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能想到,历史的真相竟然是这个呢?一向明智的邓布利多没有想到,就连深爱着艾尔维斯的西弗勒斯也没有想到,心里的苦涩在蔓延,男子孤独的背影让人觉得心疼不已。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坐在地窖里的男孩,艾尔维斯的脸上有着醉酒之后的淡淡红晕,慵懒的斜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低喃着:“男女倒没有关系,性格什么的也没有关系,我只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永远的陪在我身边……”西弗勒斯握紧了拳头,指甲再一次狠狠的扎进了手心的软肉里,却抵不上心痛的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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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记忆空茫的让人绝望,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目睹着萨拉扎.斯莱特林走过了很多地方,刚开始的时候,男子还会有目的的去往一些地方,可是后来,只要哪里没人就可以,萨拉扎已经没了选择。心中本就不多的热情在消退,男子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一样,独自踏上了没有尽头的旅途。
“永恒”,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承受的沉重字眼,而“独一无二”,萨拉扎无声的苦笑了一下,自己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一天傍晚,萨拉扎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家小酒馆里,周围全是喧闹的人群,而且都是巫师——他无法和麻瓜接触,没有魔法的人甚至连一秒钟都抵御不了,即使没有视线的交接、没有声音的交汇,只要萨拉扎稍稍靠近一点,他们就会变成一群没有自我意识的木偶。
男子安静的坐在酒馆的角落里,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瓶烈酒,可是他却没有喝,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声,脸上的沉寂让人误以为灵魂并不在他的体内一般。
没有目标、没有意义,萨拉扎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永无止境的时光,离开霍格沃茨已经三十年了,他已经去过了所有想的到的地方,现在,他需要呆在有人声的地方,即使不能与别人交谈,不能被别人注意到,他也需要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一条小蛇顺着椅子腿爬了上来,在桌上乖巧的盘成了一个圈。
会说蛇语的先生,能不能给我喝一点这个水?小蛇吐着信子,期待的望着旁边的酒瓶,诡异的蛇瞳里闪着好奇却单纯的光。它的伙伴告诉它,这位巫师先生会说它们的话,它一直住在这个酒馆里,已经对这种“水”好奇了好久了……
萨拉扎随手变出了一个小碟子,给它倒了一点。这是酒,小蛇,不是水。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小蛇冰凉的脊背,红色的眼眸里浮现出回忆的色彩。当初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海尔波被他留在了城堡里,在他离开之后,城堡的防御法阵已经形同虚设了,它需要被留下来增强城堡的防御。
可是如果海尔波在这里,该有多好啊!他时常忍不住这样想着,如果它在,那么自己至少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
萨拉扎叹了口气,将注意力从小蛇的身上转开了,周围的谈话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天之尽头?那是什么?周围人显然也是道听途说的,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总之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地方,也许还隐藏着梅林的宝藏什么的……
梅林吗?萨拉扎讽刺的笑了一下,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已经不怎么信仰梅林了,鉴于自己现在悲惨的现状都是因为这位伟大的神明一个“小小的祝福”……
不过,天之尽头?也许他为自己找到了打发一些时间的好方法。萨拉扎才不管那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只要它足够难找就好……
看着全身都蒙在黑色长袍里的男子起身离开,邓布利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法想象这样的生活,西弗勒斯,太寂寞了……”
永恒的时光,无上的实力,却不能够呆在任何人的身边,是被世界抛弃的存在。
西弗勒斯没有反应,他只是定定的望着黑发男子的背影,发现那个纤细的身影里已经凝固了无法摆脱的孤寂,心里钝钝的疼,嘴里一片苦涩,让他甚至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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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的时间,并不是一个人可以随意挥霍的,然而萨拉扎可以。五年的时间,早已让之前那个沸沸扬扬的传闻消隐了踪迹,可是萨拉扎却已经踏上了这片神秘的土地。
