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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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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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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静心回想着回家的情景。
    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虽说和爹和娘吵过、闹过,但是亲情却是永远无法割舍。打断了骨头,但筋还连着,一个月没见家人,特别想念爹和娘。她想起小时候爹驮着她赶集上店的幸福光景,想着和娘一起到姥姥家的愉快时光,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氛围。想到这些,她想回家一趟,更重要的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嘉良了。一个月来,人在古岩,心却留在了上岭,留在了嘉良的身上,嘉良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牵动着她的心。
    来到家,老远就看见哥哥穿着灰色风衣象窜天杨那样笔直的立在门口,她感觉哥哥的动作特别的滑稽好笑,又好象是有些夸张的意味。走近了,她突然感觉哥哥身上的风衣特别的熟悉,好象在哪见过,到了哥哥身边,她才想起来就是自己给嘉良的买的那身。
    这时静心才豁然明朗,她才想起嘉良从来就没穿过自己给他买的风衣,并且自己放在嘉良那的那身,嘉良也没提过。她绕过哥哥,直接跑到了娘的屋里,在娘的衣厨里她果然找到自己放在嘉良那的风衣。
    她一下子什么都明白,怪不得当初本来好好的,嘉良为什么提出要和自己分手,她知道娘的为人,也清楚哥哥的个性,她相信娘和哥哥一定是背着自己找了嘉良,所以嘉良才会那样的表现。
    委屈的泪水顺着眼颊流了出来,她发疯似地冲出屋子,来到哥哥身边把风衣从哥哥的身上扯了下来。
    高静敢被妹妹的举动吓傻了,喃喃地说道:“你做什么啊?这刚来家,我又没得罪你这个大小姐,你拿我杀什么气啊?”
    静心根本不理他,一边扯着风衣,一边大声吼道:“这风衣是我为嘉良买的,怎么穿在你身上?”
    这时候高静敢才知道妹妹发火的原因,死皮笑脸地说道:“我说小妹啊,你可不能狗咬吕动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可全是为了你好吗!你想想那个穷屁当老师的,有什么好啊,哥哥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吗?”
    “当老师的怎么了?我都不嫌弃,到你嫌弃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总之,我不同意你和姓许的来往,再看见你他在一起,我非得找人打断他的狗腿不可。”说完,气势汹汹地扬长而去。
    听到儿子和女儿的争吵声,高树林老婆从院子里跑了出来,一边把静心拉进院子里,一边小声嘀咕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不能小点声,还怕人丢的不够吗?你说说,我们家哪个不是为了你,你哥说的对,他一个小当老师的,有什么好的,你看你在县城随便找一个也比他强万色。听娘的,别再理那姓许的,我听你二婶说,那个叫什么周克强的就不赖,听说人家又蛮喜欢你的,你不好意思,我抽空找你二婶说去。”
    听了娘的话,静心满肚子的怨气就象即将爆发的原子弹,一下子找到了发泄了对象,她忘记了眼前这个势利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亲娘,吼道:“要嫁你嫁,我不嫁,除了嘉良,我谁也不嫁!”吼完,撒开腿向庄里跑去。
    静心娘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驯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呆呆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等静心跑出了老远,她才想起上次静心到龙潭水库的事,她怕女儿想不开,在后面急忙喊道:“你去哪啊?小祖宗。”
    跑出了老远,听到娘的叫声,静心才意识到自己的出言不逊,停住了脚步,檫了檫眼泪,回过身来,对娘说道:“娘,我想回去了,我回学校了。对不起了,娘。”说完转身就走。
    她先到了嘉良家,本来以为嘉良周日该回家的,但是许大妈告诉她嘉良这周竟然没回家,许大妈看见静心眼圈红红的,诧异地问她怎么了。静心说没什么就走了,许大妈一直把她送出老远,才不放心的回去。
    静心来到公路,搭了一辆便车来到上岭中学,但嘉良宿舍的门是铁将军把门。自从张辉走了之后,学校就没安排人住进来,因此,嘉良现在也有了单身宿舍。最近,随着和静心感情的升温,两个人频繁来往,只要有空,不是嘉良去古岩,就是静心到上岭来,嘉良专门给静心配了一把宿舍的钥匙。
    打开门,静心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床头边看边象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得盼望嘉良回来,但是,一直等到中午嘉良也没回来。她到传达室问丁大爷嘉良去了哪里,在她起身的时候,看见嘉良有几身衣服放在枕头边还没来得及洗。她感觉能替嘉良做点什么,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是自己心灵上最大的满足,于是愉快的把衣服收拾一下,拿到水槽边洗了起来,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轻松地哼着曲子,在家争吵的烦恼早抛到了九霄云外。洗完了,她宛如女主人一般又嘉良把屋里彻底整理一遍,才满意地来到传达室,但传达室也没有人,只到下午,丁大爷才赶回来。丁大爷告诉她,嘉良到县城听课去了。
