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此刻十二枚青玉简上下翻飞,宛如一块碧绿的青玉带,迎风飘舞,竹简声响过处血花四溅,倒下者不计其数,岳忠仁不愧是云海统领,战了几日依然内息沉稳,未见半分颓势。琼海心知要想攻破萧山必须先将领头的二人各个击破,手中羽扇一翻,隐于暗处的羽煞立即得令,天空中只见飘落下一枚翎羽,云海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忽然一道银黑身影闪过,霓羽刃直击岳忠仁咽喉,青玉简闻风而动,调转去势击开利刃,不过眨眼时间,岳忠仁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根本来不及仔细看清面前的对手,使开青玉简与羽煞一番好杀。 云海神功对上异世绝学,面前这少年人不过二十岁年纪,武功修为竟然比云海统领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战了数百个回合,霓羽刃剑剑不离岳忠仁咽喉,云海统领斗得气喘吁吁败势尽显,性命已经危在旦夕。 就在情势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串尖细的哨声响起,黑暗的天空中出现无数巨禽,如黑云压顶、呼啸而至、势如破竹!巨禽背上坐着与逐日风环同样打扮的奇人,兵器各异、勇猛异常,数十辆弩石车被巨禽利爪撕了个粉碎,惊得交战双方瞠目结舌,百名奇人杀入战圈与萧山云海合力抗击紫凤王朝,战况转眼成一边倒的情势。 琼海见势不妙,立即下令鸣金退兵,云海众人连同奇人顺势掩杀了半里,将紫凤王朝的人杀得丢盔弃甲慌不择路,后方只剩羽煞掩护。 逐日风环摆脱围攻他的四人,挺身迎上前来,风火双环如碾压而来的巨轮,羽煞急忙收剑翻身躲避,速度迅如电闪,逐日风环虽然速度不及她,然而风火之势势不可挡,风声咆哮夹带数十丈烈焰,一路摧山裂石无可阻拦,无论羽煞怎么躲闪避让毫无破解之法,忽听一声巨响,狂风烈火将她击了个正着,宛如被一柄巨剑贯穿肚腹,重重跌落在地,手中霓羽刃被击飞数丈,直直插入地面。逐日风环趁机闪身上前,双环上化出尖利钢刺,朝她头部施出致命一击。 眼前只见红绿两道耀眼光芒朝自己一贯而下,先前的不安此时竟都应验,羽煞闭上双眼,求生的本能让她想也未想,将双臂交叉护在身前,风火双环因杀意大盛迸射出万千华光,眼看昔日如影似电取人首级易如反掌的杀手就要正法于此,众人只听一声清亮脆响,竟像是神兵交接的声音,再仔细一看,都不由吃了一大惊,羽煞的双臂竟化出一抹耀眼的白光,一双肉臂竟将风火双环挡下,震得逐日风环倒退了几步,羽煞睁开双眼也被这出人意料的事情惊得不由一愣,然而此时时机正好,她顾不上多想,迅速将身一纵,腕上银丝线扯动霓羽刃剑柄将兵器收回手中,捂住胸口飞快消失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惊呆了在场众人,也惊呆了战将逐日风环,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动着,心中万千后怕,难道……那人是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转身朝身后的族人下令道:“立即将此事报给族长。”异人们纷纷一低头,转身跨上巨禽飞入云霄,不过片刻工夫,萧山云海门口又已恢复往日的宁静。 看着夜色下迷雾重锁的苍茫萧山,虽然最终得胜,然而岳忠仁心头不见半丝惊喜反而涌起许多凄凉,还来不及向恩人道一声谢他们便匆忙离去,云海传说半是真半是假,观他们形状似人非人、似仙非仙,七彩石螺已碎,若是紫凤王朝再次来犯不知该如何召唤相见…… 墨斩云一路跌跌撞撞,身体内风火交织,仿佛要将五脏六腑烧干摧毁,她咬紧牙关运功压下内伤,强撑着自己尽快回到弥陀石,只要能回弥陀石,师父便一定能想法救自己…… 自打十六岁入了江湖,到现在已经近数年时间,虽然一向只在夜间出行,杀了目标后便立即赶回弥陀石,可是,江湖中的高手她都早从师父口中有所耳闻,如此强大的敌手她根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江湖中藏龙卧虎,哪里是人能预料得到的…… 墨斩云擦了把唇角的血水,眼色变得血红一片,前方便是弥陀石地界,步履踉踉跄跄,越往前越察觉出不对劲,那深绿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呢?