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旭在神仙谷居住的这段时间内,不仅将一些修炼之道上的经验方法倾囊相授,也向木涯子讨教了不少武功技法。同时也从他那里了解了许多修行界中的常识。
说起这修行界中的常识,王安旭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虽说他拥有青云子所留给他的记忆。但受修为影响,他自己真正掌握的少之又少。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木涯子虽说修为不高,但论见识而言。绝对算得上是修行界的老前辈了。他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才把修行界的常识全部告诉了王安旭。
经他这么一说,王安旭才了解到这修行界的种种常识。
原来在先秦之时,是没有修行界这个称号的。那时的神州大地上不仅门派众多,而且龙蛇混杂。可以说是混乱无比。直到秦朝建立后,由于秦始皇信奉长生不老之术,便开始大量招揽方士,使得修行者们大量进入凡间,滥用道法,最终影响到了国家的气运。不仅导致人间灵脉受损,还影响到了修行界的各门各派,使得修行界的理念发生了改变。由原先的各自为阵衍变成了结盟。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逐渐形成了正道、魔道、旁门左道、妖道、佛道等诸多联盟。
自从组建好这些联盟以后,修行界便少了许多纷争。又因为修行者的世界和凡人相互隔绝。所以,修行界这个称号也真正确立起来。
木涯子还告诉王安旭,若是以后想要找寻同道中人,还是应该去坊市中寻找。所谓坊市,就是修行者们交易的地方。坊市一般都会开在旷野无人之处,并用阵法将其护住,防止凡人误入。修行者们要进去必须用传音符通知一声才能进去,因为要防止邪恶之徒扰乱。所以进坊市之前必须验明正身。王安旭听后自然是目瞪口呆。
王安旭在木涯子这里住了十来天后,便辞别了木涯子,开始继续游历。虽然也游历了不少地方,但已经是索然无味了。一想起木涯子跟他诉说的那个神秘的修行界,他就有一种想要立刻见识上一番的冲动。当然他最后克制住了,且不说他如今的修为只能蒙一下修行者,论起打斗来,就连普通的先天养气境修士都打不过。他想还是应该蛰伏修炼上几年,等到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后,便可以进入修行界了。
他心中有了计划,自然感到轻松了不少。所以又转了两个地方,便返回了杭州。准备先将功课温习上一遍,以应付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的乡试秋闱。
六月的杭州天气还是很燥热的,王安旭害怕母亲中暑。特意从市中买回冰块放在家里。王氏也很少出门,在家里为王安旭缝制着秋天的衣物。至于王安旭,只是将那几篇日记送入提学衙门后,便在家里闭门谢客,谢绝了所有同年的邀请。开始过起了半读半隐的生活。其他人也知道他用心于此,也就不便打扰。
乡试作为国家级考试的首场,无论从其规模、程度、性质等所有层次上都要比前几次科举考试严格得多。就单从过程来说,为了避免作弊行为,考生要在考试的场所――贡院进行为期三天三夜的封闭式考试。也就是说,这三天时间,无论是答卷还是休息,都必须呆在由官府指定的地方。这个地方又被称作考号。说起考号,又被称作号舍。起其由来已久,早在洪武初年,就规定“凡应试者皆入号舍内,除出恭外,不得擅自离开号舍。违者逐出考场,不得再考。”可见其严恪程度。
一个月转眼而过,从四面八方赶考而来的秀才们早已将杭州城中的所有客栈旅店挤得满满当当。虽说距离考试日期还有一个月,但如果等到考试前几天才来,恐怕就只能睡大街上了。相较之下,杭州本地的考生们却不用受罪,这也是居住在省会城市中的便利之处。王安旭一大早便和几个好友相约去了南市,购买考试所用的一切用具。虽说早就听前辈们说起过乡试考试所要用到的东西很多,但是真正去买才知道原来乡试所需的物品太多了。看着那一大堆的东西,王安旭苦笑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难怪听那些前辈说起买考具时,一个个脸色古怪。没想到需要用到的东西如此之多。想高考时也没这么麻烦过,真是让人头疼。”
一旁的沈辰见他神情有异,不由的问道:“安旭,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王安旭叹了口气说道:“星卓(沈辰的字)兄,我只是感叹这考试的不易。”说完,从箱子中拿起一扇门帘。苦笑着说道:“就说这些考试需要用到的东西,没有前辈们的指点。还真不知道它们的用处呢。”
沈辰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只要参加考试,就必须在里面带上三天三夜。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恐怕到时候会影响到考试的结果。又有谁敢怠慢呢?”
