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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是门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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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见高建章

    ()    要说前世中对沈浩帆影响最大的一个人,非高建章莫属了,高建章是中洲市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手握一市专政机关大权的强势人物,和沈浩帆的父亲沈平原是老搭档,沈平原在中洲石泉县县长任上时,高建章便是石泉县公安局局长,辅佐于沈平原。    可以说,高建章是沈平原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两人之间亦师亦友、亲昵亡间的关系也使两个家庭来往颇为密切,以至于后来沈平原失势后,高建章被提拔到京城公安部任职,为了照顾沈浩帆,通过私人关系把他弄到京城上大学,毕业后更是给沈浩帆提供了莫大的支持,让他一步步慢慢发展,有了自己的事业,在一不小心就能淹死人的京城中混的风生水起。可以说,沈浩帆之所以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政治掮客,与高建章的大力提携是密不可分的。    如今,老爸出了事,沈浩帆能找上门的关系只有高建章,作为老爸的左膀右臂,老爸为人如何高建章最清楚,同样作为市委常委会决策层中的一员,高建章不会看着老爸被栽赃陷害而无动于衷、不管不问的。    边走边思考着,沈浩帆心里已经有了一套相对成熟的行动方案,因为前世中对老爸被人栽赃拉下马的事情有过调查,所以他清楚到底谁是这个事件中的幕后推手,更清楚整个事件的经过,他需要做的是找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拿到不利于对手的证据,就可以把老爸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沈家和高家都住在市委常委家属院,两家相距也就是几十步的距离,看看天色,沈浩帆想,这时候高建章应该下班回到家了,在门前驻足,沈浩帆摁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高建章的公子高鹏飞,见沈浩帆站在门外,高鹏飞一愣,随即笑着说:“浩帆啊,快请进。”    从高鹏飞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异色沈浩帆看出,显然他也知道了自家的情况,沈浩帆没和他虚套,笑了笑,抬腿进了门,问道:“鹏飞,高叔叔在家?”    高鹏飞笑着伸手延请:“在屋里呢,有话进屋说。”两人走了进去。    对沈浩帆的登门,高建章显然有所准备,见沈浩帆进了屋,高建章皱着眉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浩帆来了,快过来坐。”    “高叔叔好,给您添麻烦了。”沈浩帆问候了一声,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这孩子,跟我用得着这么客气吗?”高建章说道,“为了你爸爸的事情来的?”高建章开门见山。    “是的。”沈浩帆恭敬地应道。    “哎……”高建章叹息了一声,又无声地坐在沙发上抽起了闷烟,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解释,眼神中的落寞和不甘悉数流露出来。    一大早听说沈平原被省纪委从家里带走后,高建章也冥思苦想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两人搭档了好些年,正如沈浩帆所想,高建章对沈平原为人处事的原则知之甚深,他压根就不相信沈平原会因为收受贿赂违反原则,甚至触犯法律,沈平原为官多年,一直把“清正廉洁”四个字奉为座右铭,老领导把官声看的很重,因小失大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去做的。    高建章反复思考,得出的结论是那边出手了,拿陈家作为试探就是明证,陈家和沈平原关系密切,在中洲官场上人尽皆知,这个突破口选的好啊!    所谓的“那边”,指的是以市委书记刘卫东为首的利益集团,官场上的事情很是玄妙,市委书记刘卫东和市长沈平原,从搭班子那天起就没有一天尿到一个壶里去过,两位党政一把手虽不至于当面撕破脸,表面上还得维系好彼此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高建章却知道,其实两人早就势如水火不相融了,表面上的融洽,那都是做给省委看的。    作为市委书记的刘卫东,曾经在一次喝醉酒后,口无遮拦的说起过,早晚要把沈平原从中洲地面上赶出去,由此可见,两人间的裂痕是没办法弥补的。    一整天时间,高建章都心神不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也在思虑着应对良策,他知道,沈平原出了事,自己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不了,作为高建章的旧部,刘卫东有太多把他斩草除根的理由了。官场向来没有人情可讲,薄情寡义,才是官场中人的代名词,用屁股想也能明白,以刘卫东狭窄的心胸,沈平原栽了,他岂能放过自己。    距离沈平原被省纪委查处才过去了一天时间,高建章就看出了一些门道,原来那些靠近沈平原的干部,如今见了自己都唯恐避之不及,可怜啊,可恨!