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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过片刻的工夫,画面开始变换了,这次展现出来的是西弗勒斯再熟悉不过的地窖,只是这间魔药教室显然有着不一样的摆设。

    宽阔的教室里没有了学生用的课桌和实验台,教室前面没有了讲台和黑板,有的只是复杂的实验器械,各式各样的坩埚、道具和看不出用途的工具摆满了中央巨大的实验台,墙边的柜子里堆满了早已绝种的魔药材料,而实验台的上面摆着至少二十个坩埚,每一个都在散发出腾腾的雾气。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三个人的身影,一身深色长袍的萨拉扎正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两个身影穿梭在一片雾蒙蒙的蒸汽中,颇为忙碌的同时熬制着十几种魔药。

    萨拉扎的眼神不断的在两人和他们的坩埚之间扫视着,在看往左边的制作者时,金绿色的眼睛里划过了一抹满意的神采,可是,当他将眼神转到右边那个戴着兜帽的人影身上时,双眉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可以了。”萨拉扎低声说了一句,另外的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走到了左边的男人身边,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普林斯,做的很好。”

    “谢谢,教授!”对方显然十分激动——对于从来未曾表扬过学生的严厉教授来说,这样简单的肯定就已经可以算作是称赞了。

    普林斯?西弗勒斯顿了一下,看着这个正值壮年、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的男人,心里不免有些别扭。他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到了萨拉扎的身上,后者已经走到了第二人的身边。男子礼貌的除去了兜帽,一缕铂金色的长发飘散了出来,露出了一张与卢修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西弗勒斯震惊的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回想起马尔福家族那个摆满了祖先画像的房间,理智开始缓缓的回笼。

    “马尔福,你让我很失望。”萨拉扎的音量几乎可以算作是低语了,他的语气很是平淡,可是却让那个铂金男子僵住了身体。

    “斯莱特林教授,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马尔福抬起头来,脸上是郑重其事的诚恳和严肃。

    萨拉扎眯了眯眼睛,视线依然定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上,却对一旁的普林斯说道:“普林斯,你可以走了。萨拉扎.斯莱特林承认你是我魔药课上的学生。”

    普林斯激动的颤抖了一□体,脸上现出狂喜的表情,他极力抑制了一下,然后礼貌的行了个礼,才转身离开了地窖,并轻轻的带上了门。

    “灵魂凝合剂。马尔福,最后一次的机会。你知道,我从来不收没有天赋的学生。”萨拉扎低声说了一句,同时挥手清空了桌上的坩埚。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那些药剂已经算得上是熬制成功的标准了,只不过没有达到完美而已,这叫“没有天赋”?看来萨拉扎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只是……灵魂凝合剂?西弗勒斯的眼神亮了亮,心里涌起一股本能的求知欲,盯着这位马尔福祖先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灼热了起来,不敢放过哪怕一个微小的动作。

    实验台前,铂金男子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忙碌,动作十分娴熟,看得出来他的确没有如同普林斯那般杰出的魔药天赋,可是却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萨拉扎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实验台的另一边,开始继续自己对于新魔药的探索和实验。

    西弗勒斯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神不够用了——他既不想放过灵魂凝合剂的配方,也绝对不想错过这个目睹最伟大的魔药大师亲自熬制魔药的机会,素来空洞的眼睛里迸发出了明亮的光辉。

    “萨拉扎!哦,你在上课……”戈德里克突然从墙壁中穿了过来,他的大嗓门让西弗勒斯不禁皱起了眉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萨拉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对面依然在全神贯注熬制魔药的铂金少年,发现对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喊叫一样,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马尔福,可以了。”

    马尔福顿了一下,神情有些失望,他的魔药还没有熬完,显然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一向恪守贵族礼仪的男子此时也抑制不住脸上的沮丧,他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没有逃避接下来的审判结果。

    萨拉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低声说道:“马尔福,萨拉扎.斯莱特林承认你是我黑魔法课上的学生。而如果你坚持对魔药如此感兴趣的话,课后可以来问我。”

    铂金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黑发男子,看上去就像是想要扑上去亲吻他,他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可是眼睛中放射出的明亮光芒还是让戈德里克很响亮的吹了声口哨,这让铂金男子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了些许浅浅的红晕。

    萨拉扎瞟了一眼一脸促狭的戈德里克,重新低下了头。“你可以走了,马尔福。”

    铂金男子倾身行了个礼,然后礼貌的退出了房门。邓布利多敢拿自己的胡子打赌,那个马尔福肯定会马上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欢呼一下。

    “萨拉扎,你叫那个人‘马尔福’?他不是你的学生吗?”戈德里克颇有些纠结的看着依然在坩埚前忙碌的纤细身影,有些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不以教名称呼自己的学生。

    萨拉扎没有抬头,他大部分的精力依然专注于手中的实验上,只是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恩,那又怎么样?”

    戈德里克被噎了一下,他瞪了对方半晌,发现男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萨拉扎?”

