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车后,车队开始行驶了,显然有了这三百匹马的加入,队伍快了不少,整个车队的气势也上升了。(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u.CoM)寤桁手里拿捏着茶杯,嘴里依旧哼唱着那个片段,她却不知道,同在车厢的另一个人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我还真是不知道,寤桁何时竟对外族语言如此上心…”
寤桁停止了吟唱,有些自觉的歉声道:“就是刚才,那个御马之人口中哼唱的,你没听到么?”
羊顾眼神微眯,注视着寤桁那像两只蝴蝶般的双眼,疑惑的说道:“顾,自认灵识心得也具一二,为何只有你一人听得?”
寤桁眼睛上翻,找着理由说道:“那是在。你与清远聊的较为投机的时候…”
羊顾将身体向后靠着,“从姚清远出现起,你走神了两次,就连那个御马人你也看走神了一次…真的是看失了神,还是根本就没有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别的。”
寤桁喝着杯中的茶水,抬眼看去,“你那儿…对姚清远详细么?”
羊顾严肃的回应着:“如果是五绝公子,必然会有他的名号,好吟诗作赋,音律精通,品行也是上乘。不过,在外人眼里,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姚阁老的嫡孙身份。做事低调谨慎,从不彰显,姚家的众多承袭者中,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柔弱之人。
姚家男性继承家业,可是,他一出生,父亲因病去世,死因,传说是其生活不检点,故染上不治之症。由于生母身份低微,因此处处受到族人的排挤,就连佣人都是不把他们娘俩放在眼里的。据说,成年之前,他的一切生活都是他亲自打理。可…后面的事,就不详细了,也只是知道,这几年,姚家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做生意以及做官都纷纷落了马,而…他却时常出现在姚阁老的身边,很是受重用。全府上下无不称其孝道…”
寤桁越发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受支配了,听着羊顾的分析,眼前浮现的是姚清远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还将那个御马人的形象重复着出现在脑海…再加上前日与姚阁老的亲切会面,以及昨日里出现这一连串的事,今早一睁眼便巧合的送来三百匹马…一个字,晕。
何来种种千头万绪,何来张张看不清的脸,又何来这么多的是非恩怨…人活着,怎一个累字了得。
起初,由于一路所行的地方较为贫瘠,别说像样的集市,就是庄户人家都没见着几家是像样的。因此,到了马良关,整个卫队的服饰都不齐整,就算是拿出了通关文碟,关口的卫兵都是十分怀疑的将这个队伍打量了半天。
纵然也想趁机捞一笔,可是一听车上坐的是‘六皇女’,曾经的安郡王,民间一直说的鬼王爷。就立马没了下文,讨好般的马上放行…就这样,顺利的到达了会州的地界。
夜幕笼罩,万籁寂静,除了天上的群星在闪动,就只剩下了地面上火丛里中央那仅有的一小圈火苗在挺拔的燃烧着,发出不大的劈剥声响,行军营帐里里外外鼾声一片,不远处,却有几个细小的声音在对话,“他们,都睡死了么?”
“嗯,约么都睡死了,跟爹一样,一沾酒就睡得跟死狗一样。”
“看准了么?他们真的有不少粮食?”
旁边一个很认真的口吻回答着,“真真的,吃得可都是细粮大饼,还在火上烤着,隔着五里地我都闻见了。”
“你瞅见藏粮的地儿么?”
“哝,就在那辆有车厢后面的马车里”
……
他们在这里窃窃私语的同时,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一位躲在暗处的人忠实的关注着,并且,这位关注者还十分配合他们的行动。
一有人发现了这些家伙的行踪,这位关注者就示意他们一切当做看不见,然后用哑语命令他们马上闭眼装作睡觉。
还有人紧张的发现有小偷麻利的从车上偷大饼,并打算马上大叫时,却被人身上一拍,然后示意眼色被轰到一旁睡觉去了。
总之,这次的偷粮食是完成的十分顺利,每个小偷的袋子里都装的鼓鼓囊囊,快步走得远了,就开心的说了起来,“我…们这赤…喇的可不少呀…”嘴里也塞着东西,话说的模糊。
“大壮,又是吃,也不看看时候。(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u.CoM)”一个带着破布头巾小个儿,满脸不高兴的埋怨着,虽然身上背着也沉,脚步子也短,可是始终都是咬着牙尽量跟着队伍。
“嘎子,如果沉,我跟你换换。”身旁一个处于变声期的且比嘎子高一头的小少年眼里满是关心。
“你不饿,我还饿。再说了,我背的可是最多的。”大壮不满的咽着口里的吃食,还把身上的粮袋往上背了背,后迈着大步走着。
嘎子嘴里嘟囔着,“要不是你刚才笨的将那个东西掉在地上,兴许我们还能多装一些呢。”
“再装了,我们能带的走么?”
嘎子赌气的争执,“多装一些是一些,家…家里面那么多人呢?”
