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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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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兰溪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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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坦妹说完之后,一抬头却看见沈子成喜形于色,不由得诧异万分,出口唤道:&ldqo;沈公子、沈公子?&rdqo;

    沈子成回过来神,急忙问道:&ldqo;苏姑娘,请问若是一人前往兰溪,共需开销几何?&rdqo;

    苏坦妹只道是沈子成醉心诗文,一心想要去兰溪会。她左右看了看这间略显寒酸的小房子,低声说道:&ldqo;若是算上路引行程和兰溪的食宿,只怕要六七贯钱!不过&hllp;&hllp;&rdqo;苏坦妹又怕冷了沈子成的心,说道:&ldqo;若是省着点,小妹料想五贯应该足够了!&rdqo;

    苏坦妹说是如此说法,但是看着沈子成的&ldqo;寒舍&rdqo;,只怕把这间房子卖了也不值十贯。看沈子成的模样八成是个清苦的文士,全部家当就在这间房子里了,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然的话,就凭沈子成的两首诗,苏坦妹也定要请他去兰溪会。

    沈子成却不以为然,接着问道:&ldqo;往时兰溪会有多少人呢?&rdqo;

    苏坦妹微微一笑:&ldqo;大明立国之后,四海升平。刘大人热心兰溪会,最鼎盛的时候,南北才子共约二百余人共会兰溪!&rdqo;

    二百余人&hllp;&hllp;沈子成算了算,就算都省着开销,差不多也要一千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但是在沈子成的心中,这兰溪会的价值远远超过千贯万贯,若是这一次办得成,将来更是财源广进。

    &ldqo;苏姑娘,请问今年的兰溪会是否由您发起?&rdqo;沈子成心里越来越有数了,干脆一股脑的把全部问题都抛出来问个清楚。

    原来,今年恰逢兰溪会之期,浙江四贤之一的宋濂广发信函,邀请各地才子来兰溪相会,赏雪会友。苏坦妹人在应天府,得到消息便动身赶赴浙江。沿途也曾经寻访一些文士,可是这些文士大多环境窘迫,失去了刘伯温的资助,今年的兰溪会只怕是人气惨淡。

    刘伯温在兰溪原有个宅子,往年的兰溪会,多在刘家大宅举办。可惜刘伯温去世之后被后人变卖,是以今年的兰溪会,就算是会所也没有着落,宋濂家中算是略有积蓄,想在兰溪的酒楼诗文会友,但是其他文士哪有钱去酒楼呢?

    沈子成淡然一笑:&ldqo;苏姑娘,在下虽不富裕,可家中也略有积蓄,听姑娘说起这兰溪会,更是神往,不知小生是否有幸前去兰溪,与众多才子一聚呢?&rdqo;

    苏坦妹又惊又喜,若是沈子成肯去兰溪会,那今年的兰溪会又多一位才子。况且,兰溪会重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有些人只不过是有名而已,其实胸中才华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哪像这位沈公子,吟诗作对信手拈来&hllp;&hllp;这等才华横溢的学士,哪怕只去的寥寥数人,今年的兰溪会就未必见得比往年差了!

    当下,苏坦妹急忙答道:&ldqo;既然公子有心前去,小妹自然求之不得。&rdqo;

    沈子成微笑道:&ldqo;如此,请苏姑娘在苏州逗留几日,待小生办了路引之后,与苏姑娘同去兰溪可好?&rdqo;

    苏坦妹点头答应,留了客栈的地址给沈子成,便起身告辞了!

    许芝兰一直不敢多言,她见苏坦妹的气派便知道来头不小,生怕自己说错话丢了相公的面子,看苏坦妹离去之后,急忙问道:&ldqo;相公,你什么时候会作诗了?去兰溪做什么?咱们不是要做生意赚钱么?&rdqo;

    沈子成哈哈大笑,轻轻在许芝兰吹弹可破的脸上捏了一下:&ldqo;傻丫头,你相公去兰溪正是为赚钱去的。至于作诗&hllp;&hllp;额&hllp;&hllp;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将来慢慢的告诉你!&rdqo;

    许芝兰俏脸绯红,急忙低了头去后院做午饭去了。

    说来也巧,苏州城的雪洋洋洒洒下了两天,待得沈子成的路引办下来之时,大雪也已经停了。许芝兰不放心相公一个人出远门,说什么也要跟去,许长河见打行暂时没有多少生意,干脆便叫许勇武和许英武兄弟一起前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沈子成便租了两辆马车,让她和苏坦妹坐在车里,自己和许家兄弟坐了另一辆,一行车马径直奔浙西去了。

    这一路上并不好走,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到了兰溪。可是刚到兰溪,沈子成便一头扎到客栈,闭门不出。宋濂与苏坦妹相会之后,听闻沈子成的两首诗作,钦佩不已,两次亲自去客栈登门拜访,却都吃了闭门羹,沈子成托言身体不适,要好生静养,每次都是让许芝兰将宋濂和苏坦妹打发走了。

    &ldqo;相公,来了兰溪两日了,这儿也来了一些才子,为何你不去和他们诗文会友呢?&rdqo;一大清早,许芝兰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帮沈子成脱去鞋袜,试了试水温,将他的双脚按在水中,轻轻揉了起来。

