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上,皇袍女子脸色严肃,两道威严的剑眉直插发鬓,眼神锐利的等着阶下跪地的男子。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他字字铿锵,完全漠视女子怒气隐发的表情,将心中所想、所坚持的一一到处,字字铿锵,毫无退让之色。
女子用力眨了眨眼,似乎在压抑眼底的怒火,“这就是你跟数月未见的母亲所说的话?”。
脸上一掠而过的愧疚,但此时更多的是对于信念的坚持,迎上母皇的双目,“儿臣从未央求过母皇任何,就这次,请允许儿臣的任性”。
“没可能!”皇上一声喝斥,将他的期望尽数粉碎,“这事关凤滕与白狄的国交,岂能说变就变”狠话搁在前,但她也心疼地上的儿子,“起来吧,虽不能保证什么,但为娘也只能守护着你不被欺凌”。
“不行••••••”他喃喃自语,霍然抬首,使尽他仅存的勇气,“我不允许她身旁存有他人!”。
皇座之上的人,没有怜惜痛心,有的只有眉宇间的火炽,这是一张一国之皇的表情,“是朕对你太娇宠了,养成你今天这蛮横独霸的性子!”。
皇上眸光从他身上抬起,望着殿外,扬声高喊,“来人!”话音未断,便有一宫侍长上前恭拜,“皇上有何吩咐”。
“带五皇子到戒房”话一出,宇宁当即脸色煞白,皇上视若无睹,继续说道:“把男戒、宫训通通给五皇子上一堂,直到他领悟为止!期间不得步出戒房一步!”。
待他想抬头争辩时,那道明黄早已转身步入珠帘后,仿佛一个无关要紧的人,顿时,宇宁心都凉了,由着两名小侍扶着他搬出了偏殿。
在殿外守候的半夏见这阵仗,笑脸吓的青白,急急上前搀扶,“这怎么回事?”。
宫侍长比他快一步,虚挡在前,“五皇子这段时间会暂住宫里,你回去吧”。
消息突然,半夏一时半会消化不及,“额?”他横跨一步想从五皇子那得到确定,但挡在面前的身影也跟着他,还送来一句冷冷的话,“莫不是要我派八人大轿抬你才出去!?”。
半夏被这话吓得一愣,正在犹豫之际,前方传来宇宁幽幽的嗓音,“半夏,你先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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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为男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一把低哑的女生不停朗读着手中的书籍,身影不停徘徊。
宇宁斜倚红木椅,双手环着桌面上的书籍,尽管垂首作阅读状,但书面上那密密麻麻的黑字却不映在他的眼中。
他眼神倔强,没打算一次就放弃,还想着待母皇气消后再去觐见,这几天就只好当个贤淑的夫郎,乖乖听着那些腐朽乏味的男戒。
也不知听到哪儿,也不知讲到哪儿,宇宁托腮呆望着窗外,直到不知何时,一个托盘搁在面前。
“五皇子,已到响午了,剩下的课章下午继续”说着,便将精致的碗碟摆到他面前,“请用膳”。
宇宁瞥了一眼,“没什么食欲,撤走吧”说罢,他合上书起身朝那张小长椅走去,就在这是,门口传来细碎的谈话声,他认得那身影的主人,不待那名字在他唇边呼之欲出,随着门扉打开,那抹身影闯入了他眼中。
“宇宁,回家吧”。
宇宁先是一愣,嘴唇欲言,却被宫侍张抢先一步,“驸马,皇上有令,在习课期间不得离开戒房”。
元容眼底快速闪过愕然,随即憨笑搔脑,“我已经跟皇上请示过了,所以这才来接人的”。
宫侍长也是将信将疑,最后还是放行。
两手相牵,在鹅卵小路疾走,宇宁被拉得不得不小跑追上,好不容易喘过气,“为何走得这么急?”。
阳光下,她露出了半边嘴角,闪闪发亮的,“呵呵,我这是在挟逃,能悠闲漫步回去吗”。
宇宁一听,当场咋舌,顿住了莲足,“什么!?你居然假传口谕!?”瞧她还傻呵呵的在那边笑,宇宁粉面生威,抬手就给她的额头送去羊角“被母皇知道了还不治你的罪!”。
抓住那只柔荑,交握掌心,凝着那片粉唇缓缓凑了过去,“听说你被禁足,那不是说往后夜夜都要我自个睡?”轻啄一下,香香的,“我可是怕黑的人呀”张唇含允,带有一丝甜味。
双颊一热,杏目溢出媚雾,轻喘着吐息,逃脱了她的手掌,粉拳落在她肩上,“多大的人了,真不知羞”。
