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跨入进新的一年,2001年,芳芳不禁感慨万分,回想起一年前的今天,“方为”作为毛脚女婿,第一次登上李雪的家门,那时,“方为”的心情是多么得豪迈,对人生的旅途是多么的自信。可今天,不一样的芳芳只能是在病房里度过新年的第一天。
这天上午,董亚楠又接到徐敏同寝室的几位小姐妹,说是今天一定要来看手术后的徐敏,并且已经走在去医院的路上。想阻止根本就来不及了,董亚楠和芳芳都是一阵紧张。董亚楠紧张的是,当初的徐敏和现在的芳芳完全是两张面孔,让她的同学知道徐敏做了“整容”手术不利于以后女儿的生活,又一想,芳芳早晚还得重回学校继续学习,和这些同学还得相见,如果跟她们有个交代,女儿今后的大学生活也有个照应。
芳芳紧张的是她和自己的这些“同学”以前实际上根本就不认识,见面后根本就不知说什么。好在徐敏以前有同寝室的几位同学的合影照片,董妈妈指着中间戴眼镜的那位女生告诉芳芳,“这就是以前的你,徐敏。”芳芳更紧张了,徐敏以前戴眼镜,而现在的徐芳芳长着一双1.5的明目,临时准备眼镜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至于那三位女生的姓名,董妈妈只是从徐敏嘴里知道她们分别叫杨静、郝菲菲和张卉,至于谁是谁根本就分不清。那就不管这么多了,只能是见机行事。
10点多钟,董亚楠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接过电话后,董妈妈道,她们到了,我去电梯口接她们一下。不长时间,董妈妈领着三位女生进来了,喊道,“芳芳,快看看,杨静她们来看你来了。”
芳芳反应也挺快,对着领头的一位高个女生说道,“杨静,菲菲、张卉你们来了。”
杨静她们看到“徐敏”,一时都愣在那里。眼前的“徐敏”并不是和她们朝夕相处一年多的那位徐敏。
董妈妈搬了一把凳子,对另一位女生道,“张卉,快坐下,你们两位就坐在床边吧。芳芳马上就分清了三位女生各是谁了。
芳芳扭头对着郝菲菲道,“怎么了,菲菲,不认识我了,我的变化大吗?”简直是明知故问。
“大了,太大了,简直都认不出来了。”什么认不出来了,实际上以前几人根本就没见过眼前的“徐敏”。只是看到“徐敏”正确认出自己,郝菲菲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徐敏”。
“是这么一回事,不是发生车祸了吗,医生给我做了一个小小的整容手术,也不知道是否成功,我都觉得变丑了。”芳芳继续胡编着。
“我说徐敏,你不是就讨厌留长发么,怎么几天功夫就留起这么长的披肩发来了。”
“是这么一回事杨静,药物作用我现在的头发都掉光了,为了遮丑,戴了这么一顶假发,别人都说挺好看的,我想以后就将头发留下来。”芳芳解释道。
“徐敏,说实话,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你现在越来越好看了,对了,你怎么现在不用戴眼镜了?”张卉疑问道。
“是这么一回事张卉,医生说我那是假性近视,因为治疗时不得不使用了一些激素类药物,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没想到竟把近视眼给治好了。”,芳芳,你就继续编吧,多亏提前割了双眼皮,如果问起眼睛怎么能由双眼皮变成单眼皮,天知道该怎么解释。
“别说徐敏,你不戴眼镜更漂亮了。”杨静说道。“徐敏”将她们三个人完全分得出来,说明眼前的“徐敏”不是冒牌货,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整形手术而已。
“我说杨静,以后你们就不要再叫我徐敏了,我现在改名叫徐芳芳了。发生了那场车祸后,我爸爸找了个大仙给算了算,说是徐敏那个名字不好,冲我的生辰八字,所以我爸就给我改了名字。”芳芳,你就自由发挥吧。
“唉,你们注意到没有,徐敏,不徐芳芳长出两个小酒窝了,真好看,告诉我这也是整容整出来的吗”
“菲菲,你别拿我开心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出这么丑的两个小酒窝来,你们不知道,前两天我脸浮肿时酒窝更明显,可能是激素作用肌肉松弛后的一种结果,你们看,我的脸盘也由以前的圆脸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我都感到变丑了。”芳芳这是以退为进,多亏披肩长发遮挡住了她那一对元宝耳朵,如果此时小姐妹们问起,真不知道怎么能够自圆其说。
“徐敏,不徐芳芳,我觉得还是现在的你受端量,更好看。对了芳芳,你什么时候再回学校啊,我们过两天就要考试,考完试就要放寒假,你有半个学期都没上课了,以后怎么办呢?”