    “恩。”萨拉扎挥手从柜子里召唤过来了一堆魔药材料,右手执着银刀,快速的切割着,动作在西弗勒斯看来是如此的熟悉。

    “萨拉扎?”宽阔的教室里又想起了一声呼唤,戈德里克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的颤抖。

    “我在。”萨拉扎将切好的材料放进了坩埚里,搅拌着魔药,直到它变成了清水一样的颜色。

    “萨拉扎?”戈德里克又叫了一声,眼神一直没有从黑发男子的身上移开,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打扰好友的实验。

    “戈德里克?”萨拉扎终于不耐的抬起了头,询问的看向不知道又哪根神经不对劲的好友,结果映入眼帘的居然是红发男子脸上傻兮兮的笑容。

    他愣了一下,回想到两人之前的对话,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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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德里克傻笑了一会儿,终于好不容易停住了,他走过来好奇的看着满桌的实验器材,时不时拿起一个,小心翼翼的放在眼前端详着。“说起来,萨拉扎,你好像偏爱纯血统的学生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现在就很好的适用在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上,老人的眉毛已经高高的挑了起来,如此贵族的表情放在他的脸上,却只能让人感到滑稽。西弗勒斯冷冷的瞥了老校长一眼,没有出声。

    萨拉扎看样子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他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分神答道:“我只是不喜欢教蠢货。”实验刚好告一段落,萨拉扎仔细的将坩埚里的魔药倒到了水晶瓶里,密封保存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终于转过了身,面朝着一脸好奇的好友,说道:“不过戈德里克,你还真的是无条件的招收那些麻瓜出身的孩子。要知道,霍格沃茨对于她的学生从来都没有多大的防备,只要出现一个告密者……”

    “不会的,萨拉扎。”戈德里克胡乱的摆了摆手,脸上是懒洋洋的笑意。“我的学生,我还不了解吗?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得到了好友的保证,萨拉扎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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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萨拉扎.斯莱特林并没有特别针对麻瓜出身的巫师啊……邓布利多皱眉思考着,对于后来沸沸扬扬的传言感到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史书上会记载“萨拉扎.斯莱特林十分仇恨泥巴种”呢?邓布利多习惯性的抚摸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画面已经变换成了一个新的场景——

    他们现在正站在霍格沃茨的大礼堂里,现在还没有分出四个学院的长桌,拥有不同导师的小巫师们都混坐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邓布利多缓过了神,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对于这样难得一见的祥和气氛微微有些感叹,眼神本能的开始寻找记忆主人的身影。不得不说,霍格沃茨的学生正在逐渐的增多,而在这一群学生中间找到一个男巫,显然不是什么瞬间就可以做到的事。

    老人已经看到了,罗伊娜和赫尔加正坐在礼堂前面的教室席上,这时的教师还很少,更别提四大巨头只挑选最好的人才。奇怪的是,戈德里克突然出现在教师席上,然后径直走向了旁边的一堵墙前站定,脸上是信心甚笃的表情。正在这时,他面前的墙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萨拉扎.斯莱特林的身影从墙里面蓦然出现了。

    “戈德里克?你怎么知道我会……”萨拉扎正好撞在红发男子的怀里,他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金绿色的眼眸就像一整块完美的水晶,散发着璀璨的光彩。

    “萨拉扎,你每次躲我都是这个路线……”戈德里克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突然从背后掏出了一顶设计的不怎么符合贵族审美的尖顶帽,笑嘻嘻的举到了好友的眼皮底下。“萨拉扎,你就戴一下嘛~就一下!”

    戈德里克的表情带着夸张的讨好,好像一只可怜的、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乞求主人施舍一小块狗狗饼干。罗伊娜和赫尔加已经轻笑了起来,礼堂里其他的学生也都捂着嘴克制的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萨拉扎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如同寒流过境一样,顿时安静了下来。学生们识趣的四散离开了——在这个时代,即使是鲁莽的格兰芬多们也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

    “萨拉扎!求你了~你要是不戴,分院帽怎么可能读到你的思想?”戈德里克将那顶土了吧唧的帽子塞到了男子的手上,天蓝色的眼睛里殷切的期望。“要不然,等你死了之后,斯莱特林学院就没有人了!”

    萨拉扎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帽子扣在了头上,不到一秒的工夫就摘了下来,嫌弃的丢到了戈德里克的怀里。“这样可以了么,分院帽先生?”

    萨拉扎的声音算得上是温柔的,可是却让瘫在戈德里克怀里的分院帽狠狠的一抖,然后忙不迭的点头。萨拉扎瞥了一眼一脸得意的戈德里克,无奈的摇头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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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院帽之后那么诽谤萨拉扎.斯莱特林,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么?邓布利多有些纠结的想到,突然发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时光之后,历史的真相早已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迷雾,让后人无法探索。于是,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猜测被提了出来,其中比较容易被多数人认同的理论便代替了事实,成为了所谓的历史,而随着时光潮汐的不断翻涌,所有的后人就都被这一所谓的历史而迷蒙了双眼。

    再次看向那个黑发绿眸的男子时,邓布利多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深思。记忆书不会说谎,而根据直到现在的这些记忆来看,平心而论,萨拉扎.斯莱特林绝对当得起“伟大”这两字,并不如后世流传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