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歆不觉我厌,仍然耐心释道:“我用计,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那江鸿秋久战沙场,不是等闲之辈,无须多时,他定能识破,或许重杀回这皇觉寺中,若是公主千金之躯还在,也是插翅难飞了。”
“江鸿秋,是那个檀江王的名么?”我忽然问道,只因韩歆提及到,他姓江。
檀江与我棣叶相同,檀棣为国号,后面冠以皇姓,而据我所知,还有岳宋、远夏等,所以他既然姓江,那定然是檀江王无疑了。
“嗯,”韩歆只简单地应了一声,又续道,“现下江鸿秋在这边置下的兵力已经稍有松懈,正是脱身时机,等他知道中我计时,也许会将部分兵力回撤,即便不回,他不知公主藏身何处,自然也是有些首尾难顾。”
他这般一说,我心中忽地想起从前贪玩之时读过的兵书来:“这便是兵家所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对么?”
“对。”
其实我原想着韩歆会因我是个深宫中的女子却对兵书也略有涉猎,所以他这般敷衍答我,我还是难免有些泄气。可我知道他这个就是这般脾性,只好说道:“既如此,那便及早身离开吧。”
“是。公主,你扶稳我。”
非常奇怪的,我竟然在这样的时刻想到,此时分明是他搂着我,而我又靠着他,可他偏偏说的扶,可见他于我的确是只有主仆之情了,思及此,我却微微地有些遗憾。
或许,我被父皇冷落得太久了,当一个男子这样地靠近我时,我就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父皇从前给我的东西吧,我这般自我解释着,安慰着自己。
下树之后,他还是牵着我的手,在这皇觉寺中兜兜转转,将我领到一禅房中,这期间竟然一个留守士兵也未遇到,后来我问起他为何时,他只说了一句:“公主,我本影卫出身,又在这偌大的皇觉寺中住了近半年,若是连这将我难倒了,也太对不住圣上对我的重托了。”
我心想也是,不过我也特别喜欢他这般说话之时,神情之中露出的那种神采飞扬。
到了禅房之中,他给了我一套朴实无华的衣衫,是寺中女子常穿的式样,我拿着这衣服有些迟疑。
女子矜持之道,在这危急时刻,我也还是在意着的,可就在这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之时,他却退了出去,这些我从前认做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今落难之中,我竟是有些感激。
待我换好衣衫,他便要领我出去,正当我猜想他要生出怎样的三头六臂才能将我带出去时,他却将我引到了一秘道的前面。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随意答了一声:“我有圣上御赐的金牌,而且我曾问过住持,要她指路,让我带你离这皇觉寺中。”
我不禁讶然,我和他同是在这皇觉寺中住了七个月,怎的他竟是什么都知道,而我――
这是头一次,我对我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深深地思考。
如果说,杨妃给我上的是第一课,那么,韩歆给我上的便是第二课。
作者题外话:被宠坏的公主终于开始反思自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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