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正如艾尔维斯所预料的那样,卢修斯的来信中并没有解释守护神形态的原因,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想要责怪德拉科的意思,反倒是字里行间透出一股骄傲和欣慰的情绪。而这个原因却在纳西莎的信中被委婉的揭示了出来——卢修斯.马尔福的阿尼马格斯确实是一只白鼬。至此,德拉科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毕竟作为一个一直以父亲为骄傲的儿子,守护神咒体现出的形态代表着自己的父亲,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当德拉科的情绪缓和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春天了,院子里的雪已经没有了踪影,而温度也已经升到了一个清爽宜人的程度,春风拂过大地,不只给人们带来了心旷神怡的舒适感,更是染绿了满地的青草,整个城堡都好像焕发出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而下一场魁地奇比赛,就是在这样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里举行的,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这一次,艾尔维斯乖乖的坐在了斯莱特林的看台上,旁边坐着一脸兴奋的德拉科,另一边是莫名微笑的布雷斯,气氛轻松而热烈。比赛开始之前,艾尔维斯也问过伏地魔的意思,毕竟总是在屋子里呆着也着实有些沉闷,现在城堡里几乎没有了人,他可以随意走走,而曾经在这里呆了七年的伏地魔相信也很清楚城堡各处的密道和暗门,加之他现在已经可以调动体内七分之三的魔力,不被人发现应该不是问题。虽然伏地魔的脸上没有什么激动或是惊喜的表情,但是艾尔维斯还是从微小的魔力波动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愉快。为了保险起见,艾尔维斯又给伏地魔加了一层防御和隔绝魔法,保证他的存在不会被任何人、任何物察觉,便放心的跟着德拉科离开了公共休息室。
这一场比赛一如既往的精彩,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是一个亚洲女孩,不只长得漂亮,而且球技也相当出色。经过一番争抢之后,在斯莱特林的扼腕声中,到底是被哈利.波特抓到了金色飞贼。不出所料,德拉科又抱怨了一通,但是也许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他倒是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下一场就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了,艾尔你看着吧,我绝对会打败那个疤头的!”德拉科信誓旦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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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魁地奇比赛之后,德拉科就投入了辛苦的训练之中,他将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耗在了球场上,即使是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副疲惫的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的神情。再加上守护神咒已经练成,两人更加没有了交集,一时间,艾尔维斯竟然觉得有些空荡。
“你最近好像经常呆在寝室里。”伏地魔坐在壁炉前的软椅上,正是艾尔维斯喜欢的位置。他的腿上放了一本古旧的厚书,现在已经翻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恩,最近是清闲了很多。”艾尔维斯正靠坐在床头,怀里捧着一本炼金学著作,却并没有沉浸在热切的研究当中,而是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好像只是闲来无事在翻看一本娱乐杂志一般。
“马尔福家的小子终于练会了守护神咒吗?”伏地魔挑了挑眉,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艾尔维斯,翡翠般的绿眼睛里是莫名深奥的光。
“恩。”艾尔维斯没有在意伏地魔的神情,他随手将怀里的书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站起了身来。“我去地窖一趟,差点忘了我还是西弗勒斯的学徒。”
“西弗勒斯?你跟他很熟?”伏地魔一句疑问定住了艾尔维斯的身型,他刚刚把手放在寝室的门把手上,听到这句话,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算是吧。”艾尔维斯打开了门,回身看着屋里的伏地魔,微笑着说道:“要我给你带些什么回来么?”
伏地魔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站在门边的少年,然后沉默的摇了摇头,再次将视线放在了腿上的书页上。不久之后,门口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叩门声,艾尔维斯已经离开了这间温暖的小屋子。可是伏地魔的眼神却还是定在原来的位置,过了半晌也没有移动,显然并不是在专心看书,而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从他毫无表情的脸庞和仿佛幽潭一般的眼睛中,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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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教授?”艾尔维斯推开了地窖的门,没有想到一向不受人欢迎的魔药办公室竟然有人拜访,而且是在这么晚的时间。不过,如果这个拜访者是一名狼人,而且现在又是月圆的前一天,艾尔维斯觉得他能够猜到其中的缘由。“我没有想到教授你会在这里,我打扰到二位了吗?”
