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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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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旧事不重提 ( 端午加更)

    //7kankan.com//    “也许是你不敢想。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尹文衍泽的声音淡得足能随着薰烟散去。

    “想什么?”延陵易难得对他的话起了兴致,随之问上。

    “想公仪侯心中…那个久念不忘的女子不是他的枕边人,而是作古多年化了清灰一捧的延陵瑶锦。”他是以予她描绘出了那场景,以情解此心结才是要领。陈年枉死的姑奶奶是含着得不到公仪之爱的怨怼,那么许多年之后,延陵瑶锦确是得到了。那笔乱账,该是清了。只巧合的是,故事里不幸的人皆是女子,又都是延陵的女儿。所以才要延陵易一次又一次的放不下,不愿相信便是执着,她持着延陵姊妹得不到公仪之爱的执念,却从不去想,为什么偏偏延陵得不到。或以不是得不到,而是早就得到了,却因人的执念隔了九尺黄泉,化了天上人间。

    延陵易愣下,复又皱起了眉,如是这般想,头便要做疼了。

    “这世上…或许真有值得爱上一生的女子。”尹文衍泽润着浅笑,眉间眸深,皆凝着明色,“也真的会有爱了一生的男人。不是上古传说,不是民间戏文,是在身边,亦是你刻意不去看它。”

    “还好。”说至凝重时,他仍是恍惚笑了下,随口道。

    “好什么?”

    尹文衍泽淡淡回了眸子,细细将她看了一遍,唇勾勒出笑:“还好我不姓公仪。(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她忙撤了自己的视线,分不清他是否又在做戏,装出一脸关切的模样介入到延陵家的琐事。只他说的那些,并不全是编排捏造。她的身边,是有那般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叫延陵沛文,女子名公仪易眉。

    她又想起了那个叫公仪易眉的女子,她和延陵眉的名字皆是取自她。就是那么一个疏冷清淡不争于世的传奇女子,的确有资格要他延陵沛文爱得失魂落魄。

    延陵易从来知道,父亲心中藏着一个女人,只那女人并非守于他身侧,反是几十年不得相见。她是漫步于他笔下墨中,流晃在他眸眼深处的女子。父亲爱得不是嫡夫人澹台,也不是一朝鸣天做了舒妃的姬妾舒氏,而是那个与他白首偕老是生无可能死亦做不到的女子。她是骨子里流着公仪血脉,便要生生世世与延陵隔山相望以水为阻。

    家训门规之前,是他止步了,他终没能如瑶锦姑姑迈出那一步,只能用那个叫易眉的女子填满一生的记忆。

    然他至死都仍不忘的女人,为了他终身未嫁。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尹文说的对,是巧合,看似悲凉凄婉的皆是女人,男人凉薄负心的另一面,却无人看的到。

    转日清晨,延陵易又是四更起,照旧亲手布置了姜氏的晨膳,再于姜元钏人前被挡了回去。由西苑回了正院,尚不及用膳,便又匆匆调了碗玉燕羹蒸上。贤儿知道她是在给延陵小姐置膳,碍着自家主子是个要面子薄脸皮的才未吱声。

    延陵眉于厢房软榻上醒了许久却不起,这套小园子静,她也是难得平心静气下来。再抬眸时,见门处映出那素衫轻带的身影,才是咬了唇,轻阖目。

    延陵易依着她床榻缓缓坐下,手边持了温热的羹碗,沉了半晌道:“趁羹还热着,用了吧。”

    “用不下。”延陵眉未抬眼,随口应了。

    “轿子备在外边,身上利落了,便回了吧。”延陵易倒也不坚持,直接推了碗于案头,声音故作了寒洌,端起了大姊架子,“要丢人回府去。这是个什么地方,由不得你造次。”

    “只我离经叛道丢人现眼吗?”延陵眉咽下一吐沫腥气,喘着笑,“延陵易,你也别装出一脸无关紧要。眼下不是你痛痒着,你是无谓。我是丢人了,可你那时也没存下多少脸面。我如今这条路,别说你未走过,你是走不通,不是你不想走,是那男人不要你!”

    指尖微颤,延陵易挑了眉看她,眸底全是冷意。

    延陵眉猛地抬眼,迎了她目光,走到这一步,她是全不怕了。眼瞳泛着红肿,胀得酸紧,她笑得略显狰狞,泪哗哗地落:“别说你没痛过,你不也是人嘛。你不是也是求了男人带你走吗?同是私奔,偏我就不可以。你拍着良心说句话,你与我有什么不同。文佐尘是不肯与你奔逃,可公仪他要我,他是不会负我啊…延陵易,我从未开口求过你,如今我是什么都不求了,只你让我跟了他吧。”

    延陵易抽回了袖子,吸气惨笑了摇着头:“小眉,你是逼不了我。借着文佐尘说话也逼不了我。”说着一推案头即是起身,眸光向后掠去,猛地撞上帐帘外立着的尹文衍泽。他袭着青衫挨着窗侧站着,因那衫色帐色太过接近,她才是久未发觉到身后停了个人。

    额头紧得有些刺痛,风打到额上更是痛。

    延陵眉方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只这情景除了讪讪垂头再不能做什么,多言一句都是错。

    尹文衍泽的眸子恰落在延陵易双眉之间,他竟有些惊讶这由人揪出了旧情,她确也未尴尬,就那么静静地由着自己凝着。不开口,不解释,连习惯性的皱眉都没有。

    “看够了吗?”良久,延陵易开了口。

    尹文衍泽虚了眼,扯出一抹笑色:“看不够了还…”

    她是没心情同他大眼瞪小眼,绕过他肩头,即是要走。反被他擒了腕子,故作轻松道:“下次再逃奔,求我才是。我带着你。”

    延陵易皱了眉,抽了自己腕子出来。她是看不得他一脸笑侃的模样,尤是在他那番笑之下,自己的嘴脸竟憎恶了。

    ……

    醉风楼,几年前还是延陵易常会来买醉的去处,只今日,她是等人。

    桌前温酒已凉,她有许多年滴酒不沾。是有多少年了?好像自那个能陪自己彻夜痛饮、哭笑至天明的人弃自己而去后便再未饮过。

    喝酒,伤胃伤脾,亦是伤心。

    半盏窗开,她迎着柔风,一手抬起落了额眉,淡淡揉着。

    三年了,她瞧着那对街巷落的柳梢,是青了黄,黄了又青。却忘记了痛是什么滋味。求而不得,得而又失,忘而不遗,遗而又忆的痛,是真的离自己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