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听接警处的刘羽说楼下大门口停了辆军牌车,号段牛得吓死人。走出派出所大楼,就看到了刘羽说的那辆车子肆无忌惮地歇在禁停标志旁,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在打电话。
我正要绕过车子,门开了,里面的人将烟拧灭在烟灰缸里,丢下“上车”这两个字,又忙着去接电话。我看看四周,就我靠得近,显然是在跟我说,顿时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那人斜过眼瞧了瞧我,对着手机说了声一会就过来便挂断了电话。他摘下墨镜拿在手里晃来晃去,一双极精神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近看,果然是比电视上漂亮。”
我就上过一次警法的节目,露了几秒钟的脸,怎么搞得全世界的人都认得我一样。本想拔腿就走,他后面接了句:“哎,我是在臻的朋友,有事找你。”
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我自认招架不住,赶紧躲进车里说:“我不过是撞花了他们的车,该赔的都赔了,到底还想怎么样?别跟我说那些钱不够,那些车子肯定是上过保险的。”
他打手势制止我劈头盖脸地责问,“郑警官,该糊涂时就糊涂,不然叫别人怎么追你。”
我一脸谨慎地看着他。
他乐道:“别人看到我们再冷的脸都要捂热了贴过来,你倒是挺希罕的。认识下吧,党杰。”
党是个稀姓,印象中,某军区副政委就姓党。
我幡然醒悟,“是陆律师介绍的?”
这个问题可能会显得我很矬,不过反正老妈已经做了件丢人的事,我也不介意在这上面丢人到底。
“算是吧。”他眼瞅着窗外,答得漫不经心。
我暗地腹诽: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跟这些盛气凌人的“天之骄子”打交道,总得小心翼翼地看他们的脸色,否则一不留神踩到他们的尾巴,不知道有多麻烦。
我赶紧说:“麻烦代我跟陆律师说一声,我谢谢他的好意。”
见他不睬我,我伸手去开门,哪知嗒一声,锁扣上了。
他笑了笑,是那种逗着你好玩儿的笑:“只是吃个饭,不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他的激将法还真是用对了地方。
我坐直了身子扣好安全带。
车子驶上大道他才看着倒视镜跟我说话:“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想到当警察的?”
我反问:“当警察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不太爽的我态度,他后来就不怎么吭声了,只是一味的开车,速度很快,远远超过了路限。照他们的话说,在北京,拿特牌还把车子开得跟蜗牛似的那是一种耻辱。
结果被带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十几平米的大包厢里,男男女女喝着酒、打牌、唱K,热闹得一塌糊涂。
党杰先进门,我在后面瞻前顾后,心想这可不是吃个饭这么简单,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撒腿走人,有只手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姿势踉跄地进去了。
里面的人纷纷侧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