眼前只见一片漆黑的焦炭,隐隐还有几丝未燃尽的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火烧后焦糊的味道,再看前方弥陀石的入口,五块剑阵巨石已经被击成一滩碎片,昔日的家园也都早已焚成了废墟,墨斩云只觉得全身发麻,后背一片冰凉,步伐越来越踉跄,师父呢……师父在哪里?成谨初又在何处?强打起精神四处寻找瑶泉僧与成谨初,房前屋后哪里有他们的踪影?忽然间,只听周围一串响动,无数身着红衣的紫凤王朝兵士已将她团团包围,紫耀灵星率领大批人马如瓮中捉鳖,将她擒了个正着。 面对昔日的姐妹、往日的恩人,紫耀灵星没有半分怜悯之意,慢慢步到她面前,抬着下巴冷冷地道了句:“墨斩云,终于等到你了。” “你……是你……” 竟是她毁了弥陀石,抓走了师父和成谨初…… 怒急交并,再加上内伤发作,墨斩云只觉得眼前渐渐变黑,听不见紫耀灵星又说了些什么,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紫凤王朝兵败萧山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武林,然而另一个消息却又让刚刚兴奋没多久的人们泄了全身力气,离虹女帝已经与妖界三尊合作瓜分神州大地,追风绝刀成谨初成疯成魔,萧山云海元气大伤,武林正道连受挫败,江湖中很快又会掀起连番腥风血雨,正道存亡已在生死关头。 “启禀殿下,那位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挥一挥衣袖支开下人,灵星快步走入内房,当看见正盘坐在床上运功疗伤的墨斩云后面上不禁浮起一抹笑容,缓缓坐到床沿边,手指慢慢从她的眉间滑到脸颊,再从鼻尖抚到嘴角,宛似欣赏着一尊精美的雕塑。 “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为你疗治内伤。” “不必。” 简单两个字,却像在心头剜走一块肉,紫耀灵星的脸顷刻变了颜色。 墨斩云依然闭紧双眼,看也未看她道:“我师父和成谨初呢?你将他们怎样了?” “你担心那个男人?”面上看不出一丝神色,灵星像是问着一个陌生人。 “是。” 她的确是担心,成谨初的毒解了吗?离虹姬会不会又在解药里动了手脚?为什么弥陀石会变成那样?为什么紫耀灵星会在那里?依师父的武功单凭她怎是对手?看来这一切都是场局,引自己和成谨初入套的局,想通这一层,对眼前的紫耀灵星分明又多了几分戒备。 “我已经将他们都杀了。” 身子不由一凛,猛抬头看向她的眼,这话是真?是假?墨斩云完全从灵星眼中看不出,全身瞬间已被冷汗打湿,牵动内伤加重,口中猛地呕出抹血气。 灵星被惊了一跳,慌忙扶她躺在床上,用锦帕小心替她擦去唇边的血水,满心都是疼痛,只得小声又道:“你师父已经逃脱,成谨初被关押在牢房,我并未将他们怎样,你放心好了……” 听了这番话墨斩云总算安静下来,闪亮的眸子望向灵星,努力了好久,总算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呵……你这人倒是奇怪,我毁了你的家园,逼走你师父,还差点杀了你的心上人,你居然还跟我道谢?”灵星觉得有些好笑,仍是轻轻替她擦着嘴角的血迹。 “谢你为我疗伤……谢你不杀成谨初……” 艰难地说出这番话,眼中满是真挚,不知为何,灵星听在耳中却不是滋味,只要从她嘴里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灵星便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你勿需谢我,留下成谨初本宫另有用处,到时候只怕你会恨得想将刚才的话全吃进肚子。” 脸上笑意盎然,邪气丛生,墨斩云的心不由重重一跳,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顾她顷刻僵硬了的脸色,也不顾她如何询问,灵星替墨斩云盖好锦被,嘱咐下人好生照顾,转身出了房门。 哼,什么不杀成谨初之恩……到时候我会为你准备一场好戏,既然你的心未放在我身上,那我便将它砍烂了、剁碎了,偏不让你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