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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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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残酷扫荡

    武汉会战后,由于战线拉长,日军兵力不足,已无法发动全面进攻,抗战开始进入相持阶段。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日军抽调兵力,在各占领区展开强化治安作战,消灭占领区各抗日武装,保证交通运输顺畅。

    岳天霖游击队在武汉会战后,迅速发展到1000余人,声势大振。当听到日军大规模扫荡的消息后,感到非常棘手。他知道,尽管人数增加,装备改善。但要与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作战凶悍的日军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能硬拼,只能与之周旋。

    正当天霖思考如何应对时,到县城侦察的蔡树仁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昨日驻县城日军全城,岗哨增加了一倍,更加严格的检查进出人员。据刘明清透露,似乎有一名来自济南的日军军官近几日内将要来视察,但具体的情况无法弄清。

    天霖分析,这可能是日军扫荡前的准备活动,但缺乏具体的细节。于是他一方面加紧准备,一方面让蔡树仁尽一切可能打听到具体情况。

    两天过去了,仍没有任何消息,天霖十分焦急。直到傍晚时分,蔡树仁才从县城回来,满头大汗的他一头撞进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有消息了。”

    天霖扶住他,关切的对他说:“先坐下喝口水,再慢慢说。”说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气息调匀之后,蔡树仁说了所了解到的情况。今天,县城日军最高指挥官谷野少佐亲自到车站迎接来自济南的日军军官。由于鬼子不让中国人靠近,刘明清只是远远的看见他的身影,似乎官阶挺高。中午,谷野设宴款待来人,所有的鬼子军官都参与,但没有邀请一个中国人。蔡树仁曾进行了观察,发现鸿宾楼门口站满了鬼子兵,外围则是伪军。具体情况仍无法知晓。

    天霖感到情况严重,但仍弄不清鬼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他决定先让蔡树仁去休息,回头再召集大伙商议一下。

    就在他刚把蔡树仁送出门时,就看见三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喘着气说:“岳队长,有人急着要见你,就在门口等着。”

    天已经黑了,这人会有什么急事呢?干脆见了再说。来人身穿灰色长衫,头戴礼帽,见到天霖忙拱手致意。天霖一看,正是上次劝他加入武装的张涛,连忙把他让进屋内。

    此时,为统一指挥处于分散状态的各抗日武装,在中央的指示下,山东省委把各抗日游击队统一改编为山东纵队,由延安派来的张经武任司令员,黎玉任政委。

    落座之后,天霖面带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和大伙商议后,大家都认为暂时不能加入你们。我已经让人带信给你们了,真是抱歉。”

    张涛忙摆摆手说:“我不是为这事来的。岳队长谨慎的态度我们能理解,我们能等。我今天来是有另一件重要事情。”

    “什么事情?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配合。”天霖看着对方,平静的说道。

    “据我们的内线侦察报告,为了部署对华北各抗日武装的大规模扫荡,日军第12军参谋长富田敏雄少将已于上月开始对第12军驻各地部队的视察,现已乘火车到达峄县。据悉将于近几日内换乘汽车赴临沂、莒县视察日军第六旅团,届时可能会有一个小队的日军护送。我鲁南部队决定在途中对其进行伏击。而从峄县到达临沂的道路有三条,第一条是向北经梁丘、费县到临沂,第二条是向西经向城、苍山到临沂,第三条是向南经兰陵、层山再向北到临沂。我军在可能性最大,路途较近的北、西两条道路分别设伏。由于兵力不足,路途较远,想请贵部在向南的道路设伏。不知可否同意。这是黎玉政委的提议。” 张涛用流利简练的语言做完了介绍,等待着天霖的答复。

    “谢谢你们的信任。既然是这样,就由我亲自带队设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干掉这个老鬼子。”天霖爽快的回答。

    “那事不亦迟,请尽快部署。”张涛焦急的说。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溜掉,只要他从这条路上来。”天霖自信的回答。