“甭管是谁背的,这些粮食只能是我们大家的。回去后,谁也不能抢…”一个颇有领导力的口吻将这场谈话压了轴,再没有人继续着,只是不声不响的赶着夜路。
都是后半夜了,这些家伙才到了一个村子里。本是一片死寂的墙倒屋塌的村落,由于有了他们的到来,而渐渐有了别声音。
咳咳…咳咳,“娘,身子不好就别等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去,怎么会有事呢…”
“唉,现如今世道乱呀,娘不是担心…万一你出什么事…”
“大娘,您放心,我跟嘎子就像是亲兄弟一般,我会照顾好他的。再说了,世家富户有好人呢,这不,这些粮食就是他们发放的。”
“嘎子娘,天不早了,这些大饼就赶快分了吧。”
“对呀对呀…都是细粮大饼,可好吃了。”大壮口齿不清的说着。
可是,嘎子娘在微弱的油灯下看着眼前的干粮却是没有半点笑容,用手轻轻的触摸着大饼的纹路,低声问着:“嘎子,你们给娘说实话,这粮食不是富户发放的,而是你们偷的吧。”
小家伙们一愣,嘎子左右看看其他人,正不知怎么回答时,嘎子娘语气变重了,“给娘说实话,是不是偷来的?”嘎子娘浑身颤抖着怒视一脸无措的儿子,嘎子委屈的跪了下来,半哭声似的回答着:“娘,我…”
“虽然咱们家都是祖祖辈辈种地的,可也知道没吃没穿不能偷的理儿。这细粮大饼怎会是富户发放的?就是好年景,也只见过发放谷子的,说,你们是不是去偷了…”
一群小家伙都被这种气势震慑了,且也不知该说什么,有谁不会比外人更清楚自己的儿子呢?
突然门口响起的一个声音,令屋里人惊讶的朝门外望去,“是嘎子家么?”话音刚落,首先进来的却是一身青衣,清隽面庞,尊贵气息萦绕周身的公子。屋里的人都愣了,这一看就是世家公子的派头,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有身份的人?
羊顾微微一笑,“都拿进来吧。”侧身让跟在身后的一个一脸严肃的青年进了屋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将身上背着的鼓鼓的袋子放在了地上。并马上消失一旁。
羊顾微笑着说,“高堂大寿,特在今日周济衣食无着之人。他们手里拿的的确是发放给他们的,而本公子现在拿的却是要感谢这位小兄弟。”
嘎子一脸诧异的看着来的人,他绝对相信,这么形象气质俱佳的公子,绝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可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具有说服力,这不,自己的娘没有了怒气,也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位陌生人究竟要说些什么。
羊顾看着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看的小兄弟,微笑着继续说道:“多谢他们帮了厨,才能让搭棚的喜宴顺利无碍。老爷特遣我来带上这一袋粮食,就是感谢小兄弟们的帮助,本是要留下他们过夜,可是一转身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于是,为了聊表谢意,只能见着人就问的一路寻来。”说完依旧保持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呆立一片的人。
一番话说得令嘎子娘是激动万分,摸着嘎子的头含着泪说道:“为娘委屈儿了…嘎子,嘎子有出息了,嘎子爹也算是可以闭眼了…”
不等这场动人的戏落幕,羊顾便借口抽身离开,在屋里人的热情挽留之下,羊顾还是以要差为由,匆匆离去了。作为感谢,嘎子以及这些小伙伴们就主动要求亲自送送这位善心人士。
等到走得远了,还不等小家伙们询问,羊顾便认真的注视他们说道:“诓骗亲人非善,也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勿再行窃。”说罢,便扬长而去,再无回头。
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就无奈的说道:“才现身?”
寤桁耸耸肩,从树上跳下来,转头看向方才羊顾走来的方向,“那群孩子都向你磕头了,眼里很是感激。”
羊顾定了定,转身依旧向前走着,“快回吧,天快要亮了,折腾了一夜。”
寤桁信步追了上来,嘴里调侃着,“真是,谁说没人敢打劫我,这不,就被人给打劫了。没想到,我们大晟的第一才子,是用这种方式对付小偷的。真像是花蛾子说的那样,什么穷生贼心,富长良心。别人拿了一堆还不够,你还再给人家贴一些,我说…”
羊顾无奈的回应着:“我可是知道,某人称为鬼王爷的却也在这里乐的看了半宿。别挤兑我哦,本人一向是行善在外,做这等事本就不稀奇,可是身为鬼王爷您的,却十分配合。我和随风可都看见了,那个巡逻的怎么会突然倒地睡觉…”
“有么,有么?谁呀?谁那么无耻…”寤桁左右看看,只留下什么也不想说的二人继续向前走着。
不过,看来咱们这位忙了一夜的夜猫子好像丝毫没有倦怠的意思,还在想着某些事,“那个声响是谁弄出来的?”寤桁问着身旁的随风。
随风笑笑,“您没注意,粮车旁边有一人睡死了,那些笨贼上车解开袋子的时候,那人做梦发癔症,于是,这些家伙便以为是惊动了,于是急忙离开了。”
寤桁点点头,“年纪还是小呀,心思不沉稳。”
“是呀,这修为要是练得跟你一样好了,咱们这就有两个鬼王爷了”羊顾不回头,只是面带微笑的径自向前走着。
寤桁不以为然的接着话茬,“多一个不好么?再说了,世上只有一个鬼么?有多少鬼,就会有多少个鬼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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