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这样守下去也不是办法,您已经多日未曾好好进食寝睡”瞅了眼床上的女子,“驸马就暂时让奴才看着,您先吃点燕菜然后休憩一会儿吧”。
多日牵挂操劳,让那双剪水秋眸变得憔悴无神,脸颊消瘦。
手轻柔的覆在女子略显血色的脸上,温暖的触感令他连日来绷紧的神经得以放松,但他还是不愿离开半刻,“不了,我还不饿”。
斜阳渐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哀愁的晚霞,也令原本削瘦的他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半夏忍不住劝慰,“可是——”,宇宁摆手噤声,语调平柔,仿佛怕惊扰到床榻上的女子,“药煎好了吗!?”。
“啊!”半夏拍着额头,这才想起灶房的药煲,急急抬脚飞奔。“奴才这就去端来”。
望着那一溜烟跑掉的半夏,宇宁无奈摇头叹息,恰逢错过女子眼皮轻颤的这细微举动。等半夏端来药汤,按照旧例屏退了他,门窗紧闭。
新烛蜡泪,幽幽跳动的光点散成一圈光明,捧着药丸,宇宁扭身俯视着她,虽已不是头一回,但在宫中遵循严格的庭训礼教的他心中难免难以割舍那份男儿家的羞涩矜持。
“喵~!”撒娇般的叫唤,在脚边响起,低头看去,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依偎脚边,脑袋瓜蹭着。宇宁闲出手揉了揉它的小脑瓜,“一会儿让半夏给你吃的,乖~!”。
小毛球摇了摇尾巴,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迈了两步猫步便趴在床边,眼睛慵懒的半合,左右摇晃着那条小尾巴,似乎是在等半夏端来晚饭。
宇宁望着碗中的倒影,模糊的五官,但脸上的温度却是跟瓷碗的热度同步。
唇瓣轻撅,吹出一缕兰气,碗边缓缓凑到唇边探热,继而浅含一匙,眼波盈动,瞅着那张憨傻的脸,俯首点下。
软泽的唇瓣带着苦涩的味道,双唇相触,就像有一股电流刺到,酥|麻的感觉一直刺激着心脏,隐隐激发着某股冲动。
就像往常一样,青葱玉指小心翼翼的撬开一排贝齿,粉舌羞涩探出,苦涩的药汁顺流而下,反射性的吞咽动作带动着舌尖的挑动,湿滑的感觉一掠而过。宇宁惊慌退出,捂着嘴唇僵直的坐着,眼神羞动,就像两颗闪动的繁星,怔怔凝着眼前昏睡的女人。
闲出手戳了戳元容的脸,半响不见动静,对着女子警告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是装睡,我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泄愤般蹂躏着元容的脸,直到脸庞变得通红,跟他的一样。
愤愤的哼了一声,宇宁眸色凝动,颤颤吐出粉舌,指尖轻触,又羞逃了回去,指缝里,露出一双流盼倩兮的眼眸,深呼吸了几口,宇宁又端起药丸,小口含|着。
第二回他故有意缩回粉舌,用手指抵着牙关,闭目哺药,就在他把药汁都渡了过去准备撤回时,眼睛微张,赫然对上一双闪烁着朦胧色彩的眼眸。
大惊坐直,光滑的瓷碗在手中滑落,乌黑的药汁倾泻在她的手臂上,湿濡一片。
她眼神迷茫,对于现状甚是不解,“这里是••••••”声线虚弱,但不干哑,摸了摸喉咙,又瞅了他一眼。
这仿佛蕴含着眸某种意味的眼神看得宇宁心一慌,赶紧撇开视线,“这儿是阿子房,你睡了有五天五夜了”。
经他这么一提,元容想起自己昏睡的原因,急问:“添叔他们怎样!?没受伤吧!?”。
闻言,宇宁面色一沉,站起来背对着她,“哼!不自量力还妄想救人,这英雄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说罢,他尾尾又添上一句,“他们没事”。
知道她醒来,原本挺欣喜鼓舞的,但她一醒来就只管打听别的男人的事,心就像被某种东西泡的一酸,纠结着裙角,他准备迈步离开。
“五皇子”虚软的音调在挽留着他的步伐,身形一滞,他没回头,“什么事”,问出了话,却久久不见身后的人回答,正当他想抬起脚步时,肩上一暖,银白色的腾云仙鹤披风披在身上。
鼻息吹进一股带着药味的微风,女子脚步虚浮的绕到他面前,笨拙的却显细心的为他绑起领子的丝绳,“夜深风寒,外出记得添衣”,睡了好几天,身体虚脱无力,仅是这几步路的距离就让她气喘吁吁。
宇宁瞅着这个傻乎乎的女人真不知该气好还是笑好,还没做出结论,一只粗糙的手掌怜惜覆上,指腹轻柔抚摸,“你瘦了”。
一句简单平常关怀的话抵过千言蜜语,内心的酸楚满溢,在眼眶化作泪珠夺眶而出,他欲低头掩饰脆弱的一面,不料那个怀抱却快一步替他遮去,枕在肩上,泪水无声落下,肩头一片凉薄湿润。
搂紧了细腰,拍拍背,替他顺了顺哽咽,元容虚弱的笑容带着一丝宠溺在无声的绽放。
她的温柔让他在这刻得以任性肆意哭泣,藕臂不由得紧攥着,身体慢慢往她怀里钻,可就在此时,一直勉强自己站起来的元容还要撑着俩人的体重,在体力透支之际双脚发软瘫搂着男子坐在地上。
宇宁以为是自己触到了她的伤口,连忙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无措挥舞,“怎、怎么了!?哪里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难得一见男子慌张的神情,元容忽然不想告诉他自己只不过是身体乏力而已。
冷静下来的宇宁见她笑睨着自己,顿时心生羞愤,抬起拳头就要捶去,大掌轻易截获攻击,使力一拉,幽兰香气顿时绕在鼻尖。
赧然垂首,宇宁边挣脱边小声说道:“放、放手”。
眸色几番变动,幽黑深邃的眼睛散发着蠢蠢欲动的光芒,瞅着那抹羞赧低头的男子越发幽深,试探的凑近,男子身形一僵,但也不抗拒,这就像得到了默许。
香甜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组成一种勾媚般的香腻。
双唇只隔一厘米,她已经可以感觉到那片香泽的甜美,可能越是美好的东西就是越有难度,现在的她只要稍有力气就能将之推跌,所以当她被猛的推开时,整个身子禁不住的往后倒去,幸好她反应快用手护住后脑勺,不然直接撞上不傻也起个包子。
没想到元容会被推倒,柔荑迟疑的伸出,不过片刻又撤了回去,急急起来,宇宁头也不回的奔出了房间。
留下她这个刚醒来的病患呆坐在冰冷的地上。
缓缓坐起,弓起膝盖单手托腮,深黑的耀目凝着敞开的房门,嗅着掌心那残存的香气,浅浅笑意在嘴角荡漾。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困了~
明天要早起,所以这····是半更····
明天我再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