    张涛走后,天霖立即召集队伍。从中挑选了100余人,带足三天的干粮,由他亲自带队,连夜出发,赶往三十里外,兰陵西北的黄草岭。

    一路马不停蹄,终于赶在拂晓之前到达了黄草岭。黄草岭山岭起伏,地势险要,一条大路蜿蜒而过。天霖把部队埋伏到山岭两侧,静静的等待着日军车队的到来。

    天霖对这次伏击充满了信心。他带来的大部分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其中一部分是熟悉地形的本地人。而且弹药充足,带来了三门迫击炮,六挺机关枪,三百多颗手榴弹,对付日军一个小队不成问题。即使战斗不利,也能沿山路安全撤退。唯一担心的,是敌人不走这条路。

    但等了两天,却不见日军的任何踪影,大伙不禁焦躁起来。刘疯子找到天霖说:“是不是敌人不走这条路,害我们白等了两天。是不是撤了。”天霖想了想,坚定的说:“不行,我们和八路军约定的时间是三天。时间没到,我们需要冷静。告诉弟兄们沉住气,再坚持一天。”

    说实在话,天霖心里也没有把握。难道鬼子没走这条路?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一种预感,敌人一定会来的。为了驱除疲劳,他让大部分弟兄休息,只留下少量人继续监视敌人动向。

    这时天色已晚,由于连日的极度疲劳,弟兄们很快进入梦乡。但天霖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前沿观察哨报告,在前方不远处发现日军车队。大伙听到消息,一下就亢奋起来。睡了一个好觉,部队又恢复了精神。听到天霖的命令,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道路上烟尘四起,由两辆摩托车开道,三辆军车疾驰而来。

    中间的一辆军车驾驶室内坐着日军驻山东第12军参谋长富田敏雄少将,他身材高大,面容瘦削,正襟危坐。

    此次他奉命视察第12军各部,是为了掌握第一手资料,协调各路日军的行动,以布下一张严密的大网,彻底摧毁山东及苏北各抗日武装,建立一个安全而巩固的后方。

    他认为,各抗日武装之所以坐大,是因为日军集中兵力于前方,而给了抗日分子以可乘之机。这些武装虽然声势浩大,但大多是乌合之众。在皇军强大兵力的打击下,很快就会分崩离析,作鸟兽散。至于自身安全,他则丝毫不当心,他不认为有人胆敢袭击他。他们此时考虑的是如何逃避打击。所以他在县城休息了两天,才慢慢的启程。

    他选择这条路途较远的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亲口尝一尝闻名天下的兰陵美酒,再拜祭一下中国先哲荀子的墓。他对于中国古代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曾阅读了大量中国古代思想家的著作。他认为中国先哲的思想博大精深,其中蕴含着许多深刻的哲理。而现在的中国之所以落后,是因为他们扔掉了中国传统文化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他透过车窗注视着前方,两旁树木葱容,遍地开满了野花,显得春意盎然。这使他不由想起了阳春三月日本到处盛开的绚丽的樱花,那是何等的壮观和美丽。

    看到日军车队进入了伏击圈,天霖命令开火。瞬时间,雨点般的手榴弹和炮弹突然从天而降,纷纷爆炸,扬起冲天的火光,不少日军士兵当场毙命。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密集的弹雨又呼啸而来,无情的吞噬着日军士兵的生命。

    正在欣赏美好景色的富田马上意识到受到了突然袭击。他敏捷的跳下车,指挥日军凭借地形抵抗,同时要话务兵呼叫附近据点的日军增援。

    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的天霖发现在路旁的一块岩石旁抵抗的一名身穿黄呢军服的日军军官非常显眼。于是叫过罗勇良,对他说:“看到那名日本军官了吗?那可是个大家伙,给我干掉他。”

    罗勇良观察了一下距离,拍着胸脯说:“放心吧,队长。在我眼里,他早就是个死人了。我给他来个三发齐射。”

