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似是山涧岩缝入口处却森然立着十余丈木楔似的排门,以及从不远处传来的吱咛咛的器物开阖声,近的就像是在耳边发生。WWw.点com从其声音发出的音量之广,质地效果逼真,就可以大概推断出,那个器物该有多大了,以及是干什么用的。虽然有许多处寤桁看不见,但是可以从水中所传来的信息推断,接近水面的岩石藏身构造亦是巧夺天工。如果他们想和前来捉拿的官兵玩游戏,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经过羊顾的经验提示,寤桁也同时感觉到水下有异物,寤桁便停下了,小舟稳稳的停于水面,甚至感觉到水下的物体也在慢慢的向后移动时,便逆水行驶,一直与那个不明物体保持一定的距离。
等到水下的那个东西停止了,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重物拧动绳子的声音,接着,一声断裂,羊顾也只是低声提示,“不好…”一股带着凌厉气压的金属物质便朝着寤桁他们而来。
寤桁眉头微皱,浑身发出气流,自然的将身后的羊顾保护了起来,一记掌风而去,淡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顿时,木排以及其上镶嵌的金属椎体便被拍碎,发出爆炸般的响动,片刻间,另一边又来一个同样的物质,寤桁想也没想,也只是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打得兴起。
不知是金属物将山体的石壁破坏了,还是寤桁的掌风过于凌厉而使得山涧破坏连连。总之,这一下的确使得山涧暗处的响动少了不少,碎石不住的向下掉着。
突然在水面上出现的莫名的旋风,令寤桁惊醒,这里的水道十分奇怪,一旦水面上出现了旋风,就表明旋风的下面会有涡流,有了涡流,便是船只的克心。
寤桁猛地朝着羊顾看去,羊顾镇定的看着水下的涡流,一点也不以船只渐渐靠近而紧张。寤桁明白了,那涡流下面还有文章。前辈高人利用了这一地理特色,特意在水下还设了机关,纵然有时候这天然的涡流不会碰上机关,但是,任何不请自来的人一旦被卷入了涡流中,要想摆脱水下机关,也是很难的。
眼看着水下的机关慢慢启动了,一整排的利刃渐渐浮出水面,寤桁从半空中揽过羊顾的身姿,用一个巧劲儿加速,便将小舟仰着船体离开水面而去。离开了这个险地。身后的利刃顿时突出水面,激起了千层浪花。
似是还没完,两边还有不少的竹排绑定着金属利刃朝着这里飞来。寤桁都只是紧紧地抱住羊顾的身体,在半空中翻转,一边借着竹排的力轻踩一下,而后跳到了另一个竹排之上,并巧妙地将它们翻转朝下,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个临时的船伐。当恰好在小船的上空,便又一次用巧劲让小船从水面飞了出去。然后看着小船前进的方向,开心的借着竹排的力道飞身前去。
怕是这是寤桁在这里这么多年来玩的最开心的一次。因为这一系列的暗器机关的,以及水上的小船,都不由的让她想起了上世玩游戏的感觉。更为自信的控制着轻如燕子的身体,收放自如的内力,都让她就像是在空中表演芭蕾般的流畅。
就在她玩的尽兴时,却落入了一个一直关注她的双眼之中,那双眸中盛满了柔情,也充满了欣赏,更是一种令人心跳的情愫。寤桁眨了眨眼睛,收敛了心情的跃动,脚下潇洒的近乎于慢动作的从半空中渐渐降落到了小船上,并自然地将羊顾放开。可是寤桁却觉得,羊顾的眼睛似是始终都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自然。
怕是,寤桁不知道的是,这里四处都是水,使得她的功夫呈现出另一种夺目别样的美感。阳光一照,身体四周明显被一种独立的夹杂着水汽的气息空间而反射出不一样的云蒸霞蔚的感觉。尤其是,束发的白色缎带竟然凭空飞舞着…宽大的袖子以及下摆也都迎合着那种气息,展现出优美的弧度,无风自舞。
这一切都让羊顾怔然,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着,忘了这里是哪,也忘了要去做什么。只是微笑的注视着。同样,寤桁这种自信的状态也让水寨的人都马上停止抗争,呆呆着看着她,忘了此时,也忘了此地。
突然山涧中传来的咳嗽声,打乱了这里的宁静。寤桁并没有抬头,只是径自的行驶着小舟朝着水寨的大门靠近。羊顾也收敛了脸上的痴迷,恢复了常态,站立寤桁的身侧,与她一起面对。
小船到得大门三米处,停了下来,寤桁抬头看向石壁中那个隐约瘦削的身影。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他发出的。
寤桁渐渐探查着对方的身体,虽然隔得远,可是只要有了水,再远都不是距离。水汽有多远,寤桁的探查力就可以到多远。
青衫男子平复了胸中的不适,极力从脸上挤出笑容,对着百米外的寤桁说道:“久闻安郡王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来,上次的见面,我们擦肩而过是幸,却也不幸…”
站在对面的女子表情轻松,但是依旧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青衫男子抬头尽量看向远处,依旧微笑着说道:“鄙人知道你听得见…只是,很想听听一个本可以轻松进来,且如进入无人之境的鬼王爷,为何停于门外,小可并不认为,区区一个大门,会挡得住郡王的道路。您究竟想要什么?”扶着他走来并立于身旁的一个少年颇为不满的看着匪寨大当家,如此病态一点也没有自己该有的气势,说话声音还这般的小,正要将大当家的话传过去时,大门外的白衣女子竟然回复了,“治病…”
青衫男子身边的少年嗤笑一声,“骗人,你的功夫是不错,可是,这里的病纵是神医在世也是枉费的。”
“哦,何以得来?”