树倒猢狲散也不过如此罢了!    没有办法,只能自救,但是,考虑了一整天,电话也打了无数个,除了一些敷衍了事者还算给面子,说了一些宽慰人心的话外,剩下一部分人甚至连电话都不愿意接听了,这让高建章很是唏嘘了一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见沈浩帆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高建章眉头紧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法跟孩子交代啊,说什么?张了张嘴,他又把到了嘴边上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高叔叔,我令您为难了?”沈浩帆率先开了口。    把抽了半截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高建章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道:“浩帆啊,我知道你的来意,你爸爸的问题因为是省纪委直接插得手,高叔叔就算是有心托人打听一下,如今也难以办到,对不起啊。”高建章话语中透出一阵无力和羞愧。    沈浩帆连忙说道:“高叔叔千万别这么说,我清楚您肯定也在为了我爸的事情着急上火,我今天过来,不是想为难您,如果我说,我有证据能让我爸平安脱险,您能帮我一把吗?”    刚拿起火机的手停在半空中,高建章瞪大了眼睛望着沈浩帆,“浩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一个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情有可原,但你得知道官场上的事情非常复杂,不是和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知道你为你爸的事情着急,但是现在……你要沉住气,相信组织上会给你爸爸一个公正的结论。”“高叔叔,我也二十四岁了,起码的判断是非的能力还是具备的,我爸是个什么脾性的干部您了解,我也了解,我也相信能够看清是非曲直的干部们都是了解的,问题是有些人不了解,甚至了解了也装作不了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我爸进行调查,是政治打击,甚至是,是为了达到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标而进行的排除异己的政治斗争,某些人心术不正,企图利用陈家来打开突破口,从而达到把我爸从市长的位置上拉下马来的目的,高叔叔,所谓的‘组织上会给我爸一个公正的结论’这句话,您自己都不相信?”沈浩帆索性一鼓作气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看高建章表明了态度,沈浩帆知道,只有说清了缘由,他才会出面帮忙。    高建章神情一凛,心说,平原兄这个儿子啥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看问题也非常透彻呀!就知道他平日调皮捣蛋、偷鸡摸狗的勾当干的不少,没成想,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平时还真小看了他。又一想,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内幕?否则这小子不应该措辞严厉,思维严谨的跟自己分析这些问题,很明显他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能知道些什么呢?高建章又纳闷了。    高建章一脑门子浆糊又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燃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两口,“浩帆,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沈浩帆嘿嘿一笑,早就把应对之言想好了,他说道:“高叔,我对政治不大懂,但是出生在政治家庭,耳濡目染的全是政治政策方面的话题,难免会听我爸说起些这样的话,或许是我有政治天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分析出一些问题,前几天见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似乎有大麻烦一般,我就上了心,暗地里留意起他的动向来,直到今天早上,爸被省纪委来人带走,我才明白了他面临着怎样的处境,当然了,这些内幕,是我自己探听来的消息,至于是谁把消息泄露给我的,高叔,恕我无礼,真不能告诉你,俗话说的好,人无信不立!我答应了为他保守秘密,就要说到做到,否则,我就是一小人了。”高建章点着头,认可了沈浩帆的说辞,随手抽出一支烟点燃,又递给沈浩帆一支,“抽,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两指间发黄,我就清楚,你小子在家也没少偷你爸的烟抽。”    沈浩帆呵呵一笑,委实不客气的接过来,掏出火机,“啪!”地一声点燃了,美滋滋抽了两口,笑眯眯的望着高建章,等着他的下文。    高建章似乎还沉浸在沈浩帆刚才的话语中没有醒悟过来,他眉头紧蹙着,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脑袋里早已翻江倒海起来,此时,他有两个念头,拼?还是不拼?或者说,要不要相信沈浩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