    富田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炮火炸上了天,带着他的狂热梦想,魂归地府。

    天霖带着弟兄们冲下山,很快就解决了残余的日军。在岩石旁,找到了富田佩戴少将军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手里还紧紧握着指挥刀。三子一把夺过,递给天霖。三子在当了小队长之后,听人说了天霖的种种事迹后,对天霖非常崇拜,非要跟在天霖身边,学一点绝活。天霖拗不过他,就让他当了警卫员。

    天霖接过仔细端详,刀鞘上装饰着金色的,整把刀样式非常考究,显得古朴典雅。抽出刀,顿生一阵寒意。刀身细长而略带弯曲,刀锋锋利,寒光凛冽。在靠近刀柄左侧下方,刻着“昭和九年,裕仁御赐”的字样。

    “这是把好刀吧。”三子凑上来问。

    “这是日本天皇赐给富田的。”天霖说。

    天霖命令把富田的尸体擦拭干净,放置在路旁,等日军来收尸。

    三子不解的问道:“费那功夫干嘛?”

    天霖解释说:“他好歹是战死沙场的将军,应该留点体面。”

    一刻钟以后,增援的日军赶到,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

    富田战死,一个小队全部玉碎,让驻济南的日军第12军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勃然大怒。他命令情报部门迅速查明情况。

    很快,情报官三岛中尉就找到了相关资料,走进司令部,向尾高报告。

    “据查,对方号称鲁南民众抗日游击队,指挥官名叫岳天霖,原就读于中国北京大学,后参加,精通武术,枪法精准,我第10师团山本大佐、河源中佐丧于其手。徐州会战后所部被歼灭,其带部分残余人员到鲁南组织游击队,与皇军对抗。屡屡袭击我铁路线。此次伏击,使富田将军及32名皇军士兵阵亡。” 三岛说完把卷宗递给尾高。

    尾高接过卷宗仔细看完,又狠狠的摔在地上。由于愤怒,矮胖的龟尾肥胖的脸胀成了猪肝色。他烦躁的解开衣扣,双手叉腰发布命令。

    “此人对我皇军危害甚大,必须消灭。此次第六旅团必须把这支游击队作为重点打击对象,集中兵力彻底消灭,以慰我阵亡官兵及富田将军在天之灵。”

    为表示谢意,天霖派人把缴获的富田的军刀转赠给山东纵队政委黎玉。

    黎玉接过军刀,满意的说:“真是不错。这个岳天霖还真是不简单,不到半小时就全歼日军。老张,你看看这刀。”说完递给身旁的司令员。

    司令员张经武接过来,抽出刀,寒光凛冽,熠熠生辉,不由得连声赞道:“真是好刀,材料上乘,做工精良。自抗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刀。”说完看了看,说:“这还有字,还是日本天皇御赐的。真是个宝贝。”

    黎玉笑着说:“你要喜欢,那我就送给你。”

    “别别,这是人家送给你的,君子不夺人之所爱。” 司令员把刀还给黎玉,连连摆手。

    “从你们所介绍的情况来看,这人还真是个人才。还真不能放过了。”司令员说。

    在一旁的张涛说:“此人文武全才,司令员是不是爱才心切。”他是八路军山东纵队参谋部政工科长。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嘛。”身材高大的司令员说。