    &ldqo;哦买疙瘩,爽&hllp;&hllp;&rdqo;沈子成闭上眼睛忍不住叫出声来。

    &ldqo;相公,你说什么呢?&rdqo;许芝兰不满的撅起嘴来,她只道是沈子成纨绔子弟习性发作,到了兰溪只是玩乐来了。

    沈子成享受着热水泡脚,佳人足疗的快感,闭着眼睛低声道:&ldqo;洗完了脚,相公就带你出去,不过不是和他们诗文会友。是带你去找找赚钱的路子!哦&hllp;&hllp;用点力&hllp;&hllp;&rdqo;

    沈子成可不是来这儿享乐来了,到了兰溪的前两天,天气恶劣,细雪纷飞。沈子成料想出门也没什么收获,又怕和宋濂、苏坦妹这样的大才子大才女交流多了,暴露了自己&ldqo;古代文盲&rdqo;的本来面貌,是以索性带着许家兄妹住在客栈里不出去。

    今天艳阳高照,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客栈大厅里早已坐满了人,吃着早点,天南地北的闲聊。沈子成要了些糕点稀粥,带着许芝兰坐在大厅里吃喝起来。小二哥忙前忙后,沈子成瞅了个空,唤过小二来问道:&ldqo;小二哥,我是外乡人。初来兰溪,却不知兰溪有哪些地方景色最为秀丽?&rdqo;

    小二嘿嘿一笑:&ldqo;客官,来兰溪就对了。咱们兰溪有八景,最出名的就是兰江了,当年青田刘大人就在兰江边上买了一处园子。客官,您去那瞅瞅,包您喜欢!&rdqo;

    沈子成从钱袋里摸出十来个铜钱,塞到小二手里:&ldqo;除了刘大人的园子,可还有什么景致?&rdqo;

    小二得了这份赏钱,说得着实详尽:&ldqo;这兰江确是兰溪最美的地方,沿兰江边上,酒楼妓院为数不少,要说风景好,当属&lsqo;醉风楼&rsqo;了!&rdqo;

    &ldqo;那是何地?&rdqo;沈子成追问道。一旁许芝兰却红了脸,只道又是那些烟花风尘之地,想起沈子成当年的恶名,一时间面红耳赤,可是相公问话呢,又不敢出言打断,只得低着头闷声不语。

    &ldqo;客官您有所不知,那醉风楼是个酒楼,说来也奇怪,这酒楼位置极好,位于江边,兰江风景尽收眼底,可奇怪的是生意却是极差。听说店主有意将醉风楼转卖,只是&hllp;&hllp;&rdqo;小二哥又收了口。眼巴巴的看着沈子成,他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虽然年纪不算大,也见得人多了,看沈子成的模样,八成是来兰溪做生意的。小二自然知道讨要赏钱的要诀。

    沈子成微微一笑,又塞了几个铜钱过去。

    小二接着说道:&ldqo;也有人觉得醉风楼挺好,可那醉风楼五年之内转手两次,每位掌柜都是做了赔本买卖,私底下有人说是醉风楼的风水不好,不旺财。所以,店主虽然想卖,现在却无人想买了!&rdqo;

    沈子成心知明朝之时,风水之说极为盛行,大到豪门贵户,小到寻常百姓,对着风水一说都是极为看重。要是真的谣传这醉风楼的风水差,只怕是很难出手。

    &ldqo;多谢小二哥!&rdqo;沈子成转过脸来看着许芝兰:&ldqo;这风水,你可信么?&rdqo;

    &ldqo;如何不信?&rdqo;许芝兰自幼便听人说风水命理,许家做打行的,更是烧香拜佛,小小心灵自然觉得是有道理的。

    沈子成点点头:&ldqo;走,跟我去醉风楼看看!&rdqo;

    兰溪有八大美景,素享&ldqo;七省通衢&rdqo;之誉。&ldqo;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rdqo;,&ldqo;明月洲畔琵琶响&rdqo;,&ldqo;晚来渔唱满江城&rdqo;,描写的都是兰溪景色。若是在夏日之时,江上画舫弦歌,岸边商贾云集,独具吴越风情。虽然如今是冬日,可兰江边上依然热闹非凡,客似云来。沈子成领着许芝兰,沿途欣赏着兰溪景色,一面朝江边走去。

    离得远远的,沈子成便看见一栋酒楼,高约三层,飞檐翘陡,气魄非凡。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ldqo;醉风楼&rdqo;。

    沈子成快步走到醉风楼的门口。忽然听见楼里传来一声怒喝:&ldqo;你吃过鱼吗?糖醋鱼本就不能做的太咸&hllp;&hllp;&rdqo;

    沈子成抬头望去,只见大厅里,一桌客人围着个厨子,气势汹汹正在叫骂。看样子像是嫌他的糖醋鱼做的太咸。

    一旁掌柜的急忙跑了出来:&ldqo;各位客官息怒,这就重做,重做&hllp;&hllp;&rdqo;

    那几人像是怒火中烧,不依不饶的骂了几句,这才坐了下来。沈子成看得暗暗摇头,正要走进去,忽然身后蹄声响起,一辆驴车赶到楼前,看样子车上拉的都是新鲜蔬果和鸡鱼肉蛋之类的荤菜。

    店里伙计急忙跑了出来,帮着车夫一起将菜卸下,从侧门抬到厨房去了。

    沈子成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转过脸来看着许芝兰,说道:&ldqo;这醉风楼可不是风水差,它若是不赔钱,只怕是天理难容!&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