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是东海省北部古城,几年前还和古岩县一样是个小县城,但这两年却飞速发展,早已经变成了东海省北部的一个著名的经济重镇,与古岩不可同日而语。嘉良和静心先到书店转了一圈,嘉良买了几本书,到书店是嘉良到城市必去的地方,去了只要身上有宽松的钱就一定要买书。
转完书店,他们一起来到欣欣服装步行一条街。在一家服装店内,在一件款式新颖的男式风衣前静心停了下来,问卖服装的小姐:“小姐,请问这身风衣多少钱。”嘉良以为静心是给他哥哥高静敢买的,也跟着停了下来。
服务员见来了生意。热情地介绍道:“一看小姐你就有眼光,这身啊,可是外国进口的毛料风衣,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是给这位先生买的吗?你看这位先生,风度翩翩,配上这身风衣,那一定是绝配。鲜花送美女,宝剑赠英雄,我看小姐识货的份上,四百元打五折吧,三百八十元,不赚你钱了,谁叫小姐你这样漂亮,先生这样潇洒的。”
“什么,三百八十元?八十元还差不多。”嘉良在旁边张大了嘴,是啊,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三百元,这件风衣比他一个月工资还高。
“什么,八十元,你当我是卖破烂的,这可是正宗的进口货。”服务员不屑地瞥了嘉良一眼。
“走把,我们到别的地方转转。”嘉良拽着静心的手向别处走去。
“一看就是穷教书的,买不起,你就别问价格。”冲着两个人的背影,服务员大声地咕哝着,生怕两个人都听不见似的。
嘉良知道这是服务员惯用的伎俩,怕静心上当,想拉着静心抓紧离开,但静心还是听见了,猛地转过身来,冲着服务员吼道:“穷教书的怎样,没有穷教书的,哪有我们社会今天的发展。不就三百八十元吗,我买了,来,嘉良哥,你试试,看合身吗?”
嘉良这才知道,静心是要给他买的,急忙说:“我不要,我不要,我怎能要你给我买东西啊?”
但是服务员早就满脸堆上灿烂的笑容,夸张似地恭维着静心:“一看小姐就是爽快人,有眼光,有魄力。小哥啊,小姐可比你强多了,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你就别推辞了。你要是过意不去,你看我这有法国进口的女式风衣,和这身可是标准的情侣装,情侣吗,就得穿情侣装。象小哥小姐这样的情侣,那简直是天仙配,干脆,好人我做到底,送佛我送到西天,一客不烦二主,小姐买了那身送给你,你买这身送给小姐算了。两件原价八百,现价六百六,你顺我顺,大家都顺利,特别你们的感情是顺顺顺,顺上加顺。”
嘉良的脸立刻象紫红的茄子一样,心咚咚地跳个不停,一是因为被服务员说的感觉很腼腆,再则,几个月的工资除了给家里的,再加上个人的花消,已经所剩无几,现在的嘉良可是囊中羞涩,别说三百多元,身上仅有一百来元,刚才在书店买书又花去了二十多元。嘉良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静心看出了嘉良的窘态,赶紧从身上掏出钱包,取出七百元,神气的对服务员说:“打包。”
服务员忙不迭地帮着包衣服包好,一边不住地恭维着静心。
买完衣服,找个摊点吃了点饭,当然还是静心掏的钱,吃完饭,还是嘉良带着静心朝山里囤赶来。
走在路上,静心幸福地贴在嘉良的身上。嘉良却是心潮澎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感觉这个社会实在是太不公平,象自己这样一个大学毕业生,竟连一件象模象样的衣服也买不起。而事实上,既然有人卖,就说明一定有人买,那是谁在买呢?一定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穷教师。买的人应该是象静心的爹高树林那样的有钱人,或者是那些人民的公仆,吃喝嫖赌,都可以开发票,让国家给报销的官老爷们。什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国家是三令五申要重视教育,重视教育,难道就重视到这样的结果。连一个卖衣服的服务员都压根儿没瞧得起他们这些辛勤的园丁。一看你就是穷教书的,没有哪句话能比这句话还要辱没人,辱没那些日还没出就做,日落还要做的孩子王了!他的心在流血,他也恨透了教学这个行业,他发誓,他一定要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地位,改变自己的身份,那只有寄托于静心给他透漏的好消息,去考公务员。
同时,他更感觉对不起静心,连给静心买身衣服都买不起,静心如果跟了自己,那不是要跟自己寒酸一辈子。
说实在话,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上这个纯真可爱的女孩,但是他也越来越感觉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抓紧斩断和静心的关系,不是他不爱静心,而是他太爱静心。但是,嘉良坚持,爱就是要学会牺牲,为了心爱的人必须牺牲。现实,再一次让他下定决心,必须离开静心,越快越好。临时伤害她,从长远角度来将是保护了她。嘉良决定,到了庄头,一定向静心挑明,不管怎样,必须挑明,虽然这对于自己来讲,将是一种多么的痛苦的抉择,对静心来说,将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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