    “是啊,我们队伍初创,非常缺乏有实战经验的军事干部,这对迅速打开局面非常重要。” 黎玉认真的说。

    “是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他的用兵,很有些游击战的章法。”司令员说。

    “不要紧,我们可以等。不过目前形势非常严峻,一定要提醒他们注意。”政委严肃的对张涛说道。

    1939年5月,在鲁南地区,日军集中了独立混成第六旅团共6个大队及伪军一部6000余人,对各抗日武装展开大规模清剿。

    负责清剿岳天霖游击队的是第37联队联队长小村次郎大佐,他对岳天霖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当年他在37旅团时,他的前任联队长山本一男大佐正是死在岳天霖的手下,他的同事河源中佐也是同样如此。而他在第10师团参加武汉会战后,被调到第六混成旅团任联队长。由野战部队调到守备部队,使他深感不满。他认为,他的任务是歼灭军主力部队,占领大城市,而不是对付乌合之众的游击队。而当他听到对手是他认为已经死了的岳天霖时,他改变了态度,他很愿意亲手消灭岳天霖,为他的同仁报仇,一雪皇军的耻辱。

    为此,他制定了层层推进,铁桶合围的方针,依靠优势兵力从几个方面进行包围,占领相关要点,特别是切断游击队通向山区的退路,让游击队无法转移。凭借强大的兵力和严密的部署,游击队将插翅难逃。而旅团长森田弘一少将命令他,必须要干掉岳天霖,否则军法从事。同时,调动部队在其它方向上给予配合。

    在得到来自县城的情报后,天霖也开始紧张的准备起来。他知道日军在吃了大亏以后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疯狂的报复。在和大家进行商议之后,他迅速做出了相应部署。

    他把部队分为三部分,由小东北带第一中队向西退至唐村、老鸦岭一带,由刘疯子带第三中队向西南退守洋河、辛庄一带,由他带小山东、陈志鹏的二、四中队在青河、刘庄一带阻击敌人,以掩护老百姓转移后再相机退守,形成犄角之势,并约定所有部队在鲁西南的抱椟崮山区南面的下马岗汇合。

    拂晓时分,战斗打响。小山东的第二中队在青河与日军激烈交火。面对日军的进攻,小山东临危不乱,由一小队防守正面,二小队防守左侧,三小队防守右侧。他自己则居中指挥。在15分钟的交火后,日军的进攻被打退。

    日军第23大队大队长市川正雄中佐正举起望远镜观察对面游击队的动静,刚才的试探性进攻让敌军完全暴露了位置,这下可以用大炮去摧毁敌人。观察完之后,他命令第三中队长木屋健次少佐向右侧迂回,命令炮兵中队集中火力轰击。

    在日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第二中队伤亡惨重,几乎伤亡了三分之一。不少缺乏训练的新兵更是惊慌失措,纷纷往后逃。小山东制止不住,只得后撤。

    退到二线阵地后,大家的情绪才基本稳定下来。小山东忙让大家不要惊慌,沉着应对。并身先士卒,带着十多名老兵向敌军开火。随着准确的子弹射向敌人,日军纷纷倒地。小山东更神,八颗子弹消灭了八个敌人。大家又有了信心。在第二中队的顽强阻击下,日军的正面进攻受挫,遗尸数十具。而第二中队也伤亡惨重,达150多人,只剩40余人。

    与此同时,在游击队的侧翼,战斗也开始打响。陈志鹏的四中队与敌人猛烈交火。他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望之令人生畏。他原占山为王,也是个爱国的血性男儿。听说岳天霖游击队威震敌胆,屡次挫败日军,就弃了山寨,带了200多精干的弟兄来投。天霖非常器重他,拨给他大量装备,任命他为中队长。

    此刻他正指挥重机枪压制敌人,又命令大量投掷手榴弹,把进攻的日军打退。木屋健次少佐在进攻受挫后,命令迫击炮猛烈轰击,四中队伤亡惨重。天霖听到报告后,带领迫击炮中队赶到,向敌人反击。密集的炮弹落入进攻的敌群,日军很快倒下一片,剩余的连忙后撤。

