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芸萝心里忐忑不已,但看见裴均昊举止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芸萝的心也安定了不少,而二人丝毫不显唐突的神色,让年轻人不疑有他,一路穿堂过门的将二人带到了主人家的内室。
这里是内室,所有的人又都在外边大堂外守灵,于是室内只有芸萝等三人,裴均昊也不食言,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纹银放在了身旁的一张八仙桌上。
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就放在桌上,说不动心是假的,那年轻人看来的确是有几分着急了,然而当他的手刚触摸到银子时,同时感受到的不只是银子的沉甸甸的手感和温度,还有颈间冰冷刺骨的剑锋。
“大侠,你这是?”年轻人一哆嗦,手里的银子就滑落了下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用长剑抵着自己脖子的裴均昊,他立刻明白了这两人当然是不是为了还银子那么简单而已。
“大侠,这银子我不要了!你收回吧!”在金钱和性命之间,有钱不要命的人还是少数,那年轻人赶紧告饶道。
裴均昊手微微的移动,将剑锋抵住了年轻人的咽喉要害,态度却显得和蔼可亲“银子说过要给你,你就收下,只不过有一件小事要让公子帮忙。”
“帮忙?”那年轻人将信将疑的看着裴均昊和芸萝。颤声问道:“不知二位有什么事情让小可帮忙的,只要用的上小可,只需要支言一声,小可无不从命。”那年轻人倒是一个识时务为俊杰的玲珑心,为了捏在别人手里的性命,赶紧讨好道。
“只是借一下令尊的棺材一用……。”原来裴均昊是想借着这家人出殡的日子,和芸萝一起混出去。芸萝倒也好说,只需要混在出殡的人群中就可以不被人认出来,而裴均昊的模样已经暴露了,所以他必须躲藏在死者的棺木之中才能避开检查。
当裴均昊说完自己的想法,那年轻人立刻将头要的更拨浪鼓一般,且不说让裴均昊和死者共躺在一个棺材里,是对先人的不恭敬,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裴均昊和芸萝的身份,那可是逃犯,今天满大街的官兵就是为了搜查他们两个,自己要是帮助他们出城不就是窝藏逃犯吗?自己一介平民怎么敢和官府的大老爷们做对,不行!绝对不行!
别说是年轻人了,就是芸萝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细细想来,这倒也是一个混出城的好办法。她朝裴均昊看了一眼,对方则还以她一记安心的目光,这让芸萝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裴均昊的计谋。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个上好的翡翠玉佩递了过去。“你若送我们出城,这个就归你了!”。
这是她临走时从“死要钱”压箱底的柜子里翻出来的,藏那么好,一定是块好玉,不要白不要,芸萝于是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没有银子的日子芸萝是过够了,所以是有备无患。
可惜芸萝不知道自打她离开后,“死要钱”为了他这块失窃的玉佩整整痛骂了芸萝三天三夜。那可是他所有东西中最值钱的一块玉了,就这么被芸萝给顺手牵羊了,他能不心痛吗?这当然是后话,芸萝也得而知。
那年轻人虽然没有敢伸手接过玉佩,但是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了,只见这块玉浑身通透,碧绿没有一丝杂质,光泽柔和温润,一看就知道是一块上好的玉,价值可就不是这区区的五十两银子可以相提并论的了,那年轻人的眼神明显火热了几分。
“你再好好想想?”裴均昊看的出来那年轻人既对上好的玉石和唾手可得的银子有几分心动,却又对官府有几分畏惧。而他一时间脸上神色多变,犹豫不决,裴均昊决定给他再加一把火。于是将手中的长剑往前一松送,刚好抵住了年轻人的咽喉要害,只要剑锋再往前走上一寸,那人立刻就得气绝而亡。
“大侠你这是…。?”冰冷刺骨的利剑立刻让那年轻人从刚才的贪婪中醒悟过来,危险还没有过,这人手里的长剑随时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你可要想好了,答应我们的要求虽然有一定风险,可是这上好的玉石,白花花的银子就是你的了。若是不答应,嘿嘿!……。”
“会怎样?”年轻男子一愣。
“你说呢?”裴均昊绷着脸,一股萧杀之气顿时弥漫整间房间,那年轻男子立刻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所笼罩,压得他块喘不过气了。
他再次看了看一眼,桌上的银子和古玉,又瞟了瞟裴均昊手中的长剑,使劲的咽下一口口水,艰难的选择道:“好!我答应你们!”