这里是一个洁净的所在,处在一个常人无法到达的地方,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用特定的方法才可以进入,苛刻的条件使得这里没有丝毫人烟,而萨拉扎成为了这片冰川雪原上唯一的一抹暗色。是的,这里到处都是坚冰和白雪,满世界的都是无瑕的洁白,让人误以为是到达了天堂。
也许这里真的有所谓的宝藏,可是萨拉扎却并没有费心去寻找,他只是站在一片冰川之上,俯视着这个圣洁的世界,脸上是无法掩饰的落寞表情。
“竟然真的被我找到了啊……”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喜悦或是骄傲,只有遗憾和惋惜。他又没有了目的地,就好像一条没有终点的直线,让人绝望。
正在男子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冰川中间突兀的裂开了一道缝隙,又很快的合上了,却已经将那个一身黑袍的男子吞噬了进去。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已经随着萨拉扎出现在了冰川的底下。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依然是洁白透明的冰雪,周围掉落的冰块打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萨拉扎慢慢的落在了地上,扫视了一圈,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
“有人在那里么?”一个悦耳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朦胧,好像是从水底传出来的一样。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萨拉扎转过头,看向了声音传出的方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美丽女子,银白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边,一双没有杂质的黑色眼睛清澈的仿佛是纯净的山泉一样。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龄,和萨拉扎的外表刚好相当,她往这边偏了偏头,移动间带出了一阵窸窣的金属碰撞声,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好奇和期盼。
萨拉扎谨慎的保持了安静,他扫了一眼女人脚上的铁链,微微的挑了挑眉。长时间的安静让女孩失望的垂下了头,她显然是被人囚禁在这里的,除了脚腕上的链子,她的面前还竖着一层厚厚的冰墙,导致她那边的每一个响声都带着异样的沉闷。
萨拉扎扫视了一下周围,眼神在冰墙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不解的挑起了眉毛——这堵冰墙并没有隔绝的作用,可是他没有从女人的身上感觉到任何的魔力,她会是个麻瓜吗?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长达几十年的孤独和空寂后,终于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萨拉扎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有人在那里吗?”女人又问了一遍,脸上是迷惑不解与小心翼翼的希冀,她又偏了偏头,将耳朵朝向了这边,美丽的眼睛里依然没有任何的光彩。
萨拉扎眯了眯眼睛,然后往前走了一步,脚步声轻的可以忽略,可是脚边的石子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让女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吗?”萨拉扎的声音很轻,可是在空荡宽广的空间里,还是荡出了飘渺的回音。
女人的身体僵了一下,脸上显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她急切的上前了几步,直到铁链绷紧,而她的双手已经按在了冰墙上。“你、你怎么进来的?太好了!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过有生命的东西了!”
女人不自然的顿了一下,脸上不好意思的升起了两团红晕,看来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古怪。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了心底的惊喜,声音微微的颤抖着说道:“你好,先生。我是个盲人,看不到你进来,但是我听到了声音。刚才……真是失礼了,请您原谅。”
看来还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萨拉扎眨了眨眼睛,不易察觉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无疑是美丽的,精致的脸孔和姣好的身材都让她充满了吸引力,而那种弥漫在她周身的空灵气质又让人下意识的升起探寻的心思。
“没关系,擅自前来,我也有失礼之处。”萨拉扎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径直穿过了冰墙,牵起了女人柔软的手掌。他低头行了个吻手礼,然后轻声说道:“我叫萨拉扎.斯莱特林,是一名探险者。请相信,我并没有恶意。”
女人吓了一跳,感受着手上的触感,娇美的脸颊上竟然挂上了泪珠。她下意识的抓住了对方的手指,声音里带着不明原因的哽咽。“我叫莉莉丝.阿梅布洛,很高兴见到你,斯莱特林先生。”
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都感觉到了萨拉扎身体明显的一僵,看着女人的眼神又复杂了些。半晌,就在阿梅布洛感到奇怪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异样的低沉。“你好,莉莉丝。我也很高兴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