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到皇城外面,夏琳琅心里转过万千感慨,当然最大的感触还是自己身后六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他回头望去,还是止不住的又叹了一口气。
夏琳琅好不容易得了空,就想到从小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司竹还有自己在外面的生意,于是隔天晚上就请示乾隆。乾隆也不想据了他也就同意了,但是他一方面不放心夏琳琅的安全,觉得一定得要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另一方面就是想尽可能地多呆在看得见夏琳琅的地方,虽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是帝王,随心所欲是他的特权。
对此,夏琳琅也不甚在意,反正之前就已经跟乾隆出游过好几次了。
但是,天不遂人意。
今天,一下朝,乾隆就被太后叫了去。到了太后那边,只见太后已经摒退了左右,只剩了心腹的桂嬷嬷,以及一个,太医。
“皇额娘,你唤儿子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么?”乾隆大步走进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围,看见太医在这里,心里一惊,“皇额娘,是不是你身子不爽利了?”
太后对于乾隆对他的关心很是满意,笑着对乾隆摇摇头,朝乾隆招招手,“皇帝啊,听说你最近很辛苦啊,总是到了三更还不休息,这身体吃得消么?”
乾隆在太后身边坐下,笑着对太后说道,“儿子现在做的这些哪及得上当年皇玛法和皇阿玛的一星半点,只求我们大清能在儿子手上国泰民安儿子就放心了。况且儿子现在并不觉得辛苦。不过让皇额娘担心了,还真是儿子的不该啊。”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永琳也是,就算待在你那边也不劝劝你……”
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乾隆打断,“皇额娘!”看见太后愣了一下,乾隆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明显不对,怎么突然就烦躁起来了,连忙调整了一下,“皇额娘,朕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永琳也不是没劝过。朕以后会注意的。”
太后听了叹了一口气,“唉……哀家知道你肯定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索性今天林太医今天来给哀家请脉,你也一并让太医给你诊一诊吧。”
乾隆笑道,“皇额娘,朕康健的很,还是让太医仔细给您诊一诊才是正经事。”
“皇帝啊,你就给哀家一个安心。”乾隆一直自喻孝子,所以太后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乾隆听话。
乾隆看看时辰,想着夏琳琅还在等着呢,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不过转念一想,他的琳琅一向乖巧,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食言。
“皇额娘,朕还有些事,这样吧,等朕忙完了再诊吧。”
太后怎么会不明白乾隆的意思,更何况之前请安的时候夏琳琅已经跟她提过了。“皇帝说的是要带永琳出宫的事吧。”
“皇额娘怎么……”
太后笑道,“不急,哀家已经让永琳自己去了。你啊,就放心吧,哀家让他带了六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孩子在你面前还能放开咯!”
于是,乾隆只能憋了一口气,没办法啊,难不成还和自己老娘发火不成。只是那脸色委实不好看,看的林太医心惊胆颤,只是把个脉的功夫,后背就已经被冷汗全都湿透了。
见太医收手,太后急忙问道,“皇帝身体如何?”
林太医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太后,皇上脉象平稳,微臣并没有诊出病症。”
乾隆一听,笑道,“皇额娘,朕都说了朕身体好得很,朕的身体朕自己还不清楚么。”
太后也没有看乾隆,眼睛一眯又问了太医一遍,“皇帝的身体当真无恙?”