王安旭点点头说道:“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功成名就。若是因为小小纰漏,所造成的损失可难以估量。”
沈辰也点头道:“不错,你看这些考试用具。除了笔墨纸砚、字圈烛台外,还要携带餐具、食品、门帘、号顶。被褥、洗浴等诸多用品。甚至还要准备药品。真是琳琅满目,可称得上是行路旅行,居家安生的必备之物了。”
王安旭看了看他,问道:“你要说其他东西我都可以理解,但是这门帘、号顶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考试之处还需要这些?”
沈辰哂笑道:“怎么不需要。这就是你没经验了。为了监考方便,那号舍是没有门窗的,整个朝南一面空空如也,不仅利于考官监考,也方便蚊蝇蜂拥而至。”看到王安旭皱起了眉,他嘿嘿笑道:“而且这个季节晴天烈日当空,雨天则大雨滂沱,你要是没有遮挡,保准得蚊叮虫咬、水深火热,怎么考试?”
这时旁边有位同年插嘴道:“必须带门帘,而且得是油布的才行。”
沈辰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没错,不过你可知道号顶的用处?”
那个同年显然并不清楚,讪讪的说道:“这个,还真不清楚。”号顶就是指用一方油布。两头缝上竹棍。看起来像是一卷旗幡。谁也不清楚这怪模怪样的东西用处是什么,但是那些前辈们可是特意要求几人一定要买到。王安旭和其他两人在购买的时候,原本想问一下的。但因为当时购买人挺多的,怕被人群挤散了。所以没来得及询问。
沈辰扬扬得意的说道:“还好我有心,暗中问过前辈们。”
王安旭几人一停顿时一起转过身,红着眼睛,不善的看着他。
沈辰讪讪的说道:“几位仁兄,怎么啦、莫非我脸上有花?”说完,自恋的摸了摸脸。
未等王安旭说话,有一人说道:“好啊,知道了还不告诉兄弟们。几位仁兄,我们该如何罚他?”最后一句是对王安旭等人说道。
“让他请客!”
“去品香楼。”
“不,去望月楼。”
这时,有人看到王安旭没说话,便问道:“王兄,你觉得呢?”
王安旭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杭州城最贵的酒楼四海如意楼去了。”
“好主意。”
“对,就去那儿。”
沈辰苦着脸,望了一下众人,只好说道:“好吧。”
最终在沈辰无奈的语言下,众人饶了他。他也将那号顶的用处说了出来。
原来,所谓号顶。自然是和考试所用的号舍有关。原本按照惯例,号舍的大小尺寸因该是宽三尺。深四尺。后墙高八尺。前沿高六尺。不过只有早年间地老号合乎标准。后来成化和正德年间两次扩建。承建地地方官均偷工减料。私自缩小尺寸。使本就小小地号舍。广不容席。檐齐于眉。在号舍中有两块木板,用于答卷和休息,又被称作是号板。在号舍的左右两边墙上,离地一尺五寸高和二尺五寸高的地方,分别留有一道砖缝,名叫‘上下砖托’。每块号板是一寸八分厚,正好可以插在砖托里。如果将两块号板都放在下面那一道砖托里面,合起来能够铺满号舍,就变成了一张床,铺上被褥便可在躺上去休息。若是不睡觉要答卷地话,就可以将靠外面的号板挪到上面的砖托上,便又变成桌椅了。两块木板而已,便可根据坐卧、写作、饮食等不同需要进行任意组合,真可称得上是功用齐全,一板多用了。
听完了他的话,王安旭心中想到:“原来这乡试有如此多的窍门在里头,这也难怪,古往今来,有多少莘莘学子为了鱼跃龙门,光宗耀祖而进到这里来;无论考试的环境有多么恶劣,总会有无穷的智慧为此而产生。千万不要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啊。”想到这里,越发坚定了他的信念。因为他知道人生的又一次挑战已经来临了。他必须乘风破浪,才能赢得这次胜利。
当王安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时,天色应经暗下来了。他刚将东西收拾好,便有人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