宜州城门口,天初蒙
寒风阵阵,哭声陪着凄楚的哀乐,在这初冬的早晨更显寂寥,黑漆棺木居中,两旁是一行身着白衣孝服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的悲鸣,这样一只送葬的队伍在声声哀怨的锁啦声中,缓缓的向城门口靠近。
“这他妈晦气,大清早的就看见死人出殡。”守门的守卒,骂骂咧咧的准备打开城门。
混在人群的芸萝心里一喜,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如此这般顺利,谁知道这份欣喜还没持续片刻就立刻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冲的烟消云散了。
另一小对巡逻的士兵刚好经过这里,带头的那名小吏,手一抬,止住了守卒开城门的动作“慢!”
小吏上前用手使劲的朝那名准备开城门的守卒脑袋上狠狠敲打了几下。脸色不悦的呵斥道:“你干什么吃的?大人的吩咐难道都忘了吗?目前无论是谁,经过城门都要严加搜查,若是让江洋大盗给逃出城去,这个责任你负的起吗?”
“是!是!是”那名守卒虽然挨了训,但是脸上不敢流露半分不满,反而堆上一脸献媚的讨好笑意:“大人说的是。卑职不是看这是一只送葬的队伍,怕触了大人的霉头,所以才会想到让他们快些离开的。”
这番讨好的解释让小吏大为受用,脸色以缓和,笑骂道:“还算你有眼力劲。不过大人说了只要是出城门的,一律要检查清楚,不能让逃犯给跑了。”
他说这话时,人群中那名年轻人神色一惊,却被这名小吏尽收眼底,蔑笑着上前,拍打了他的肩膀道:“你很害怕吗?”
“害怕!哦!不害怕!”那人别他这么一吓更加语无伦次了,急的芸萝在一旁干着急。
“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小吏明显觉察出这年轻人的恐慌,越是更加非搜查不可了。
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拿着裴均昊的画像,和队伍里的所有人开始细细的对比画像,将送殡的每个人仔细的对比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画像中男子,让那名小吏的疑心才稍减。
既然一无所获,那对官兵就准备离开了,芸萝也才放下一颗悬吊的心,可不料刚准备率队的小吏,又回过头来。对着人群左看右看,最后却将眼光留意到了那口黑黝黝的棺木前。“打开棺木看看!”
这一言不仅让年轻男子大为恐慌,就是芸萝也暗自叫“糟了!”这样一来藏在棺木里的裴均昊不就要露馅了吗?
“不能开!”芸萝和年轻男人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身旁的其余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虽然他们不知道棺木里藏了人,但是开棺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作为亲属当然是不会答应的。
“不能开?”那名小吏冷笑道:“难不成这棺材里当真有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关键时候还是芸萝上前挡住了那些动手开棺的士兵。
“小娘子,你莫非是想拽官差办事?”那命小吏看芸萝眉清目秀,模样极为俊俏忍不住挑逗起来。
“死者为大,大人你无凭无据的就想开棺,这怎么说得过这个理?你们说是不是?”芸萝一声高呼,立马引来了不知内情的人群的附和。一时间对于小吏的行为群情汹涌。
“住口!”那小吏没有想到芸萝的几句话会有这般威力,立刻厉声的呵斥道:“现在本官怀疑逃犯就被你们窝藏在棺材里,你们若是执意不开棺让本官检查清楚,那就是窝藏罪犯,到时候都随我去衙门大牢里坐坐。”几句威胁的话一出,果然没有几个人赶出来反驳他,毕竟民谁敢与官斗。
芸萝一人如何能反抗如狼似虎的官兵,“开棺”随着一声吱呀木棺打开了,那名年轻男子当场就瘫坐在地上,这下完了,自己死定了,窝藏逃犯,不死,最少也要判一个充军,自己这尚有老,下有妻儿的!唉!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贪图人家的银子。
而芸萝却立刻朝棺材方向扑了上去,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就是死,他也要和裴均昊在一起。
“小娘子,你何苦这么激动?棺材里是你什么人?”芸萝还未冲到棺材旁边,就被两个士兵给夹住了,那名小吏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芸萝。
“是我相公!”反正已经发现了,芸萝也没什么好顾及和害怕的了,自然没了好言好语。语气生冷的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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