    小山东也带人退下来,与天霖会合。而通讯员报告老百姓已转移完毕,天霖决定固守到夜晚后撤退。

    经过几番拉锯,双方形成对峙状态。市川正雄中佐没想到这小小游击队的火力竟如此猛烈,居然久攻不下。他只能紧紧咬住对手,等小村次郎大佐的主力赶到,再一举全歼游击队。

    而天霖虽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却伤亡了300多人,占三分之二,只剩下不到200人。日军又咬得很死,天霖感到很难摆脱敌人。之所以敌人不敢进攻是弄不清我军的虚实。陈志鹏主动请缨,拖住敌人。天霖考虑再三,只能同意。他把迫击炮中队的9门迫击炮留给陈志鹏,嘱咐他不要硬拼,相机后撤。

    入夜后,天霖带100多人从西面出村,发生了规模不大的遭遇战,天霖顺利向辽河一带转移。市川正雄中佐忙调遣兵力,把村子团团围住。拂晓后,小村次郎大佐带一个大队的兵力赶到。

    “市川君,你能肯定岳天霖的主力没有趁夜逃走吗?”小村次郎问。

    “据我的人报告,逃走的估计只有七八十人。而从敌人的火力判断,固守的敌人至少有三四百人。”市川正雄回答。

    “即使逃走一部分,也没有关系。外围还有我的一个大队和皇协军独立二团。”小村骄傲的说。

    小村命令在炮火射击后,从三个方面同时发动进攻,务必全歼游击队。

    在日军的猛烈攻击下,陈志鹏率不到100人拼死抵抗,他命令轻重机枪、迫击炮同时开火,打得日军惊慌失措,连连后退。看到敌军的炮火如此猛烈,小村更坚信了岳天霖在指挥的信念,命令加强攻击,活捉岳天霖。

    在达千余人的日军连续不断的攻击下,陈志鹏虽顽强抗击,但终究寡不敌众,伤亡巨大,只剩五十多人,而日军也伏尸100余具。陈志鹏命令把炮弹打光后,把迫击炮、重机枪全部炸毁,不能留给敌人。

    在密集的炮火落向日军阵地,日军伤亡惨重时,随着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所有迫击炮、重机枪全部被炸毁。陈志鹏恋恋不舍的最后望了一眼,就带人向西突围。

    然而,由于敌人重重围困,在突破了日军的两道封锁线后,剩余20余人被日军团团围困在一道山梁下。

    陈志鹏明白,突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必须要做最后的打算。他问弟兄们:“看样子咱们是出不去了。怎么样,弟兄们,怕吗?”

    “跟着大哥,怕个逑。大不了拼了,反正老子已经赚了。”跟随他多年的陈六说。

    “咱们过的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再说,为打鬼子而死,值。以后老少爷们都会记着咱。”小队长魏五说。

    大家一致表示,要与鬼子血战到底。

    小村大佐非常佩服这些血性的中国汉子,他派翻译劝降,想把他们收为己用,这可比他手下哪些贪生怕死的皇协军强多了。

    翻译刘一贵躲在矮墙下,通过喇叭喊道:“游击队的弟兄们,皇军已经把这里给团团围住了。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作为军人,小村大佐认为你们已经尽到了职责。放下武器,与皇军合作,共同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皇军会优待你们,你们大哥可以当营长,其余的官升一级。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我日你祖宗,有种放马过来。”魏五喊道。

    “你们也累了,放条路让大爷走。敢吗?”一个弟兄笑骂道。

    “不用喊了,有种就来拼刺刀,敢吗?”陈志鹏喊道。

    小村知道劝降无用,对市川下命令说;“成全他们。”于是日军都插上刺刀,等待拼刺。

    陈志鹏带领弟兄们如旋风般冲向敌阵,双方厮杀在一起,弟兄们奋力冲杀,视死如归,大刀落处,敌人纷纷倒下,日军感到胆寒。

    一轮拼杀过后,弟兄们全部战死,只剩下陈志鹏一人。他浑身是血,左胳膊被砍掉,鲜血直流。他右手持刀,怒目圆睁,吼叫着冲向敌人。在他奋力砍倒了几名敌人以后,六七把刺刀同时刺进了他的身体……

