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漫山的桃花暗香袭人,染满整个林子的桃花压得桃树枝头沉甸甸,它们开得那么烂漫灿烂,如同这世间最柔美的少女嫣然一笑,漫天柔白,盘根错节的千年古树,纷纷扬扬的殷红桃花似雪般落下,纯净美好地落了一地。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一抹淡雅的身影懒懒的倚坐在枝头,一流墨黑长发缕缕垂下,白衣清矍,美俊至极的容颜祸国殃民,脸色病态苍白,弱不胜衣,执着酒瓶的手白皙修长,气韵睟质如玉,风一吹,细纱长衫随风飞舞。如雪的桃花纷纷飘落,散了他一身,好似迷人的梦境般叫人不忍心醒来,这世间一切的美好在他面前,仿佛一下子都变得黯然失色。
“妖人!”树下传来怒喝,“众兄弟们早知你会和魔教中人在此会和,我们已等候多时了,今日必定为武林除害!”
年轻男子身侧的树枝上,几个白衣蒙面女子持剑亭亭立在之上,个个出尘脱俗,轻衣飘然。“在圣君面前胆敢如此放肆!”一白衣女子美目上挑,闪过一丝愤怒,执剑划过一道寒光便要俯身飞下。
年轻男子长袖微抬,露出白莹如玉的手,白衣女子恭敬垂首退回他身后。他阖眼仰头微张口,单手捧着酒坛,酒倾倒而下,浓郁的酒香随着清风弥散开来,眉宇间氤氲着淡淡的酒气,长脚支着依靠树干,嘴角挂着淡漠的笑意,全然没把树下包围他的那些所谓的武林名门正派放在眼里。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粉色的桃花缓缓落入他的酒坛子里,飘浮在酒里一起倾入他的口中,辛辣的酒漾着花朵的清香,如痴如醉。
眼见这年轻男子如此嚣张,底下的人脸色沉阴,大喝一声就身形暴起挥剑飞上树齐齐攻来,来势凶猛数道强劲的剑气破空朝着他罩门去。
清俊的眉宇间隐者杀机,年轻男子未睁眼,手一抬,酒坛挡住挥来的剑,一时间,剑气冻结,金铁交鸣,他脸上泛起一丝寒冰刺骨的冷笑,清冷的眸子凝着寒意,“砰”地一声,清脆的爆破声,酒坛支离破碎,凄声惨叫冲天飞起,几人捂住眼睛霍霍倒地,指缝渗血,竟全数被碎片戳瞎了眼珠,撕心裂肺滚斩地鬼哭狼嚎。剩下的也不得幸免浑身被气劲削得遍体鳞伤。
年轻男子仍是片尘不染懒懒的倚在枝头,自负拂袖,清亮的眼眸微睁,冷冷高傲环顾一周,似笑非笑,“自不量力。”他温和的微笑,那笑容就如同春天吹抚唤醒万物的微风那般和熙。也不多再看一眼一地的伤者,“可惜了我的好酒。”年轻男子低头看看洒得到处的美酒不胜惋惜,摇头轻叹,袖子一挥,内力犹如穿云箭破空,地上趴着不论活的,断气的一瞬之间皆被炸得粉身碎骨,断肢四飞,鲜血汩汩的流成一道道蜿蜒盘旋的小溪。
众白衣女子徐徐随着他踱步在漫天的桃花下。他一袭裁剪简单,滚黑金袖口的白缎长袍逶迤拖地,墨流长发垂在两侧,衬托得他脖颈格外的优美,他有些漫不经心,接过白衣女子递给他的美酒,他仰首喝了口酒,“这些日子不用一路跟着我了,速去赤血宗主那里,过些日子我也会过来与你们会和的。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圣君!您大伤未愈,属下担心。”
年轻男子微笑,“放心,祸害遗骸天年。”他举着酒瓶仰头倾倒着,独自一人消失在漫天飞舞的桃花林的尽头。
静谧的夜,晚风捎着晚凉,穿透云层漏下的皎洁月光是淡淡的浅白,朦朦胧胧,树影摇曳,池塘中红白荷花,绿叶青莲,亭亭玉立纤美倒影映倒斑驳的水中,点点萤虫饶飞在沈家大宅前的青石铺成的小径。
一双沾满湿泥的靴子从墙外扔了进来,接着一个光脚丫笨拙身影攀在墙上艰难的翻下,咋一看一定会以为是一个毛头小贼夜深入室偷窃。只见这小贼喘息着背负一只圆滚滚的大包袱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她警惕地左看看,右瞧瞧,确定毫无异常,这才小心翼翼的站好,捡起地上的靴子套上,缩着身子蹑手蹑脚的穿过大堂,望望远处的书房,灯熄着,拍拍胸口叹道,“看来今天的行迹并未败露。”
京城二十几年前,最负盛名的是沈家富可敌国的家产及风华绝代的沈二少爷沈元希。沈二少爷乃是妾侍所生,虽容冠天下,聪慧绝顶,才智超群,在家中却无地位,年纪轻轻便娶了酒家女儿卓玖玉自沈家分家出去,再后来沈老爷一死,沈家这个曾经辉煌数百年的一个大家族顷刻间分崩离析,叫人不甚唏嘘。(沈元希故事可见《玖玉之一寸相思一寸灰》作者原马甲长篇完结文)