太医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太后,微臣所言千真万确,太后明察啊。。”
乾隆有些不耐烦太医的样子,挥挥手让他下去,看着太医如释重负般的快步离开才转头对太后说道,“这下子皇额娘可放心了。”
太后拍了拍乾隆的手,“皇帝啊,哀家也知道国事为重,看见你这样哀家也很欣慰。可是,唉……你也应该多为我们爱新觉罗的多添点香火啊。”
乾隆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回神了,笑着答应道,又和太后聊了几句家常才被太后放行。
一出了慈宁宫,乾隆的脸上顿时就没有了笑。
乾隆一脸阴沉的朝养心殿走去,后面的高无庸看着乾隆样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走到一半,高无庸就听乾隆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停下来对他说道,“摆驾坤宁宫。”
做奴才的就算再怎么有疑惑,只会也只能吧主子的话摆在第一位。
而这一切现在已经在紫禁城外的夏琳琅是不会知道的。只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夏琳琅却过得像是已经有一年之久了。
他也不着急,只是在热闹的大街上走走停停,不买东西,甚至对小摊上的东西连一眼的施舍也没有。他只是在感受这人气,皇宫里所没有的,人的生气。
谁也不知道下次出宫是什时候,不过他应该很快就能出宫建府了吧。
刚走到庄子门口,正巧与要外出的司竹撞在一起。
夏琳琅看着比之之前消瘦了不少的自家小书童,那呆愣愣的样子让夏琳琅不自觉的,嘴角就翘了起来,“司竹。怎么……连你家少爷都不认得了。恩?”
司竹的嘴张张合合了几下,始终没有蹦出一个字来,只是无措的低头站着。
夏琳琅知道他心里有个刺,也不在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想说想问的,我都会听都会答的。进屋说吧。”说着,便先一步朝里走去。
进到屋里,六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很有自觉的分立于门口守卫,而小喜子和司竹则跟在夏琳琅身后进了屋。丫鬟端茶进屋,司竹习惯的想要伸手接过,但是却被小喜子先一步端给了夏琳琅,一时之间,他有些无措。
司竹的样子都被夏琳琅看在眼中,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小喜子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小喜子低头称是,眼角瞟了一眼自家主子之前的奴才,然后躬身缓步的退了出去。
夏琳琅喝了一口茶,看着司竹低头数蚂蚁的样子,微微一勾嘴角,“看见刚才下去的人了么?”
司竹一脸疑惑的看向夏琳琅。
“他叫小喜子,是皇阿玛给我的奴才。”夏琳琅顿了顿,“是个,太监。”
司竹呆愣愣的看着夏琳琅。他虽然是知道太监的,但是真的看见了,又觉得有些寒毛直竖,明明还那么小。
夏琳琅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又说,“能进这宫里头的男人,除了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侍卫之外,就只有这太监了。”说着,他伸手点了点司竹的额头,“我可舍不得咱们家小白眼儿狼去做太监,明白了么?”
“少爷……”说实话,当时一看夏琳琅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带他进宫,司竹脑子一空就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伤心夏琳琅不要他了。现在被夏琳琅这么一说,自己真是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他家少爷是怕说了之后自己硬要跟去,况且那会儿事情还没有全部弄明白,多一个人知道并不是件好事。
司竹“噗通”往地上一跪,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夏琳琅知道他要先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于是也没阻止他。
过了一会儿,司竹冷静下来,夏琳琅又宽慰了几句,才开始问起最近发生的事。
“庄子和铺子里一切都好,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一件关于白老爹的。白老爹在这里没什么事给他做,他就主动说要到城外的庄子里去帮忙,我拗不过他,也就答应了。白老爹年岁大了,我也跟管事嘱咐过了。倒是白老爹前脚刚走,后脚他的那个女儿就过来了。说是自己租了个院子,想把他爹接回去伺候着,我看她那样根本就不着急他爹,反而还有些兴奋,就跟他说他爹早走了。最后还是她自己说的,其实是想要回那个包袱,据说里面有重要的东西。”说着,司竹拿着白老爹的包袱给夏琳琅。“白老爹说,他这是压在我们这儿的。”
包袱里面是一块锦缎,看大小样子应该是小时候用来包婴儿的,但是白老爹家这么穷,怎么可能用这么好的布,况且这锦缎也不像是一般有钱人家用的,反倒是像宫里的啊。
夏琳琅让司竹派人看着白吟霜,自己拿着缎子去了和亲王府,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皇叔比较好,自己插手反倒不伦不类。
夏琳琅给弘昼讲了一下大概,弘昼也看过那缎子了,他倒还有点印象是宫里头赐下去的。
于是,弘昼眯了眯眼,只说一个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