芳芳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是休学了,暑假以后再回学校上课,只是那样的话,我将比你们晚毕业一年了。”
“还有一件事芳芳,你还不知道,同学们听说你得了这么一场大病后,还自发地搞了捐款活动,过两天咱班班长王华敏他们来,就将募捐来的钱给你送来。”杨静继续说道,看了看芳芳住的病房,感觉到“徐敏”她家不应该缺钱。以前只知道徐敏她家生活得不错,听徐敏说她父母在一家私营企业里“打工”,具体从事什么工作,好像徐敏并没有交底。
芳芳吓了一跳,像她们家的这种条件,资产可以买下好几座辽宁财经大学,还需要同学捐款,说出来就怕别人笑话。“我很快就要出院了,千万别让班长他们再来这,我的医疗费家里也承担得起,善款如果能返还回同学更好,如果退不了,就搞个慈善基金,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同学。”
常言道,伤筋动骨100天,芳芳是10月8日那天动的移植手术,到了新的一年2001年元月16日正好100天,这天早晨刚刚睡醒,夜班护士就过来给芳芳抽了整整三个试管的血,说是要进行出院前的例行化验。听到即将出院的消息,芳芳心情非常激动,对她来说,这是盼望已久的好消息。
上午,主管护士韩护师领着芳芳进行了必要的体检,有彩照、X光、CT、心电图等。脖子上的喉结彻底看不出踪迹,尽管脖颈下部还有一道浅色的刀痕,但用高领衣物完全可以掩盖住。芳芳头顶的披肩假发下的自身头发也已经长成四公分左右,粗粗的眉毛又重新长出。
芳芳已经可以自主生活了,只是还是不愿意穿戴文胸,她也扣不好文胸挂钩,最后还多是董妈妈替她钩上的。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的芳芳突然感觉到小腹又出现了疼痛,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已经从最初对其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既然躲不过,还不如从容坦然对待,她已经熟练地掌握卫生巾的使用方法,分清夜用、日用及护垫的区别。
第二天,韩护师将化验体检结果送到董亚楠的手中,除了几项无关紧要的“+”号外,其他各项都属正常,吴学成主任签名的诊断书也一起送了出来,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只是要求接着下来的三个月,不能做剧烈活动,不能下海游泳,每天必须定时吃药,半个月回医院复查一次等。
得知自己今天可以出院,芳芳微笑就一直挂在嘴边,第一时间挂电话给王妈妈王文兰和李雪,让她们一起分享自己病愈出院的快乐。由于今天恰是农历小年,也就是李雪的生日,除向其祝贺生日外,为自己不能和其一起度过表示歉意,保证过两天一定将生日礼物补上。
徐世丰徐爸爸已经知道没有意外今天女儿应该出院,上午就到海珠市最大的服装商场给女儿选购全套内外服装,他的上衣口袋里掖着董亚楠给他开的所需服装及女儿的身材尺寸:身高163、胸围84、腰围61、臀围88,体重46.5。当他将这张纸条交到营业员手中时,听到的是一片赞美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为小三买的呢。
临近中午吃饭时间,徐爸爸带着几大袋购物袋回来了,董亚楠从自己老公手里接过购物袋,将老公及其他人都赶出了门外。
董亚楠首先从购物袋里取出一套大红文胸和三角蓓蕾丝短裤,并在短裤内粘贴好卫生巾,示意女儿脱下衣服将这套内衣换上,看到女儿还是不得扣文胸的要领,笑着帮她挂上钩;然后,又拿出一条四角短裤让女儿穿在外边,显然是考虑女儿来了那个缘故。紧接着,又穿上和身上同一品牌的粉红色衬衣和衬裤,上衣一件高领乳白色羊绒衫,下身一条加厚紫色羊毛裤,外穿黑色保暖运动体型外裤,外罩一条迷你黑色皮短裙,上身外罩黄色羽绒服,脚蹬一双半高跟长筒女靴,一个清纯的女孩形象展现在母亲眼前。
董亚楠欣喜地看到,女儿高跟鞋行走得很熟练、很自然,丝毫看不到陌生感和不适应,想想也是,本来以前女儿这双脚早已经适应了高跟鞋,只是她根本就想不到,现在的女儿曾有过两次以“方为”的身份着女装、穿女鞋的经历。
徐世丰已提前跟医院打好招呼,改日再结算医药费,吴学成主任、韩护师等都等在病房门口,准备和芳芳话别。芳芳跟着父母向吴先生道着感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三个人有说有笑,芳芳甚至学着李雪的样子将手挽在母亲的胳膊上,让董妈妈有了更大的惊喜,没想到女儿对新生活适应的这么快。几名特护手里拿着芳芳的各种物品跟着下了电梯,来到医院大堂前的玄关前,一辆镶嵌着“冠”和“盾”型的纹章图案高级加长轿车早已停在门前。司机看到徐世丰一行走出大门,连忙下车,打开车门和行李箱,殷勤地说道,“徐总好、夫人好”,看到芳芳后说道,“小姐好!”,从特护手里取出物品放在行李箱里。
芳芳一时惊呆了,她绝对没有想到,徐爸爸会坐这么高级的轿车。
司机将徐总请到前排就坐,让夫人和小姐乘坐在后排,关好车门后,就上车发动汽车。
“邹师傅,开车,回家。”徐爸爸说道。原来爸爸的司机姓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