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阁下!支那军的变化太惊人了!如果征伐军本部不能立刻给予战术指导,我第十师团很难坚守对峙线,拓能坐!有劳系更熬各乃系妈死!”
第十师团长矶谷廉介跪坐于地,俯身叩首,一脸羞愧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
“哦……”支那征伐军司令官香月清司紧锁着眉头翻阅战报,一脸严肃地抬起头来,问道:“嗖咔!那矶谷君请谈谈这一天来与支那军交的感受吧”
矶谷廉介满脸涨得通红,几乎是用歇斯底里的口气喊道:“萨!谁知道支那军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地,不,不是换了一个人,而是整支军队都变了,整支军队的气质、作风、精神、意志,全都和原来的支那军天差地别……我大日本皇军与支那西北军一系多次交以前,只要有一个支那军人被中,所有支那军人都会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冲上来,在我皇军的弹雨和炮火下前赴后继,不死不休;而现在,不要说有支那军人被中了,只要他们听见大日本皇军的枪声,就全都趴在掩体后面一动不动,几分钟后铺天盖地的炮火就呼啸而来,直到淹没我们的阵地!八嘎!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值得尊敬的大刀勇士能在短短半个月里变成欧美鬼畜的少爷兵?!”
香月清司欣慰地点点头:“尤卡塔!矶谷君!你的眼光果然不错!支那军队忽然得到超越常识的强大火力,这一点固然值得关注,但战争的本质还是在人!真正需要重视的是,河北支那守军的作战理念发生了重大变化,我们需要尽快适应对的变化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对,河北敌军的统帅,支那第一战区司令官袁达道阁下,也并不十分了解他们正在使用的作战方式只要我们比对更敏锐、更积极、成熟得更快,战争的赢家还是我们!”
“虽然如此……”矶谷廉介愁眉苦脸地道:“支那军的火力强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面对一个几名皇军驻守的前哨,支那军居然会投入一整个炮团的火力压制;攻击一个小队皇军坚守的阵地,支那军甚至会召唤飞机编队进行轰炸用于攻击的步兵数量,甚至是我皇军的十倍,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地上等候炮火洗地后接收我们的阵地,但这些步兵所倾泻的机枪弹、榴弹和迫击炮弹,也足以扫平我们的阵地……”
香月清司摇摇头,拿起了战报:“矶谷君!难道你没有发现,支那军在使用强大火力时,明显表现得很生涩吗?投入弹药远远超出作战所需,兵力和火力的冗余十分庞大而且前线接敌的作战部队番号不断变化,短短一天之内,就有29军佟麟阁部、26军孙连仲部、40军庞炳勋部、32军商震部以及高桂滋85师和他接领的70军六支部队轮番上场攻击正面极其宽大,横亘在平汉线、津浦线上绵延长达两余公里,但攻击深度非常有限,一天之内只推进了不到三公里”
“矶谷君!为什么支那河北守军具有强大的火力,却不发起全面反击呢?为什么攻击声势浩大,战果却浅尝辄止呢?为什么不持续攻击扩大战果,而轮换部队零敲碎呢?”
一个一个的疑问,被香月清司抽丝剥茧般清理出来矶谷廉介听着听着,脸色越发奇怪起来,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支那马鹿!是在虚张声势!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可是支那人为什么要虚张声势呢?”香月清司微笑着引导属下思考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能示之以不能,不能示之以能……”矶谷廉介脑海中闪过支那先贤的诸般兵法语录,犹如拨云见日:“支那河北诸军前番刚遭惨败,实力大损,实际上战力尚未恢复,狂使用火力就是为了掩饰补充新兵的战力低下”
“那为何要轮换部队,零敲碎呢?”
矶谷廉介不假思索地答道:“既然支那部队战力低下,那就需要实战锻炼而且支那河北的指挥官们,对于初次使用强大火力的经验和信心都不足,他们需要通过实战轮训军队,以我皇军为磨刀石,锻炼部队,积累经验同样因为信心不足,所以投入超量弹药和兵力,以确保胜利而在战后谨守战果,不愿冒进”
“综合来看,支那军队此举用意何在呢?”
“很明显,支那军队此举,一是为了锻炼部队,熟悉战法,积累经验,增强信心”矶谷廉介猛一抬头,望向挂在指挥室墙上的大幅作战地图:“二嘛,就是制造貌似强大的攻势,吸引我军的注意力,纵然不能迫使我南口攻击之第五师团回援,也要将主战场拉回河北,重夺北中国战略主动!”
“哟西!”香月清司满意得哈哈大笑
“可恶!先锋军哪来那么多重火力!他们的弹药不要钱的吗?”矶谷廉介愤懑满腹,当即请求道:“既然支那军战力未复,火力编成尚未熟练,不如我皇军整合战力,予敌沉痛一击,以免乳虎长成,待其爪牙锋利后,就难收拾了!”
香月清司摇头道:“这样一来,岂不中了支那人迫我回援、重夺主动的奸计了吗?”
矶谷廉介瞪着眼睛问道:“都系有?那该怎么办?不反击,坐等支那军进攻,待其战力经验俱丰?反击,则落彼圈套?”
“我们后退!”香月清司语出惊人!
