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杨站在那里,厉鬼一般的模样迅速的变化,血红的眼睛和嘴唇变回了正常人的颜色,惨白的肤色变成了正常白,衣服也穿的跟往常一样,瘦瘦的美美的。她又成了往日那个让我常常思念的美丽女孩。
但是她诡异的出现在这里,却让我的心里更加的惊惧。
程小杨没有靠近我的意思,淡淡的看着我说:别害怕,我还没死。只是现在是魂魄离体而来。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她,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我还有三天的时间。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应,我就能回到身体继续活下去,如果不能,那么我就会变成刚才那个样子。
程小杨的眼睛里透露着无限的渴望,笑容绽开了说:假如有人给我们一生的富足,让我们快快乐乐的活一辈子,只需要你放弃你现在的使命,你会不会答应?
刹那间感觉,久违的爱情又一次触动了我的心脏,心跳加快,我仿佛又回到了和程小杨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把头幸福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秀发紧紧贴着我的脸,她开朗的笑容时时感染着我,一个眼神都能让我心跳加倍
我愿意!这句话差点就冲出了口,可是在嘴边又停住了。
愿意的后果是什么?仅仅是放弃了一个重担而已?那是放弃了父亲对我煞费苦心的安排,放弃了等待着我去救的那个香香,那是养父的亲生孩子。也放弃了亲生父亲对我的期望?还要放弃青梅竹马的英姐。
可是不答应的话,程小杨只有死路一条,我能够眼睁睁看着她不管吗?
我瞬间陷入了两难之中。
不,一定还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我痛苦的想。可是答案在哪里?
我迫切的想知道是谁在给我这个残酷的选择,如果我找到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杀了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答案在哪里?我闭上了眼睛,不看程小杨的眼睛。
就在我闭目的同时,我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刚才那段让我心神荡漾的冲动并不是我本身感情的自然流露。我不是那种太冲动的人,刚才那种冲动来的太快。
谁跟你一起来的?孔婉婷?我问道。
程小杨一脸的苦涩,在她身后诡异的闪出来一个人影,正是失踪已久的孔婉婷。
你怕我不答应,就给我用上了幻境?
孔婉婷叹口气说道:我只是用了一个很小的手段,就被你发现了,看来你的能力提高了不少。
我对孔婉婷是有些怒气的:周老师做的事有些过分,你也没必要用那么残酷的手段对待他。
孔婉婷恨恨的说:这两个人都是我选的。那个家伙有妇之夫,却以谈恋爱的名义,玩弄了好几个女生,甜言蜜语,始乱终弃,我若是晚几天出事,也逃不了他的魔掌,弄他个植物人算是便宜他了!
那个警察呢?
他更不是个东西,一个警察竟然有娱乐中心的股份,收着那边的钱,还经常到那里去祸害女孩子,光我知道的被他祸害的未成年小女孩就有好几个,我亲眼看到了证据。他老婆是帮凶。
被他杀的警察岂不是冤枉?
冤枉?那就是个拉皮条的,死有余辜!
恐怕不仅仅是如此吧,那我呢?我又犯了什么样的错,非要连我也袭击?
孔婉婷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袭击你,仅仅是想要你一滴血。
只是要一滴血?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去考试的时候,一个女生的竹签刺破了我的手指,却被阿竹把竹签抢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试过不止一次,只是阿竹防范很严,没办法了,就直接找我谈判。
我问:小杨,你告诉我,假如我把这一滴血给了你,会发生什么事?
你肩膀上担负的重担就换成了别人,可以不用过的这么辛苦。从此你跟其他的人一样,身边再也没有那些灵异的事。但是,阿竹会被他们抢走。
阿竹?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阿竹!
我瞬间明白了,挟持程小杨的人他想要阿竹,应该就是知道了灵魂之眼在阿竹身上。
可是为什么要我的血?难道我的血就可以让阿竹为他所用?
我沉吟不语。
程小杨流着泪水的脸上带着微笑说:对不起阿亢,我变成鬼的时候,是不由自主的。我不想让你为难。本来我们就是素不相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死了之后,若是真的成为厉鬼,不用留情,要彻底的灭掉。
这句话让我的心在滴血,我不舍得阿竹离去,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程小杨走向死路?
