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岛上,林紫烟心不在焉地和七娘喝着酒,心像猫抓似的难受。
七娘说,“大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喝就别勉强自己,要不我陪你去花园里散散步?”
这话正合了林紫烟的心思,连忙说好。
天色已经黑下来,月亮挂在半空中。杏儿提着红纱灯笼在前面引路,姑嫂二人顺着鹅卵石甬道往前溜达,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藕香园的垂花门口。远远地望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秦海藻抱着一个花包袱端坐在门边的石凳上,林紫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海藻望见了七娘和林紫烟,像遇到了救星。
“大奶奶,七姑娘,幸亏遇见了你们。海藻真笨,在藕香园里迷了路,又找不到回湖心岛的路,只能坐在门口等人。”
在藕香园里迷了路?林紫烟在心里冷笑。是寻甄雨恩没逮着机会吧?
“海藻妹妹不是陪四姑娘换裙子吗?四姑娘呢?”
海藻见林紫烟问,羞红了脸,“四姑娘和蔷哥儿在屋里说话,我没好意思进去,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等她。”
林紫烟知道出状况了。萧蔷是和三娘定了亲的,四姑娘怎么跑到他房里说话?
七娘厉声说道,“海藻妹妹你好糊涂!四姑娘刚才喝多了酒,你不好好地陪着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到男人房里说话?”
海藻紧张地嗫嚅着,“我现在就带着姐姐和嫂子把四姑娘叫出来吧!”
四个个女人匆忙地往后院萧蔷的房间里赶去。门虚掩着,七娘眼尖,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眼就见到门槛上有几张纸散落着。急忙地拾起来,来不急细看,拿在手里握着。
女人们在玄关处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脚步。
“四姑娘,你饶了蔷哥哥,放我走吧!我是和三娘定了亲的,这要让大太太知道了,我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屋内的萧蔷已然听到了外边的脚步声。
吸入足量冷清香的四娘,药力正是最旺的时候,欲火攻心,哪里肯放萧蔷走。
“蔷哥哥,你别走。妹妹我是自己愿意的,不干你的事,我会和大太太解释清楚!”话音一落,就听到丝绸撕裂时清脆的响声。
听声音能感觉得到,四娘在拼命地撕扯着萧蔷,要脱掉他的衣裳,萧蔷胆怯地防御着。
“四姑娘,你要是真喜欢蔷哥儿,哥哥去向大太太讨你为娘子,万万不可现在就行那洞房之事!”
四娘的两个脸蛋潮红,双眼迷离着,饿虎扑食般把萧蔷扑倒在床上,三下两下就扒光了外袍,就听萧蔷有气无力地喊着,“不要呀,四姑娘,你这是强迫蔷哥哥呀!”
杏儿早跑到院子里去了,玄关外的三个女人面面香觑。七娘和海藻毕竟都是未出门的姑娘,虽然事先都知道会放生这一幕,还是被满室旖旎的春色震呆了。
林紫烟的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秦氏挤兑了她好多日,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哼哼,秦桂云!我林紫烟只是没生出儿子,你就不正眼瞧我。今天我要让你自己看看,你的没出嫁的女儿,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上床!
哐当——
多日里病恹恹的林紫烟,这一脚踹出去却充满了力量。
此时的卧房里一室的旖旎,女子的小亵裤、兜肚,纠结着男人的外袍,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整个空气中充斥着狂乱龌龊的喘息声。
一张不大的床上,赫然挤卧着一对男女。女子全身裸赤,娇嫩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乌黑的长发散落着。男子被她骑坐在身底下,身上仅着的一件白色中衣大大的敞开,半裸至腰间,白皙的肌肤上四处可见牙齿撕咬过和指甲狠掐过的红色印记。
七娘背过脸去,这一刻,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还不够狠。
在秦海藻亲手导演的这出戏中,利益是核心。
受益最大的当属萧蔷。只要过了今天,甄家就会哀求他娶了甄四娘。
其次是秦海藻。
五年前,她和甄四娘同样的年龄,一样是含苞待放的花蕾,残忍地被秦氏夺走了生命。
五年后,秦海藻技道高一丈。将仇人的宝贝女儿成功地设计了,下嫁给一个穷书生,一个心术不正,想傍着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这个男人还是秦氏那老女人喜欢惦记的…
甄七娘也是受益者。
既然她帮忙把大奶奶林紫烟带来做证人看戏,自然也不能白干。秦氏委托萧蔷放高利贷的证据握在她手里,还怕得不到她想要的吗?只是…心里为什么有些隐隐地痛,是为四娘吗?四娘的脾气秉性虽然不讨人喜欢,好事她要占着,欺负庶子庶女是她的家常便饭。
但是,秦氏犯过的错居然都要由四娘来承担,未免有失公平。
另一个声音在七娘的心底响起。甄七娘!
什么叫公平?穿越这一年来,有人心疼过你,可怜过你,给过你公平吗?甄府就是这个社会的缩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正应了红楼梦中林妹妹的那句话,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甄三娘也是受益者。
会偷听墙脚的三娘,清楚地知道萧蔷是什么人,宁可做妾也不愿意嫁给一个人品有问题的穷光蛋。
就连林紫烟也从中解了恨。
随着一声巨响,四娘被吓得魂飞魄散,春药也吓醒了一多半。恢复了的理智让她无地自容,自己肮脏的丑态居然在妹妹和嫂子面前暴漏无疑,伸手抓起床上的一个薄被胡乱地披在了身上。
就像凑热闹似的,甄雨恩陪诚大老爷打了八圈牌,感觉有点乏。甄雨泽一直在帮大老爷看牌,被大哥叫过去补了他的位。
甄雨恩心里惦记着萧黎,怎么连过中秋节也不和母亲妹妹一起团圆?心里带着疑问,就想到萧蔷屋里坐一会儿,和萧蔷喝喝酒,聊聊天。前脚迈进门槛,就看到了刚才屋里惊人的一幕。
这样的丑事发生在甄家,简直是太胡闹了!甄雨恩怒火中烧,没地方发泄,只能冲着媳妇林紫烟发火。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快把两位姑娘领出去!离得远远的!”
林紫烟万万没想到雨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连海藻和七娘也没想到,又多增了这么一个有用的证人。
甄雨恩当着秦海藻的面,大声地吼叫,给媳妇没脸,林紫烟的心里强压着火,带两位姑娘出去了。
萧蔷也没料到设计得这么周密的计划会有甄家大爷介入,心里有点害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暴怒中的甄雨恩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萧蔷一顿拳打脚踢,还感到不解恨。萧蔷鸡啄米般的叩头,不停地求饶。
四娘瑟缩在被子里面,吓得把脑袋都蒙上了,憋闷得喘不过气来。甄雨恩打够了萧蔷,又回头收拾四娘。气极了也就不讲什么礼数,一把扯掉了遮羞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你这个贱人!呸!还盖什么被子?不就是要丢你老爹,你大哥和甄家的脸吗?现在就去!男人们都在堂屋里打牌,你就裸着去跑一圈!”
全身裸赤地暴露在大哥面前,四娘想死的心都有。双手抱在前胸,低头跪到了床上,浑身哆嗦着,“大哥,妹妹该死,都是多吃了几杯酒,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甄雨恩揪起四娘的头发,另一只手朝她的脸上抡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关注第五十回《双喜临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