西弗勒斯转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艾尔维斯时,脸上本来冰冷厌烦的情绪瞬间缓和了下来。“当然没有,卢平已经要走了。不是么,已经喝完了魔药的卢平?”
卢平愣了一下,既没有想到这么晚的时间还会有学生来拜访西弗勒斯,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那个邓布利多叮嘱他要多加留意的沃尔顿,而且,他还被西弗勒斯一如既往的毒舌呛了一下。卢平觉得有些尴尬,就好像自己赖在这里不走一样,顿时窘迫的红了脸。“当然……我是说,我这就走。那么,晚安,西弗勒斯,还有艾尔维斯。”
一般来说,一个教授主动叫学生的教名,这是一种表达亲和与友善的行为。可是现在,西弗勒斯却觉得卢平别有深意,而且即使不是另有目的,西弗勒斯也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当初要艾尔维斯叫自己教名时的尴尬,顿时有些恼火,而这股气明显是被他洒在了一脸无辜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魔药教授的卢平身上。
拥有魔法当然就同时拥有了与之相伴的很多便利,而其中一项就是,不用你亲自动手,门一样会被摔得很响。事实上,现在卢平正站在地窖外面的走廊里,一脸迷茫的揉着被门板撞疼的鼻子,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西弗勒斯的脾气过了十几年,果然依旧是那么的喜怒无常。
“那么,你有什么事么,小沃尔顿先生?”西弗勒斯转身看着站在办公桌旁边的少年,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的火气并没有因为摔了卢平的门而熄灭。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平静的叫着自己的姓氏,艾尔维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的眼里掠过一抹笑意,在看到对方开始变红的耳尖时,唇角也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西弗勒斯,我假设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学徒?”
西弗勒斯有些窘迫,虽然还没有达到恼羞成怒的地步,可是他还是因为少年脸上的笑意而觉得有些羞恼。而另一方面,他又很是疑惑——因为他正因为少年所展现的微笑而莫名的欣喜着,即使这份快乐是驾驭在自己的无措之上。“原来沃尔顿先生还记得?真是令人感动。”
“不要再叫我‘沃尔顿先生’了,西弗勒斯。”艾尔维斯无奈的纠正了一句,突然觉得这样的西弗勒斯就好像一个正在跟家长赌气的孩子,可爱的令人想要轻抚他的发旋儿。“最近在研究什么魔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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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的讨论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不只是地窖,整座城堡都是静悄悄的,宵禁一过,多数人都乖乖的躺在了床上,即使是少数夜游的小巫师,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音来。壁炉里的火焰依然熊熊的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显得地窖里更加的安静。
西弗勒斯正坐在桌前批改着学生上交的魔药论文,不能说全都是些不知所谓的废话,可是值得仔细一看的内容还是少之又少,根本比不上刚才两人的讨论。艾尔维斯的魔药才能让身为当代最杰出魔药大师的西弗勒斯都一阵心惊,他不自觉的停下了羽毛笔,抬头看着坐在壁炉前沙发里的少年,假以时日,这个纤细的小少年也会成长为一代大师吧?
