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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六节 白泽 往事

    也不知为何,那白泽原本凶猛恶煞地与兮月二人全力相斗,这时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犄角微摆,晃动着硕大的脑袋,猛然间窜进湖里。兮月二人紧跟而下,似两道亮光,穿进湖里。“每到满月之夜,我便会现出人形,只为去见她一面。”

    落雁湖低,竟然是一处金碧辉煌、胜似宫殿的所在。一个满脸沧桑的男子,倚靠着一只石柱,神色哀伤。

    “唯有满月之夜,我才可以从这深深的湖水里出来,变成人形。而在十七年前的一个满月之夜,我遇见了她。她独自一人在这湖边漫步,见了我却并不害怕。那一夜我们讲了很多话,我告诉了她我的一切,而她,似乎是我很早就认识的故人,我们一见如故。”

    男子徐徐说来,眼神迷离,似乎在讲述一段遥远的过往。那一段过往,有他美好的回忆。

    “我爱上了她。可是我不会说出来,能够和她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我就很快乐,很满足了。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要嫁人了。所嫁之人,是这个落雁堡最优秀的男人。”男子的脸上透出黯淡的神色,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做,只能默默无语,从此与她渐渐的话少了。她似乎也发觉了我的变化,虽然她口中没说什么,但每到的满月之夜,依然会来到湖边的柳树林,和我呆在一起。”

    这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而在他的对面,白衣二人,正是兮月与沐雪若,负剑而立,静静地听着。

    “你们,可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你们这些所谓的修仙之人,空有一番法术,可知道人间的种种感情?哼哼!”那男子看了兮月二人一眼,此番说道。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白泽所变之人。

    白泽乃上古灵兽,汲取天地精华,千年不死,却只在人间的盈月之夜,才能幻化成人的形状。

    “直到她要嫁人的前一夜,也是一个月圆之夜,我来到她的面前,告诉她我所爱之人,便是她。她笑笑,不信。她淡然苦笑,说,她是人,我是兽,那是不可能的。”

    “她是人,我是兽。呵呵!”男子突然苦笑一声,那笑声却是恐怖不已。

    “人兽有别,那是自然之道。”兮月说道。

    “是啊,人兽有别。可是我就是爱她,人兽有别,便能如何?万物皆有情,难道只准你们人类可以有感情?”白泽此般反问,却是让兮月无话可说了。

    “我对她说,你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人类,便故意逃避我?她告诉我说不是的,万灵皆有情,你有没有错。当时的我,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便是要爱她到永远了。”

    “可是,我只是一个凡人,我们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么?她这样问我。我便无话可说了,默默回到湖底,一呆就是半年。一年之中,我只有在十二个夜里才可以与她相见。于是我想到了很久以前我的祖辈,遗传下来的一种巫术——血炼。这种巫术,可以让我永远变成人类。”

    “血炼?”沐雪若轻轻疑问了一声。

    “那便是妖邪魔道的怪异之术,利用凡人之血,练就邪恶力量。那本是逆天之行。”兮月慢慢说道,这时她脸上也浮现出了厌恶之色,显然是对恶魔妖道的这种恶行极是反感。

    “哼哼。这世间,便只有你们人类最是珍贵,最是不可侵犯?世间万物,飞禽走兽,一草一木,不都是有生命的吗?可是你们人类对待他们,可有对待你们人类自己一般尊重?”白泽这样说道,语气里也极是不屑。

    “于是我找到遗留下来的巫书,照着上面的,学成了血炼之术。从此,便要日日擒来生灵,噬血炼术。”

    “如此,你便杀人噬血,弄得这落雁堡鸡犬不宁,百姓不安?”兮月恨恨说道。

    “那是。一般生灵比如鸟兽之类,哪里有万灵之首的人类好呢?我的血炼之术,要赶紧练成,因为我要变成人类,去见她。”白泽说着说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沉思。

    “唉可惜的是,那血炼之术,想要修炼成人,到了最后,竟然遇到了瓶颈,始终无法成功。后来我翻遍祖传之书,原来竟然还需要一样东西,那便是最爱之人的鲜血。”

    此话一出,连沐若雪淡然的脸上也略现惊异之色。

    “妖邪之术,果然如此!”兮月的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白泽也不理会,不再说话。突然间白泽变身成兽,便要冲出水面。

    “铮!”

    兮月二人哪能就此罢休?二人紧跟其后,一齐冲出水面。这时候白泽口中吐出一道水流,远远地,就将站在湖边的两人,卷了起来。

    “啊!爹爹”

    被水流卷住的二人,便是唐飞雁与秦天。那白泽原是要把唐飞雁捉去的,哪知秦天这小子也站在旁边,这一股水流,自然将他俩一起卷走了。

    唐飞雁哪能料到这状况突变,眼前只能看到那只庞然大物的大口,怎能不害怕?这时她大声呼喊,也是无济于事,父亲唐震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而她,也渐渐昏了过去。

    “雁儿”

    唐飞雁两人醒来的时候,面前已有三人。兮月二人正举剑指向一个男子。

    “兮月道人师父,这个人,是谁?”唐飞雁刚一醒来,看到这般情景,惊恐万分。

    “唐大小姐,别担心。这人,便是捉你来的那只猛兽,叫做白泽。”兮月稍稍安抚唐飞雁,眼睛,却是紧紧盯住白泽。

    “唉,你叫唐飞雁,真是和玉儿一模一样!”白泽变回人形,依旧是那个颓废的男子,看来他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娘亲的名字?”唐飞雁这样一说,情况就明了了。原来,白泽所爱之人,就是唐飞雁的生母——一个小名叫玉儿的女子。

    “嘿嘿,我不仅知道她的名字,我这副人形,也是她给我的。”白泽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其中有高兴,有悲哀,更有愧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