“既然支那军队需要积攒信心,那我们就退却,使他们骄狂!”
“既然支那军队需要积累经验,那我们就诱导,教给他们错误的战法!”
“既然支那军队需要战略主动,很好!那我们就把战略主动还给他们!”
香月清司大笑而起,拔出佩剑,划出一道妖异的寒光:“哦摩西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可爱的支那,真是让我期待啊!”
一卷战情分析飘落桌前
“炮兵列阵缺乏防护,空军支援少有掩护,步兵攻击节奏混乱,各部呼应不力,单兵素质参差不齐,基层军官缺乏灵活性……马达马达乃!我大日本皇军会交给你们很多很多好东西的哟!”
……
“妈妈的!”君剑满头烟灰地从一片瓦砾中爬出来,抬起受伤流血的扬一扬,疼得龇牙咧嘴:“冲锋枪排!”
没人应答
“靠!”君剑颤抖着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一支皱皱巴巴的烟:“不会都死光了吧?”
“旺旺旺!”一匹黑背大狼狗欢快地跳了出来,紧跟着的是完全被硝烟遮去了丽色的大洋马海伦娜
“这畜生倒是灵光!”君剑一看见黑背大狼狗淘淘,就好像浑身一激灵,只觉得下体生寒:“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这漫天炮火里居然毛都没掉一根”
海伦娜看见君剑垂着胳膊抽抽,赶紧跑过来,担心地给他包扎:“剑?!你怎么了?刚才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进防炮洞避弹?史莱尼西特的直觉很灵敏的,它知道哪里能躲避火炮,你看,我全靠它,这才一点伤都没有”
你以为我不想啊,实在是不能和这畜生和平共处看见这狼狗,就想到我那悲惨的蛋蛋和菊花!
心中虽然苦逼,男人的节操不能掉君剑正义凛然地道:“身为长官,当和士兵们同甘共苦,自然要呆在阵地上,就算被炸成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看着海伦娜眼中异彩连连,君剑大男主义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满足
“哦,贱哥!”
“哦,伦姐!”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恍然忘记身在战火连天的沙场
“呕!”老兵油劳宾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得了吧,中校长官,您就别肉麻了!待会儿鬼炮再过来,也找个地方躲一躲吧别硬撑了!”
说着,伸从君剑嘴上抢下烧得只剩个屁股的烟头,狠狠吸上几口,直到烫着了嘴,才喷出一大口烟气:“好烟!”
别说,这老兵油虽然贪生怕死、滑不留,仗还真有一跳弹坑、装死人、冷枪、埋绊雷、塞炸弹,什么猥琐玩什么,不过挺有效,战场上能存活下来的兵油都藏有几绝招
在伏击日军战车部队得后,日军稍稍受挫,旋即发起了大规模反扑君剑凭借粗粗整合后不到两个营的兵力,居然堪堪守住了摇摇欲坠的南口镇,说实话,这些老兵油功不可没
劳宾友摸摸黑背大狼狗淘淘的颈毛,淘淘舒服地呜呜直叫,看得君剑咬牙切齿:怎地?区区一支狗而已,对我龇牙咧嘴,对别人就呜呜叫唤?
“嘿嘿,是只好狗刚才小鬼扑上来,挥抓下嘴,全冲着小鬼孙根去一战下来,也能干掉五六个鬼,比你强!”老兵油直言不讳:“空一个弹夹,都不中一个鬼”
“怎么样?还有几个活人?”和这些兵油说话,君剑也毫不忌讳
“你带来哪些冲锋枪全都死光了,仗挺猛,死得快!”上等兵劳宾友大大喇喇地叉腿坐下:“咱老兵也死了不少,但能动弹的好歹还能凑成一个营”
“还多亏了坏的那些废坦克,抬出来当掩体,能藏人,顶不住大炮,至少能挡挡弹”劳宾友扯扯破损的军装,叹一口气:“临时挖掘的工事都是浮土,炮得稀烂,再守下去,我看悬!”
“不用指望援军了!”君剑递过一份电报,这是他在炮击前自己接收的,电报员也阵亡了:“日军炮群厉害,一通炮弹砸下来残89师三个团,王仲廉已经没兵可派了”
劳宾友扫了一眼:“我又不识,看这个没用”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你这个长官还挺好,不和我们大头兵说假话其实我们也知道,上峰不会再派兵填到这个炮灰坑里来了,炮弹和下饺似地,多少兵都不够填的”
和老兵油说话就是省事,不用演讲民族大义鼓舞士气,不用编造援军稳定军心,不用费力安排战位,指导具体作战,老兵自己就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只要给他们一个主心骨,响当当就是一支好兵!
“不会真要死守吧?死守死守,每次上峰都这么说,转头就抛下我们自己跑掉了”劳宾友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问道
“嘿,哪能呢?你看我有那么傻?死守?死了也守不住,活着还能回来!”君剑憨厚地一笑,望望渐渐落下的夕阳:“多守了半天,后面重整防线也该够了守到天黑,咱就走!”
老兵油一愣,呵呵,这长官,还挺对咱兵油胃口
“去哪?”
“别问,信得过我不?信得过,就跟我走!”
“成!你也不是个让弟兄们不明不白当炮灰的主,咱们就跟着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