这个一夕之间横扫各行各业的富商沈爷,便是分家后的沈二少爷。他膝下唯承一掌上明珠,取名时景,现在有一十七岁,夫妻两人如珠如宝的宠爱之至,万般娇纵。
这小贼便是偷溜出去玩到夜深才知回来的沈家小姐沈时景。只见她放大胆,直起身子走在小径上,馥郁的青草香气扑鼻袭来,美滋滋地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穿过游廊曲槛,过了几拱门,便到了她的闺房。
她站在门外袖掩脸轻轻咳了声,屋内并未有人接应,娟儿睡了?她心里急着和她的小丫鬟娟儿分享买来的好玩的小玩意,也不多想就推开门,笑脸一抬,嘴角抽搐,笑容僵在脸上,拎在手里的包袱啪的掉在地上,各类小玩意滚了一地,“爹。”沈时景露出白牙讪笑。
屋内一人正拂袖,白莹长指之间轻巧地拈着一粒棋子对着棋局敛目沉思。“玩得开心吗?”沈老爷未抬头,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用茶杯撇了撇茶叶淡淡问道,萦绕着白雾看不清他的表情,显得俊雅出尘。灯摇曳在窗下,他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眼角有少许的几丝皱纹,但是仍可看出他年轻时的出众容貌。
娟儿皱着一张脸垂首恭敬的站在老爷之后,沈时景悄悄朝着娟儿挤眉弄眼的询问她此时的状况,娟儿苦恼的摇摇头。
“今晚又在哪厮混了?”沈老爷捻棋子抬手放下朝沈时景望去,沈时景连忙收起鬼脸,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案前。沈老爷皱眉于她一身男装打扮,青色长袍松垮的套在她身上,头发用绸子高高帅气束着,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只是脸颊还留有几道泥痕。
沈时景黑溜溜的眼珠一转,笑眯眯跨过滚了一地的小玩意窝在沈老爷的身侧,“爹,你怎么还没休息?娘睡了么?”两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毛茸茸的发拱他的下巴。“小时候常常听人赞仰爹爹是聪慧绝顶,才智超群。时景说啊,爹涵养最好了,时景这么坏,爹爹从来都不忍责备时景的。”她弯着那双长得她和娘一般讨喜的月牙眼眸,璀璨似星辰,任何人只消看一眼,怕是再也不忍责怪半分。
沈老爷刮她的鼻子,“别以为夸我几句,戴几顶高帽子,我就饶了你。”他掏出干净的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泥痕,忍不住哼笑,嘴角上扬,故作生气道,“现在倒知道心疼你娘了,那你还让她为你操心,天这么晚了,我让她先去休息了。”
沈时景垂头低声道,“时景知错了。”
沈老爷为她拢起耳边散下的发,哼笑道,“爹真是提心吊胆了大半夜,就怕衙门差人再让爹去领你这个惹祸精。”
一边的娟儿想起那日老爷前去衙门里领打架闹事被捉进去的小姐,黑的掉进煤炭中都找不到的脸,一肚子的笑没憋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沈时景咳了下,“爹,那是意外,意外。”
沈老爷重重的弹她的额头,似乎想起什么,狭长的丹凤眼隐着忧虑,但转瞬消逝,他顿了顿,为她撩起垂在眼前的碎发,他轻柔而语重心长淡淡道,“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个野小子一样天天往外跑呢,等以后你嫁了人,你夫君可要后悔娶回家一个疯丫头。”沈时景撒娇,“时景不嫁人,时景要永远陪在爹娘身边。”沈老爷笑着捏捏她的鼻子,“你这几天就给我乖乖呆在你房里面壁思过,我过阵子要带你去见个人,这些天你哪也不准去,在房间里练练琴,练练女工。”
“爹!”沈时景垮着脸撒娇求饶。不能出门,这不是要她的小命么?她会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