此时,艾尔维斯正斜靠在沙发上,怀里捧着一本魔药书,细细的研读着。他又进入了那种忘我的状态,甚至没有感觉到西弗勒斯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长袍的扣子已经松开了,前襟微微敞开了一块,露出了里面干净整洁的白衬衫,突显着他身上浓浓的书卷气息。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翻过一页,头部也随之轻轻的摆动,动作间,黑色的短发也跟着轻轻的飘动起来,发梢自然的搭在脖颈处,显出一股无辜的魅惑来。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开口道:“艾尔维斯?说起来,上次我跟你提过的稿费已经邮过来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如丝绸般柔滑的声音里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低沉与磁性,西弗勒斯的声音要具有远超出他外表的魅力,此时在寂静的地窖里流转,漾出了一圈圈动人的涟漪。
艾尔维斯抬起了头,手指还下意识的抚在刚刚看过的一行,脸上还带有沉浸在书本当中的余韵,呈现出些微的迷茫,却也转瞬即逝。“这样的话……西弗勒斯,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西弗勒斯没有想到对方还记得那个约定,心里觉得有些欢喜,却也只是闷闷的。他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平静无波的表情。“明天吗?我没有安排。”
“恩,那就定在明天吧。西弗勒斯,你还记得我们要一起去对角巷的约定吧?”艾尔维斯眨了眨眼睛,金绿色的眼眸即使是在背光的情况下,也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被这样直白的眼神注视着,西弗勒斯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他掩饰性的低下了头,半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对方的视线。“恩。”许久之后,一声轻应传出,算是西弗勒斯的回答。
两人相处久了之后,艾尔维斯自然清楚西弗勒斯的脾气,此时也不纠结对方过于含蓄的表达方式,只是重新低下了头,将注意力又转回了怀里的魔药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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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可是这份安静又与平常不同。最起码,当西弗勒斯终于批改完了全部的论文抬起头来时,地窖并没有如往常般空旷,而是多出了一个纤细俊美的少年,此时正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一心一意的研读着怀里的厚书。不知为何,本来清冷阴暗的地窖只因为这个少年的存在,而稍稍变得讨人喜欢了那么一点。
西弗勒斯的心情莫名其妙的雀跃了一些,不像平时那么沉闷压抑,他的眼神落在沙发上那个纤细的身影上,素来空洞的眼眸里蕴含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和的光辉。
“艾尔维斯,已经很晚了。”犹豫了一下,西弗勒斯还是提醒了一句。无奈少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西弗勒斯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刚好到达他腰部的高度,西弗勒斯站在他面前,能够俯视到对方的发旋儿,还有一丁点睫毛的前端。少年的脸庞隐在黑色的刘海下面,只露出又长又密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着,撩拨着别人的心弦。
西弗勒斯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少年美丽的剪影,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一抹红晕染上了耳尖。他抿了抿嘴唇,俯身抽出了对方怀里的书,不自觉的摆出了教授的样子。“艾尔维斯,已经很晚了,去睡吧。”
艾尔维斯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些微的迷茫,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神里好像包含着一缕似有若无的诧异和怀念。这种眼神让西弗勒斯觉得不快,对方明显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很是郁闷。他伸手拉起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靠的过近的距离。
“西弗勒斯?”艾尔维斯回过了神,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曾经相伴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好友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他一样会提醒自己按时休息,这一点发现让他在感到失落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暖流。他笑了笑,伸手抽出了握在对方手里的书,在感觉到西弗勒斯的抗拒的同时,微笑着说道:“我保证我会去休息的。”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松开了手指,看着少年拿着那本厚书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直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时候,西弗勒斯才反应过来对方进入了哪里——自己的卧室?西弗勒斯缓不过神来,理智告诉他这件事有些不合常理,可是感觉上却觉得无比自然,好像两人又回到了住在破釜酒吧的那段日子,相处的如此自然而和谐。
这种感觉没有什么不好,正相反,西弗勒斯觉得轻松而自在,心底深处还有一股时不时冒出头来的愉悦和窃喜,被他下意识的压制在了心底的角落里。他挥手熄灭了壁炉里的火焰,也抬脚跟了上去。
卧室里,少年正靠坐在大床的左侧,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柔软的睡衣。西弗勒斯扫视了一下房间,并没有发现对方换下的袍子,明白那应该是变形术的功劳。少年的实力一直都超出所有人的预期,西弗勒斯已经习惯了不去惊讶,而是动作自然的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睡衣,走到了盥洗室里。不久之后,那扇关闭的小门后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作者有话要说:儿子啊,你可是蛇祖,还问什么“我打扰到二位了么”,就应该一脚直接把那个碍事儿的给踹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