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燧方才是真气枯竭,如今却是体内汹涌奔腾,过于充沛了些。这青玉白阳丹本就是地级中品的丹药,就算是凝煞炼罡期的修士服用了,也必须要闭关良久才能消化那强大的药力,在真气的容纳上,他还是远不及赤冥子那些修炼百年的凝煞顶峰的修士。
那真气冲击的愈加强烈,似乎要将他体内的每寸肌肉都裂开重新组合,饶是陈燧将那大鹏逍遥诀已练到第二层的境界,身躯之坚硬,远超寻常的入窍期的修士,但还是被这疼痛,折腾的满脸冷汗。
终于这股强大的药力顺着陈燧那原先已打通了窍穴流转起来,冲击着他还未打通的三个窍穴,脱胎换骨,本就是逆天而行。一般修士若没甚么机遇,或者功法寻常的话,要打通这全身的窍穴,起码十数年的苦功,陈燧虽然资质上佳,又兼修神魔心法,但若没有这丸青玉白阳丹,他起码还需大半年才能把剩下的三个窍穴打通,越到后来越是艰难。
如同在谷外突破的那次一样,只是这药力比上次大鹏所吐出的真气还要强大许多,顷刻之间,那三个窍穴纷纷被打通,如果肉眼可以看到陈燧体内的话,就会发觉那略有些淡金色的真气在他经络间流转奔腾不息。在以前一次周天大搬运需要数个时辰的话,如今却只要几刻时光。
冲破这三个窍穴之后,这青玉白阳丹的药力还是未能消散,那识海中的大鹏似的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醒了过来,贪婪的一吸,金光大盛,这大鹏逍遥诀竟也达到了二层的顶峰,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到第三层之境,相当于练气中的凝煞境界。
此时陈燧目中似有金光吞吐,不似之前的精光内敛,却是刚刚突破,还不能很好的控制狂涨的真气。此刻他体内真气雄浑至极,识海之中金光刺眼,那真气似已渐渐的化作液态了,就是一般的凝煞炼罡境的散修,若只论雄浑程度,怕是也不及他。
缓缓的从那尸山间站了起来,细细的感受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在湖城之时虽然借着那黑摩天符?也曾到得这一层,却也不似如今这般操控自如。
忽然远处又奔来几只并封,陈燧嘿然一笑,指间轻轻一抹,便射出了四道青色剑丝,他如此到的入窍巅峰之境,这炼剑为丝的剑术也有所进益,已可化出四根剑丝,只要能化出九道,便能布下那太虚剑阵,就算是炼罡修士,也能与之一斗了。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这乃是上古之时有人形容这剑术高手以这门绝顶剑术化剑丝为琴弦,以剑气发音,却已是绝唱。如今这青衣少年运起这四根剑丝,翩然回转,挥洒如意,虽不能以这剑丝奏一曲妙音,却在弹指间已将这几头天魔斩杀。
他如今战力虽然已算不俗,便是跟赤冥子等凝煞顶峰的修士平手相斗,不用那无形剑翅,也是他的胜算居多,但在境界上始终没有到达那一步,却有许多不便,这空玄两仪大阵中似有无尽虚空,他现在神识不能离体,却是无法寻得那其余的几座藏宝之殿。
亏得葛巢甫传下的那玉册中不止是那太虚洞玄神光的修炼法诀,还留有几种秘术,有门唤作落烟诀的,不用感应天地元气便可用的,虽是跟驾风之术速度差不多,但比那原先的陆地飞腾术,只是凡间的武术已要好的太多。
整个身子如道轻烟般向远处遁去,行了许久,才发现了几具天魔被斩杀的尸体,有些是被雷光所殛,浑身都被烧的不成形状,有几具却是被极犀利的剑光所斩,一剑两段。这等剑术,那赤冥子等散修就绝不会有的,否则那灵动上人被偷袭时也不会无半点反应了,定是那灵宝派王逸常和楼观道的林玉兔所斩杀的。
果然每隔数里便有几具或多或少的天魔尸体,循着这路行了许久,果然看到了又是一座极为恢弘的殿堂,这次殿外却没有那庞大的天魔群,但零落的散着些并封与那猿猴似的天魔的残尸。
陈燧运起那太虚诀中的隐身法门,悄悄的往那殿内行去,虽然不能彻底掩去自己的行迹,但只要不靠的太近,却能让那些天魔不能发现,他却还是打着渔翁得利的主义。这殿堂看上去比之前那座还要大了许多,陈燧踏上台阶后却发现那大厅中却是极诡异的场面。
宽阔的青白玉制成的地面上尽是天魔的尸体,不仅只有陈燧先前看到的两种,还有几只极稀奇古怪的天魔,其形状如羊身,却有付人的面孔,双目长在腋下,口中有如虎齿,极其长大,状似凶猛,但全是额上被开了大口,白森森的物事流了一地。
那王逸常形容也有些狼狈,胸前也被破开了几处,但身上赤光隐隐,显然有护身至宝,手中摊着柄小剑,不过手指长,蚯蚓般大小,但如条银蛇般不断伸缩跳动,那林玉兔却是身上一依然是那般白衣如雪,但指尖似也有雷光在不停的闪烁。
两人都望着那玉台上摆着的一件法器,眼中尽都有渴望之色,但却都是没有动手,只因玉台的对面站着那黑衣女子,虚照渊的章柳儿。
这天下第一魔门的真传弟子对着两面大敌,却未有半份胆怯,手中长剑斜指,那柄长剑碧色如洗,柄首刻着天河两个篆字,想不到东阳真人的天河剑却先为她夺去了。
陈燧那浅陋的隐身法却是瞒不过这其中三人,那王逸常轻轻一笑道,“想不到陈兄还与咱们逗个耍子,”陈燧嘿然一笑,无半丝尴尬,道,“王道友更是好兴致,居然还在此看风景!”
虽得陈燧轻轻一刺,王逸常却未有半分不适,依然笑道:“在下与林道友直接便往这边来了,那九元一气鼎定是陈道友得了?”陈燧也只是一笑道,“王道友先前曾言道,这秘宝凭实力得之,可不知这法器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