    听说嘉良去了县城,静心马上辞别了丁大爷,想立刻就飞回县城。她一种预感,预感嘉良去了县城一定去找自己。经过这一阶段的相处,静心感觉嘉良也已经离不开自己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她也相信自己的付出不会没有收获的,从每次在一起,嘉良脉脉含情的眼神,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彼此内心深处的息息相通,静心就知道嘉良已经被自己彻底的俘虏,嘉良也成了二中的常客。二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了这个高傲的美丽女神已经名花有主,原先喜欢围着静心转的男孩子也灰了心,渐渐地离静心远了,慢慢的把目光放到别的女孩身上。
    虽然还有几个心怀叵测的已婚男子或不甘心失败的小伙子还有一丝奢望,但当高大帅气的嘉良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立刻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透不过气。他们发现自己在这个乡镇中学的普通教师面前是那样的渺小,就象拳击运动场上的拳击手,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而且是天和地的悬殊。他们仅有的一点奢望也象冷透气的炉灰,是彻底的死了心。
    回到二中,临宿舍的小姐妹告诉她,嘉良来找她了,而且找了好几遍。小姐妹们既羡慕,又有些嫉妒,不依不饶地逼迫静心买喜糖给她们。原先萦绕在静心心头的烦恼随着嘉良的来过象一阵浮云,被风儿轻轻吹过,她愉快地答应了小姐妹们的请求,到二中门口的商店买了一大包的糖果,见者有份。
    小姐妹们一边吃糖果,一边夸奖静心有福气,找了嘉良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几个平时比较开朗的姑娘还和静心打趣说要和静心搞一次竞争,逗的其他几位哈哈大笑。听着伙伴的议论,静心心里幸福地乐开了花,在家中的烦恼被吹散的一干二静。
    这天,静心刚上完课,临宿舍的小姐妹跑过来告诉她,在宿舍门口有人找她,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静心以为是嘉良,象脱笼的小鸟,幸福而激动得向宿舍飞去。
    到了宿舍门口,看到的却是娘。委屈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怕人看见笑话,硬撑着没让泪水流出来。虽然和娘因为嘉良的事情产生了很深的隔阂,但娘的到来,亲情让她对娘所有的误会全部瓦解。她连忙把娘让进宿舍,进了宿舍,静心再也坚持不住,趴到娘的怀里,低声哭了起来。
    看到女儿伤心的样子,高树林老婆感觉是既愧疚,又后悔,但愧疚归愧疚,一想到嘉良家破烂不堪的家境和儿子与女儿将来的幸福,她的心马上又硬朗起来,拍拍女儿的后背,说:“都当老师了,还哭。把眼泪檫檫,咱娘俩说说话,等一会我还要上你二叔那。”
    静心顺从地把眼泪檫干净,让娘坐到床边,问道:“娘,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想你?那天看你伤心的样子,你爹和我都放不下心,今天专门来看看你怎样了。”
    静心歉意地说道:“娘,那天我真不应该冲你发火,我错了,娘。”
    “知道错就行了,其实,娘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人家农村的女老师都上县城找对象。你一个二中的老师再找个农村的孩子王,让你爹和我的脸面朝哪放啊?再说了,嘉良这孩子是不赖,但是,你看看他的家,穷的叮当响,他二哥又出事了,以后你跟着他还不苦一辈子。听娘话,忘了他,在县城找一个。”
    听了娘的话,静心默默地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初春的阳光暖洋洋得照射进窗内,温柔得洒在静心的身上,象母亲温柔的手抚摩着她。小草儿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迎春花儿迎风开展,鲜艳得直逼静心的双眼。
    外面是那样的平静,可是静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知道,爹、娘,还有哥哥都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嘉良已经深深得烙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融合成她身体不可割离的一部分,如果硬从身上割下去,那就是剜了她的心。
    站了老半天,一阵凉风拂面,让她原本混乱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许多,她轻轻地关闭窗户,走到娘的身边,果断地说道:“娘,我都想清楚了,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能离开嘉良,娘,你和爹说,就成全我和嘉良吧。”
    “嘉良家那么穷,将来你和他会受一辈子罪,到时候你也不后悔?”高树林老婆质疑地盯着静心的双眼。
    “我不后悔,我想好了,嘉良做乞丐,我也会陪着他一辈子。”静心果断地回答道。
    看到静心态度如此的坚决,高树林老婆失望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必须和静心摊牌。她双手一摆,说道:“静心呢,我可跟你说了,你和嘉良的事,你爹也是竭力反对,你爹说了……你爹说……”
    “我爹说什么了?”静心急切地追问道,她真诚得希望能从爹那了寻求一份资助。
    “你爹说,嘉良要想娶你也行,但最起码,他要拿出一百万的彩礼,要不,他就不能成为我们高家的女婿,你也就不是高家的女儿。”
    血“轰”的一声充斥静心的整个大脑,她惊讶地看着娘,感觉眼前的娘是那样的陌生,她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大脑里一片空白,心里一阵灼疼。各种各样的思绪混乱的冲撞着静心的大脑,她本来认为能从爹那里寻求一丝资助,这么久,她和嘉良的事,爹几乎很少发表看法,但是娘的话相当于宣判了死刑。一边是割舍不断的亲情,一边更是无法割舍的爱情,该何去何从,的确让这个沉醉在爱情里无法自拔的少女揪心,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默默的念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连娘怎样走的,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只记得临走的时候态度严厉地撂下一句话:“该怎么做,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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