元容咧嘴一笑,“走吧,咱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宇宁多次将目光瞟向她,多得令元容不得不出声询问:“怎么了?”。
就见他目光闪躲,低头看着膝上的手背,半响才支支吾吾的道出:“那头亲事,你••••••打算怎样?”。
久久得不到回答,宇宁的心一下子悬高,抬头追问时,她说了,“现在浓秋,山上一片枫叶火红,有空带你去赏赏”。
见他有意岔开话题,宇宁顿时冒火,“什么枫叶,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元容不急反笑,浅浅淡淡的弧度在唇角绽放,眼波柔的似水,“这时候,山上景色幽美,你就不想——”。
“我讨厌深山!”宇宁不假思索就反驳,手抚着那已痊愈的伤口,那夜的惊险至今还历历在目。
“这样呀”带着叹息、失落的回应。
马车到步,宇宁揣着一肚子火径自下了马车,不料却跟面前来回踱步的人影撞个正着。
愣了愣,继而怒目一瞪,鼻音一哼,抬脚跨过门槛。子凛莫名碰到一鼻子灰,甚是不解,眸光刚好瞧到元容,当即笑容满面的迎上,“元容”。
“我听说五皇子进宫了,还险些被禁足深宫,不过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对于宇宁入宫拒旨子凛可是一点都不能理解,“我嫁给你而已,又不是要了他的命”。
元容从那抹倩影身上抽回了目光,瞅着眼前这个想法单纯率直的男孩,多的是对于友人间的情谊,“夏公子,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子凛点点头,“嗯”。
“你为何要下嫁于我?凭你的身份多的是达官贵人,权贵姐儿争相下聘”。
“因为你很厉害,你能保护我,而且我很喜欢你”子凛想也没想便尽吐心中情愫,一双大眼就像水面折射的阳光,熠熠发亮。
嘴角化作一抹柔笑,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揉揉男子的头,“我能保护你,可我想保护的不是你”。
手掌下,子凛窥视到她眼底闪烁着耀目的坚韧,还有那抹柔情似水的眼波。
自己始终没能挤进她眼里,这使他很不甘心,“可我只想呆在你身边”就像个撒娇的孩子,子凛捏住她的袖角,乞求那么一点温柔。
“可我的心只有一颗,人也只有一个,况且,现在已有主,不能许给你了”柔柔的声调,却听着像一个铁锤,敲击着他的心。
指腹抹去男子脸颊的湿濡,“你应该能得到某人的独爱,而不是跟别人瓜分得一份残缺”。
“我们男儿只是女子传宗接代,维系家族、国家的身份,怎能奢望独占妻主”大眼满是疑惑,听到元容的拒绝早已溢出了泪花,只是强忍挽留在眼眶打转。
“这是你的资格,你应得的”。
泪目怔怔的看着她离去,复杂的神色错乱的纠缠着心头,他需要时间一一理清。
自从上次怄气开始,宇宁便跟她开始冷暴力,任元容怎么挑话,宇宁都是爱理不理,有时候甚至无视她,眼尾也不瞧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
距离大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听着邻府热闹办置假装,装饰府邸,处处挑红挂绿,张灯结彩,宇宁的心情就越发郁结烦躁。
有一天,宇宁深深呼吸了几口,准备跟她好好谈谈,却等候到晚膳也不见人影,回来时浑身污泥,袖管衣袋还挂着一些碎木屑,问她干嘛去了,她就随便敷衍。
宇宁一直压抑的不安怒火如洪水般倾泻而下,“你到底想怎样!是打算娶那男人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再娶他人”她嘴角轻轻带起,眼神诚恳,不似假话,但宇宁却无法相信,一个月后就要迎亲,如今还说什么不会再娶他人,这是多么苍白无力的一个承诺。
“当初还接下圣旨!为何现在未曾见你有任何行动,”宇宁咄咄逼人,定要问出个满意。
“因为我在意的是你过得幸不幸福”笑容中,太多的无奈,还有不舍。
不舍!?宇宁心中无由一慌,仿佛眼前的她在他眨眼的瞬间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