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梁斜燕的话明显是不愿意提虹铯蒾綪药灬,轻衫云染便不说话了,跟着画梁斜燕进了湛薇山门,直奔大殿而去。
跑路、采集、制作、解谜……真不愧是智能生物脑控制的游戏,发放任务的PC都有情绪的好坏,给的任务都不是固定的。不过总体来说,这些刚入门的门派任务都不太难,做完之后,攒齐一身初级门派装,然后在几个可选择的武器中选择了一把青竹伞。当然,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下,穿什么其实视觉效果都没差的。
画梁斜燕就一直陪着她这么到处跑,其实这些任务很少用得到打怪,他却硬是这么默默地跟着。轻衫云染默默地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在心底升起——虽然是想好了要借助画梁斜燕的力量去对付前男友和小三,可是面对画梁斜燕这么明显的献殷勤,她却有一种把自己卖掉了的感觉。
等入门任务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轻衫云染也到了27级,算算差不多也该到休息时间了,便打算跟画梁斜燕告别,一抬头,才发现他仿佛在出神,银色的面具在虚拟出来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轻衫云染:怎么了?
画梁斜燕:你为什么总裹着黑斗篷不见人?
轻衫云染:我是鬼族呀,这不是系统赠的么?吸血鬼不能见阳光啊什么的……()
画梁斜燕:==|||,这是中国仙侠背景的游戏,没有吸血鬼……而且那个斗篷绝大多数玩家都不穿的。
轻衫云染:绝大多数玩离罗的人还不戴面具呢!
画梁斜燕:这面具加毒抗封抗,不戴白不戴。你的破斗篷有什么。
轻衫云染:防+1……
果然不出所料,画梁斜燕再次大笑起来。轻衫云染有点没脾气,正想下线,突然看见远远地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坐着一只七彩大孔雀,飘逸若仙地越来越近了。
再近时,轻衫云染突然笑了,一下子跳到大孔雀面前,然后对着孔雀上坐着的,穿着拼布百香衫的美丽女子开始了调戏:
轻衫云染:美人儿~这孔雀不错啊,借哥哥骑骑?
红藕相残:--,绑定了……
轻衫云染:美人儿~这小衣裳不错啊,脱下来给哥瞧瞧?
这一次红藕相残没说话,直接举起了手中闪着红宝石光芒的法杖,对着轻衫云染就敲过来。而就在这一瞬间,旁边的画梁斜燕突然挡在了轻衫云染面前,然后头顶上袅袅升起了一个“-1”的数值……
汗,这个伤害数值根本就是象征性的,根本就没破防。这说明这个画梁斜燕等级比红藕相残高了不少,轻衫云染暗暗在心底衡量着,如果请他帮忙,应该胜算不小吧。
画梁斜燕:不好意思,这是我老婆,她开玩笑的……
而这个时候,轻衫云染也给红藕相残发了密语:“小样儿的苏簟,是我啦,居然都猜不出人家名字,还要出手打人家~~~~(>_<)~~~~你不爱人家了……”
红藕相残、也就是苏簟的反应是立刻加了轻衫云染的好友,然后用好友的聊天窗口指出了频道华丽丽的事实:“我说,你怎么变成路人甲的老婆了?”
轻衫云染:谁是你老婆了?
然后,这一晚轻衫云染下线的前奏就是……对着画梁斜燕耍了小脾气,然后招呼也没打,直接下线。
洗漱过后的李幼燃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画梁斜燕的行动明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说只是因为愧疚害她被杀了掉经验,那么他帮忙杀怪升上来的级数早就够了;如果是觉得她是个新人在老服务器不容易组队升级,那他完全可以只帮着打怪就行了,那种只是跑跑路、捎句话、摘朵花、送个包袱的任务还有必要陪在身边吗?他作为一个高手,难道不应该时刻保持警惕,努力练级PK吗?那么面对画梁斜燕,她又打算如何呢?
想到画梁斜燕的追求,难免又想到陈寻。游戏里的爱情就这么简陋?陈寻对虹铯蒾綪药灬也是这样吗?可以只见一面,什么底细都不清楚就展开追求?两年多的感情,竟然这么说完就完了。
头脑纷乱地沉沉睡去,梦中全是苦涩……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下课,却意外地在人文楼外碰见了陈寻。
那个清俊的男人还是那么斯斯文文,眉目依稀,却似乎再没有当初他们在一起时的那种霸气,那种两手随意插在裤兜里就可以很飞扬跋扈的傲气,那种对着她招一招手她就心甘情愿跟上去的致命吸引力……
到底是什么变了,李幼燃看着那曾经属于他的男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偏偏已经面目全非,忽然间觉得很想哭。
“我……我有个关于我们学校的稿子要上,所以过来的,顺便……看看你……”陈寻望着呆立在人文楼前高高地台阶上的李幼燃,突然间有种心疼。
她还是一个人,总是这么地一个人。她从以前开始,就和宿舍的人很不合群了,唯一的朋友不在一间大学,又忙于工作。所以除了他自己,她几乎没有其他的任何交际。偏偏他一直都有那么多哥们,总是在约好了要见面的时候,在她兴奋地打给他电话说准备出门的时候,万分抱歉地告诉他兄弟突然有事,不能陪她了,然后说你好好的找姐们去玩。其实明明知道她没有任何可以去玩的姐妹。没有他的时候,她连吃饭都不愿意去,随便在寝室里啃着面包,玩着些无聊的小游戏,直到他再次想起她,依旧是一叫就兴致勃勃地跑出去……
他其实知道的,她一直有多么寂寞,有时候约会的时候他去得晚了,如果在食堂,就是看到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如果是约在外面,则是远远地就看见她低着头,一步一步数着自己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只有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总是那么飞扬着的。只有他,是她全部的快乐。
可是……他是多么地残忍,竟然就这样剥夺了她唯一的快乐与依赖。
并不是不内疚的。尤其是,每当他约会迟到,她总是不说什么,即便真的生气了委屈了,也是随便一两句就哄了回来。可是他呢,明知道她有时候来得晚,是因为自己临时打电话给她,她要换衣服要准备用最好的面貌来见自己,却总是嫌弃她磨磨蹭蹭,完全没必要。
是的,他总是嫌弃她,嫌弃她穿衣服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嫌弃她总是固执地要为自己买吃的用的一大堆东西很麻烦,嫌弃她不化妆,嫌弃她皮肤不够白身材不够瘦胸不够大臀不够小……他总是那么的嫌弃,几乎都忘记了当初他是怎样惺惺相惜地惊艳于她的一手好文章,怎样对着她一头黑瀑布一般的长长直发爱不释手,怎样陷进了她清纯灵动的眼神,怎样在街边突然横抱起她,捏着她婴儿肥的脸,说着没关系你长得再胖我也抱得动……
那些过往,如潮水纷纷涌上,可笑他却知道,潮水退后,那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沙滩上,早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