    小村敬佩敌人的勇敢,命令将他们全部妥善安葬。

    就在陈志鹏中队浴血奋战时,天霖也遇到了麻烦,就在他们正要通过康庄时,被敌人发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遭遇战。由于众寡悬殊,游击队伤亡很大,只剩五十余人,并被四面包围。小队长罗勇良头部中弹牺牲。他跟随天霖已久,屡立战功,特别是一炮击毙富田少将。他的死让天霖十分悲痛。

    日军第24大队大队长宫本次郎中佐带一个中队奉命在此地堵截,他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应该去扫荡敌人,而不是在此死等。

    当他发现一支敌军小部队企图通过时,他命令迅速包围加以全歼。没想到对方很顽强,使他伤亡了几乎百余人。他命令加强火力,让中队长桑木少佐亲自带队,务必完全消灭,并活捉对方首脑。

    桑木通过望远镜看到对方已没有多少人,命令炮火轰击后,亲自带人冲锋。他相信对手只是困兽犹斗,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战斗。

    两百余名日伪军嚎叫着向游击队阵地冲了过来,桑木挥舞着指挥刀在队伍中显得格外显眼。天霖指挥大家沉着应战,随着枪声响起,又一批敌人倒在阵地前,其余的连忙趴下,但在桑木的督促下又向前冲来。

    经过一番恶战,天霖身边只剩二十多人。天霖也保定了必死的决心,他端起枪,给敌人一个一个的点名,先后放倒了十余名敌人。突然天霖看到有一名穿黄军装拿指挥刀的鬼子军官正在指挥进攻,便举枪瞄准,就在他刚刚探出头的一刹那,子弹直飞他的头部,鬼子军官仰天倒下。桑木的生命在此终结。

    由于敌人占绝对优势,天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不到十人,鬼子正密密麻麻的压上来。天霖和弟兄们都拔出大刀,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村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敌人纷纷溃退。估计是有人来救援了,天霖精神大振,带弟兄们一跃而起,冲向敌群……

    不一会儿,看到一群穿灰色军装的人群冲了过来,连忙和他们汇合在一处。而清醒过来的敌人则疯狂反扑,天霖和他们且战且退,突出了包围,向南边撤去。

    在一个小山坡上,天霖和救他的人认识了。他们共有百余人,带队的是个叫吴全山的八路军营长。中等个头,大脑袋,身体结实,显得非常干练。据吴营长介绍说,他们也是刚突出了鬼子的包围圈,路过时看到鬼子正在进攻,就把他们救了下来。

    当听到天霖自我介绍时,吴营长瞪大了眼睛,对他说:“你就是岳天霖,鼎鼎大名嘛!一枪干掉了山本大佐,刀劈了河源中佐。部队打散后第一个拉起了队伍,打破了敌人的围剿,又一炮击毙了富田少将,真是不简单。早就想看一看你是什么样子,真是有缘。”

    天霖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他如此了解,连忙摆手。说自己只是为抗日做了一点事,今天兵败于此,非常惭愧。要不是八路军相救,今天就算完了。他非常感谢八路军的救命之恩。

    吴营长哈哈笑道:“天下抗日是一家,不必言谢。至于兵败,很正常,敌强我弱嘛。说实话,我们损失也很大。这不,六百多号人只剩下这么一点。不过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多长时间,老子照样兵强马壮。”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分别时,双方依依不舍,并约定整顿队伍后再见。

    几天以后,残存的各中队在抱椟崮山区深处的下马岗陆续汇合了。部队损失惨重,千余人的队伍只剩下不到200人。其中,四中队全体壮烈牺牲,中队长陈志鹏殉国。一中队长小东北下落不明,三中队长刘疯子身负重伤,小队长全部战死。

    天霖心情非常沉重,亲自祭奠阵亡的弟兄们。山风吹来,举目苍凉,天霖不禁泪如雨下,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