“当,当然是先生说的。”少年骄傲的看着身边的青衫男子,然后目光坚定的说道:“所以,你就别费心了,要打就赶快打,我们绝不降。”
青衫男子神情黯淡的低首咳了起来,寤桁有些不耐的说道:“这位先生,既然懂医理。那你也应该算出来,自己的寿辰就在这几天了吧。”
青衫男子惊讶的看向前,身边的少年气愤的回嘴:“你个丑八怪胡说什么?你才要死了呢?”
寤桁看向少年,默默的说:“最近吃饭没胃口,时常眩晕,眼睛发红,胸骨以下三寸之地一按就疼吧。”
少年一怔,顿了顿而后硬嘴道:“是又怎么样?先生会治…”说完后,心虚的看向身边的青衫男子。青衫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少年急切的说道:“您,您最近身体不好,这些都是小事,就像是患了伤寒一般,过一阵子就好了…狗子也说,得了这病死不了…”
突然,青衫男子猛烈地咳了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急切的呼唤声以及众人的七手八脚都在这个狭小的山涧石缝中回荡。
正当大家手忙脚乱时,旁边传来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交由我来看看吧。”
大家都愣了,呆呆的看着本因该是站在门外的人,如今却是站在他们面前,理应慌乱的场面却在见到眼前这位温润如玉般女子的那一刻起,都变得如此平静。再一看她胸有成竹般的走向青衫男子,然后望向挡在她面前的少年。
她身边的羊顾却是没有如此好的气度,因为,自己的武功自认不差,可也没到让人抱来抱去的地步。往常也跟着同门们一起仗剑天涯,至少行侠仗义的事也是做过的,可如今却发现,自己的确就是一个累赘,这不,为了更为快速的进入这里,寤桁就将他揽过去然后翻越了大门,踩水面而来。然后让他觉得,自己的功夫的确是欠佳。
羊顾静静地站立身后,并看着寤桁径自走上前,只是与少年对视片刻,而后将眼神看向昏迷不醒的人,口中默默的说:“要是真的想要你们做什么,就不会如此麻烦了。”看向少年,“围而不打,不消半年,你们这儿,就只剩下死人了。”
少年恨恨的说:“别耍什么花样,如果你对先生做了什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别光用嘴巴说,如果不走出去,你一辈子都只会是一个井底之蛙的。”不理会一时语结的少年,朝着青衫男子的方向,径自走上前去,坐于一旁,先行号脉,然后抽出袖中常备的针,注入自己的内力,扎向已被毒素浸透的血气拥堵之处。然后动用内息,通过针体,再进行调理活血,不一会儿,青衫男子浑身出汗,且肤色渐渐变得恢复常态,一反往日的暗沉。然后渐渐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并定定看向寤桁,不发一言。但是在别人看来,这时的他,眼睛是那般的亮,不再是病魔笼罩的病恹恹了。
寤桁暗叹,“能告诉我,为何这青湖里的水产,会有毒?”
“我们没有投毒!是那些山下的人陷害…都是他们干的,我就知道,你跟那些来剿我们的人没什么两样。”少年愤怒的喊叫着,全身迸发出力量,让人不敢直视。青衫男子抬手制止住愤怒少年,“安郡王可信否?”
“一旦从商,皆以信义为首。纵然为匪,可也是人心人性,投毒之事,百害无一利,不但累了自家的性命。且,百姓受苦。”寤桁认真的观察着青衫男子的面色,“如果投毒投到自己也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那也是投毒的现世报了,何须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