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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终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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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可怜

    “路……先生请喝茶。”见到那张魂牵梦绕的脸,纪念脑袋已经拧成了一团麻花。

    他勾了唇角,“我并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路钧笙……”

    “路皓远。”他冷声强调,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淡淡看着她,“我昨天看了你们厂发出的货。”懒

    纪念微呆,而后紧张的问,“那些货出了什么问题?”

    见她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态,他眉峰微微耸动,“你这点自信都没有吗?以后,我还真不放心将产品交给你们公司来做。”

    纪念听了,开始还愣愣然,将话滤一遍后,惊喜的看着对面那个俊美的男人,“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但,我得看到贵公司合作的诚意。”

    “诚意?路……先生,纪雅企业和路氏集团合作这么多年,总是按时交货,从没发生过重大的品质事故,而且这些年,公司制造的日用品也渐渐在消费者心中树立了良好的口碑……”

    “路氏集团既然可以培养出一个纪雅企业,当然也能开发出另一个纪雅公司。”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而公式化的出声谈判,仿佛他们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即使说过不再纠缠他,即使她曾犯过错。但,那些两个人之间共同的点滴,就算不是爱情,她也想要保留在他心里。

    但,他已经一丝不剩的——格式化了。虫

    她露出一抹笑,很是凄惶。

    “你说的对。我会和我爸爸商量,给路氏集团的产品单价下调……您对这样的条件满意吗?”

    他一怔,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流过幽远的暗光,忽的,他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她,纪念无路可退,被圈在沙发和他的胸膛之间。

    呼吸抚在肌肤上,每一厘都被灼热,她睁大了眼睛。

    “这个条件确实诱人,但不够打动我,除此之外,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还要什么好处?”

    她傻傻呆呆的,这时就算他说要她立刻以死谢罪,她也会毫不迟疑的点头说好。

    “你没想过,我是准备从中找机会报复你?”

    他的脸,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纪念没有说话,拿眼将他望着,眷恋的刻入眸底。

    他俊脸上勾起笑,放开她,“纪副总的话,我记住了。至于下调几个点,我会派人来找你谈,以后任何一次货物都要有这次的水准。”

    大脑处在缺氧状态,那人何时离开也不知道。以至于电话响起时,她还怔怔懵懵的。

    “听说你找我?”

    “……”

    “纪念。”

    神魂终于归窍,“颜思蕊?”

    “你忙吗?晚上出来喝一杯。”

    纪念没想到,颜思蕊约定的地方竟然是大排档,好像自从开过酒荤以后,她跟大排档里结下不解之缘。

    “你这阵子去哪里了?”

    “散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来散心根本没有任何效果,颜思蕊喝的又急又快,脸上没点喜悦之情。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

    颜思蕊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嗤笑声,“你难不成是怕我想不开?如果那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很多年前我就死了。”说话间,刚好撞上喉咙里的酒,她拼命的咳嗽,咳得都出了泪花,“我以为被他们折磨了这么久,早练就了铜墙铁壁,没想到他们刺出的针太尖利,硬是活活植入到我心根上。”

    一滴泪水无声滑进酒杯,被金黄的液体兑去咸涩味,再次被送到身体里。

    纪念不知该说什么,也灌了一口酒,定定瞅着她。

    “同情我?他们当着面让我痛,总比瞒着我好。”颜思蕊醉眼迷蒙,忽而狡黠一笑,“纪念,你比我可怜。”

    黑线,“……嗯,我比你可怜。”

    “你别不信,他们……都在、骗你。”

    “谁骗我?”

    “他也在骗我。”眼泪流下来,颜思蕊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哭,“就算安慰,也用不着来骗我。”她丢了杯,缩着鼻头,伏在桌上痛哭,声音没半点顾忌。

    伤心的哭声里夹杂着阵阵手机铃响,纪念过去掏出她的电话,接通,“喂……岑天佑?”

    岑天佑来的时候,哭泣已变得断断续续,还伴着低低的打嗝声。

    “她好像很难过。”

    第三次喝酒,纪念破天荒,没醉。

    “我知道。”岑天佑浅笑,走到颜思蕊身边,他轻轻拍拍她的脸颊,“思蕊?”

    颜思蕊被半扶着站起来,睁开红肿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向来人,突而瞪大眼,抬手就“啪”地给了岑天佑一巴掌,骂,“混蛋。”

    纪念震住,紧了气。

    岑天佑微微拧动剑眉,束住颜思蕊的手脚,轻柔的抱起她,侧首对纪念温柔的问道,“我送她回家,需不需要顺便载你一程?”

    “啊?不,不用。”她处在惊愕中,机械答道。

    等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纪念回过神,苦恼地盯着满桌子的菜。颜思蕊肯定不曾来过这样的地方,点了一大堆东西,大部分都没沾过筷子。纪念想了想,让老板把几个有营养且干净的菜打包。

    周五的晚上,人群大多聚集到了广场步行街那块,商业圈的办公楼灯光零落,显得很冷清。

    车开到乐淘糕点屋对面的马路,纪念见屋里很暗,心中奇怪,“打烊了?这么早。”她就没拐过去打算直接回家。后来,又想到阿生也许在里面的工作室,就又折回来,在前面的停车场泊好车。

    店里的大门放下了,那扇推拉玻璃门并没从外面上锁,却也推不开,该是被人从里反锁上。

    “阿生,你在里面吗?”

    她叫了几声,见没应答,打算拨他电话。低头掏手机的瞬间,玻璃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没等她晃过神,就被一道强力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