我站在黑暗之中无依无靠。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软弱出现在我身上,到底该怎么办?
孔婉婷,你要是我,会怎么办?我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竟然问了这个杀人凶手。
孔婉婷咯咯直笑,说:陈亢,你也有今天。我实话告诉你,庄雨强也在那个坏蛋手里,我要救他,所以我是希望你能把血给我。
哼,当我没问。庄雨强的分量太小了,不值得我考虑。
正当我孤立无援的时候,阿竹出现在我后面,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哥哥你不用为难,我和子祥商量好了,给他们一滴血,我有把握能让他得不偿失。
这句话让我的脊梁瞬间直了起来,强忍住脸上的表情,我伸出手,说:来取血吧。
程小杨站立不动,孔婉婷也有些犹豫,只听黑夜中忽然刮起一阵风,一声恐怖的嚎叫从地底传出来。孔婉婷一个哆嗦,赶忙拿了一个针管扎在我手指上。
黑色的血被吸进了针管,我看到阿竹悄无声息的一挥手,一种看不到的东西打到了针管之上,无声无息。
程小杨止不住眼泪,奔过来扑在我身上。
冰冷的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傻,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你因为我为难。
我情动,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她跟孔婉婷,竟然就如烟雾版消失在黑暗中。
阿竹屏住了呼吸,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冲动的搬动周围的水泥砖石,把小庙砸了个稀巴烂。
离开了这片废墟,我一路走回家,子祥正一个人在前面等着我。
我以为他会怯怯的看着我请求原谅,可是他两眼神采奕奕的看着我说:阿竹已经在血上做了手脚,黑四能把它找出来,我们跟着去,端了他的老窝!
我精神一震,说:马上行动!
当即打电话给田德庸,简单说了一遍情况,让田德庸去请颜翰飞出手。
十万火急!
不到二十分钟,颜翰飞带着崆峒二子,还有田德庸毛乐意卜高兴,开了两辆车就到了我身边。
子祥对我说:跟着我!
两辆车破开夜幕,急速的跟着一个常人看不见的黑小子驶向了东方。
田德庸开车,我在副驾驶指路。颜翰飞在后面坐着。
我以为就在附近不太远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子祥一路的飞奔,顺着公路直直的往东走,竟然渐渐出了县,又出了市,奔向了济南的方向。
眼看一时半会回不去,我就给英姐打电话报了个平安。
黑小子速度快起来,在夜空中就是一道黑影,田德庸开到了一百三四都有些跟不上,要不是月亮好,我估计早跟丢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一个我从来没到过的地方,黑小子终于停下来,车跟上去,也停下来。
这里是山区。夜中的山黑黝黝的,像一个个庞大的怪物,给人怪异的压力。
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山,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压抑。
黑小子蹦跳着到山里去了。我喊道:下车,跟上。
一阵急速的奔跑,深一脚浅一脚的,田德庸说:倒是跟我上次处理事情的地方不远。
我就听了这么一句话,就失去了黑小子的身影。
阿竹赶紧提醒:小心,要到地方了,跟着我走。
我们赶紧的放慢了脚步,跟着阿竹静悄悄的潜过去。
阿竹并没有上山,而是顺着两座相邻着的山,进到了一个山谷内。
一个荒芜的山坡地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山间小房子映入眼帘。房子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阿竹引着我们向房子靠近,直接走了进去,丝毫没有声音。
田德庸朝房子走去,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看,轻声说:没人。
我的心往下一沉,别是我们追错了吧?会不会那人觉察到了阿竹所下的印记,故意掉包,让我们跟错了?
阿竹却并不慌乱,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说:在下面。
我刚想问,她说:我能感觉到你血液的位置。
颜翰飞镇定的看了看说:这地方被人下了阵法,障眼法,很高明。说着双手结印,一个火烛大小的光芒围着小屋转了一圈,等光芒回到他手中,我顿时感觉到这个普通的小屋有了些不同。
到底哪儿不一样,却说不出来,但是一进到里面,立马就有不同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