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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闲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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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玉笛

    自庙会回来,闲了几日。臻宣忙着准备杨臻兰生辰,希望能借此让她有所开怀。王芷茗天天赴宴和邀约,忙着在扬州名媛闺秀的交际圈出风头。我在杨府专心看了几日话本子,单儒又发来了帖子,想着反正无事去溜达一圈也好。

    至单府,车曲渠依旧在桃花树下弹琴,曲子倒是换了一首,单儒还是躺在那张躺椅上不知是发呆还是思考问题。见着我们到了,车曲渠弹完一首,便立刻迎上来,伸出双手深情地道:“知音啊,你们来了。”

    未等我们回答,单儒起身走来,手中托了一盘桃花糕朗声:“小曲,我听着你刚才那首曲子极好,配上这景致甚是有意境,有再弹一遍可好。”

    车曲渠听罢,笑得很是灿烂,道:“好啊。”

    单儒将桃花糕递与我们。我们一边吃桃花糕一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曲子。瑞瑞这个活泼的性子倒难得的能耐得住寂静,瑞瑞见我诧异状道:“我都习惯了,每次来找他们都这样神神叨叨不知所谓的。”

    我想着单儒不会是那随意邀约听曲之人,若不是有要事定不会惹麻烦主动设宴的,便对单儒说道:“不知单公子发帖邀约所为何事?”

    单儒望着车曲渠说道:“也没什么要事,上回两位还未仔细逛过单府,趁着现在空闲便逛过吧。”说罢朝车曲渠言语了一声,便带头走了。我们相看无言,默默跟着单儒走了。

    待至一处白墙黑瓦的长廊,皆是书画。单儒道:“这些书画全是单府太祖所作。”

    我仔细瞧了瞧,真是单太冲所作,这几幅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技法委实是进展了不少。至最后一幅画得是个女子,有些写意不甚清晰。

    小白在旁端详了许久,又望了望我,既然再看了看画摸着下巴说道:“这幅画中的女子倒和你真是像。”

    我也摸着下巴,疑惑道:“倒真的和我有些像。”

    瑞瑞看得很是无聊,嚷道:“走了走了,这几幅画有什么好看的,管他像不像的。”

    单儒淡淡地说道:“你若是嫌无趣了,便去林子旁的院子。这几日老太君大寿,府里新进了几个会唱戏的小丫头。”

    瑞瑞听罢即刻说道:“好啊,这些画啊字啊的委实不对我胃口。毓卿,以致走时差小厮来唤我。”

    未等我们答好,瑞瑞便唤了个小厮急匆匆地走了。其实我也有些想看戏,最爱看那热热闹闹的戏,可惜在凡间数日还未来得及看,而天界是不崇尚戏文,设宴最多舞一曲剑舞,算是热闹的了。

    瑞瑞走后,单儒道:“两位这边请。”领着我们越过长廊,行至一处清寡的院落道:“这本是太祖为了清净专门辟出的院子。”

    也没见单太冲是爱清静之人,当年他在饭馆大堂里还能睡着,连累我死命撑着把他拖到客房,那还没见醒,真真是累煞,回想那一段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回首。

    单儒对我说道:“太祖一向是不许他人进这里,连打扫也是亲力亲为。驾鹤西去前留下家训,除却单府当家其他人概不得入内。”

    我道:“单儒你年纪轻轻便当家了,倒是真厉害。”小白同声道:“那不知单兄领着我们来所谓何事?”说罢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我默默地低头想,莫不是说错话了,应该也没有吧。

    单儒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道:“二位请入内,便知晓了。”

    我无谓地进门,凭着单太冲那副样子也不会想出什么来暗算我的,小白紧随着进门,单儒垫后将门关上。

    屋内不见漆黑,俱是斗大的夜明珠镶嵌着。周遭墙上挂着几幅女子的画作,勾画得极是精致。我闭上双眼,这单太冲委实固执了些。画作皆是一个女子,吹笛,赏花,开怀时没心没肺,饮酒时自在悠闲,寻得就是一个逍遥。

    小白沉吟许久道:“画得很是细致,看来是费了不少心。”

    单儒仔细地打开案前的木盒子,取出玉笛道:“太祖遗训,若见了画中的女子便将玉笛送与。”说罢双手递与我。

    我拿了玉笛,轻叹道:“这又是何必呢?”

    单儒望着我说:“太祖有命,单府产业此女子可随意取用,若是有事吩咐单府必竭尽全力完成。”

    我忙挥手道:“不用。”

    单儒道:“采蝶轩与悦来饭馆皆是单府的产业,各个地方都有分店,我今日吩咐下去杨姑娘可随意取用,若是有吩咐,告知掌柜一声便可。”

    我道:“单公子不必如此,我也是云游而来,不日便要去的了。”

    单儒沉声道:“此乃太祖家训,杨姑娘不必推辞。”

    我低声道:“哎,那你家太祖可有话留下。”

    单儒想了想道:“是有留下的,太祖说此女子行事多是按着性子来,少不得突发奇想寻些新鲜的玩意儿,去些未曾去的地方,悦来饭馆必要留一个清幽的房间,免得使她无处去。采蝶轩除去衣裳也要备些饰品,此女子甚是嫌麻烦,也是那不仔细的,有时又爱装些风流,有了衣裳保不齐缺了饰品。”

    小白在旁听着,一直无言,只是盯着画作。单儒顿了顿,又道:“太祖遗训遇着姑娘,可请姑娘小住几日,若是不愿也无妨。”

    单儒望向我:“杨姑娘也愿小住几日?”

    因着我对单太冲挑的客栈极是挑剔,他恼怒间曾言,必要造一极得我心的院子,让我挑剔不出个地方。

    我道:“如今我住在瑞瑞府里,可要先与他言语一声。”又对小白说道:“我们在单府住几日可好?”

    小白道:“也好,只是不知单公子可欢迎?”

    单儒淡淡地笑道:“白公子是杨小姐的表格,本是一家人,哪有请了一个不请另一个的道理。”

    出了院子,瑞瑞许是耐不住寂寞,已言明了小厮先行回府了。我唤来小厮,让其通知瑞瑞我与小白要在单府暂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