐痊愈,血妖尸体化为飞灰。

    石学晋就坐在战场之中,整个战场竟是逆着季节开遍了鲜花,他看向聂廷笑道:“保重。”

    说完,石学晋闭上了双眼。

    ……

    后记

    ……

    “聂天罗,大事不好了!”有人跑进了洛神修行学院的校长办公室。

    聂廷正看着文件呢,他抬头看向来人:“发生了什么?”

    “吕老师他跟别的老师又打起来了,”来人惊呼。

    聂廷揉了揉眉心:“又是因为什么?”

    “两个班的学生打架,吕老师和另外那个班的老师去调解,结果他们听完学生说的解释之后,吕老师认为他学生没有错,陈老师说他的学生也没有错,然后吕老师就开始揍陈老师,成老师在拉架,结果根本拉不开……”

    聂廷合上文件,看着来人平静说道:“你要还想按时下班就别管他们的闲事,让他们把狗脑子打出来好了。”

    说着聂廷走到门口穿上大衣就准备下班回家去了,留下来人目瞪口呆!

    聂廷顺着小路走出洛神修行学院,走过洛城的街道,还和好几个洛城新来的居民笑着打了招呼,至于吕老师和陈老师打架的事情,压根没被他放在心上过。

    他来到自家小院推门而入,聂廷拍了拍身上的风尘对厨房说道:“有小米粥吗?”

    聂廷忽然僵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已经没人给他煮小米粥了。

    聂廷笑了笑躺在小院的靠椅上,一阵春风吹来,惬意无比。

    聂廷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20年前,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少年,聂廷身后有一大群不良少年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跑在秋天京都满是落叶的小胡同里,不良少年嘴里喊着:“我看你能跑哪里去!追上你就打死你!”

    结果这时,刘海胡同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手中拿着线装书籍的少年,这少年年纪稍大一些,他开始追着那群不良少年一阵乱跑:“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再看见你们打的你们亲妈都认不出来你们!”

    线装书籍在他手里卷着就像是一根棍子似的,挺威风。

    聂廷靠在院门上气喘吁吁笑道:“姓石的,你还挺有气势嘛。”

    石学晋转身笑道:“让你跟我爹好好练刀,你偏不听。”

    “可练刀也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么多人啊,”聂廷不服气。

    石学晋拿线装书卷成的棍子敲了敲聂廷的脑袋:“那你从后面捅他们啊!敲闷棍不会吗?”

    聂廷想了想:“成!那就敲闷棍!家里还有饭吃吗?饿着呢。”

    “有啊,我刚熬好的小米粥。”

    一阵秋风吹来,小胡同里的黄叶在地面上打了个旋儿随后又轻轻的落下,只余下两个少年的笑声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