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从门房里走出来,迎上前开心道。
“小姐,您回来了?”
“恩,莫川歌他人呢?”
“哦!少爷一早出去了,跟您是前后脚儿。”
“他去哪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摇头,而后转眼看见从院子里走来的人,欢悦道。
“灵香姐姐,小姐回来了。”
端着炭盆的灵香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顿时丢下手里的东西,奔上前来,一把攥住了莫如的手。
“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早上才走的么?这大冷天的,怎么也不多穿些衣裳,看您这手冷的。”
说罢,灵香这才看见站在莫如身边的那个灵气十足的红衣少女,吃惊道。
“小姐,这是您在宫里的朋友吧?”
莫如刚想开口说明萨仁的身份,却不想萨仁先一步上前,笑着道。
“是啊!我叫明月,是莫如在宫里的朋友,我们很要好的。”
说完,她转头,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莫如,笑着道。
“是不是莫如?”
莫如无奈,点头,而后看着灵香道。
“莫川歌出门的时候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灵香摇头,而后恍然想起什么道。
“叶尚昨个似乎提起,煤城那边的矿上出了些事,也许少爷今天是回那边了也说不定。”
听罢灵香这话,莫如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失望有些着急。但愿他不是真的回了煤城,否则这一去怕就得十天半月,等他回来什么都晚了。
“小姐,别跟这儿说话了,太冷,走吧!进屋暖和暖和,灵香回头再叫后厨做些小姐爱吃的点心。”
“好啊!好啊!我也喜欢吃点心。”
莫如还没说话,一旁的萨仁又拍手叫了起来。
“灵香,你先带明月去房里暖和暖和,顺便给她准备茶点,我出门去商号问问,许是他们知道莫川歌的去向。”
灵香点头,萨仁也不推辞,挽着灵香的手,就朝院子里走去。
莫如出了大门,一转身,进了旁边的向府。
“笑笑!”
颂风站在门口的马厩旁正栓马,看见莫如走进门,惊喜的叫出声来。
正往后院走的向清谷听到那小子的呼声愣了一下,停了步子,转身便就看见了那个笑容温暖的少女。
“刚回来?”
莫如快步上前,笑着看一身甲胄的向清谷。
向清谷愣了一下,点头,而后眼眸温润,轻声道。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他说回来,而不是来。她每每到向府,他总是这样说,给她一种回家的感觉。莫如点头,而后拉着向清谷的手,快步朝后院走,边走边说。
“恩,有事。”
向清谷了然,二人快步走进了后院,进了向清谷的书房。
“给。”
莫如掏出那封信,交到向清谷手里,而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向清谷的书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往嘴巴里塞。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她还不忘一边伊呀呀呀的说着。
“振翔还说别了没有?”
尽管旁人不晓得她那些依依呀呀的话,但向清谷却听得明白。
莫如摇头,而后端起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顺下嘴里的食物,这才笑着道。
“他没说别的,你看信吧,看了许是就明白了。对了,今天你见着莫川歌了没有?”
向清谷愣了一下,而后摇头,淡笑道。
“也有信给他?”
莫如点头,补充道。
“他也是,整天东窜西跳的,想找他的时候却找不见人影,真叫人恨得慌。”
说罢,莫如起身。
“我得回莫府了,萨仁还在那儿呢。”
“萨仁公主?她跟着你来的?”
“是啊!粘好像一块糍粑,甩都甩不掉。”
莫如笑着说完,转身朝门外走。
向清谷跨步上前,低低道。
“我送你出门。”
回到莫府,就听小厮报说莫川歌回来了,莫如惊喜忙朝后院跑,她还没迈进那月亮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了莫川歌不耐的吼声。
“马上叫她给我滚!”
莫如皱眉,猜也猜的到,到底是谁惹着了他。几步跨进院子,看到灵香,萨仁和莫川歌三人站在门口,正以相持不下的姿势对峙。
“莫川歌。”
听见莫如的唤声,盛怒中的莫川歌忽而泄去一脸阴沉,宠溺的笑容挂上眉梢。
“你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的火儿。”
看见莫如,一旁那么满脸委屈的萨仁也惊动,仿佛见了亲人一般,奔上前抱着她哭起来。
“他是谁呀!这么凶!我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骂过我呢!”
“这个疯婆子是跟你来的?”
莫川歌也愣住,半晌回不过神儿来。
莫如苦笑,无奈点头,随后对着莫川歌低低道。
“是萨仁公主,大月国的公主。”
“还公主呢!说起话来活像个没有教养的……”
“莫川歌!行了,别说了。”
莫如也是无奈,对着莫川歌皱眉,歪了歪头。
莫川歌不忿的又看了看那个什么公主一眼,这才迈步朝屋里走去。
见莫川歌走进屋去,莫如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灵香,见她亦是脸色不好,心里笑得定是这个异国公主闯了祸。她点头,灵香明了,转身走了。
“行了,公主殿下您也别委屈了,奴婢的哥哥向来脾气很好的,万万不会无缘无故的与人不善,定是您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惹着了他是不是。”
萨仁停了泪,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如,不忿道。
“他是你哥哥?这还叫脾气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随便在屋里看看,他就又叫又跳的把我赶了出来,怎么是我惹着他了呢!”
“您是不是动了屋里的什么东西?”
听到莫如这话,萨仁气短,低低道。
“也没动什么,就是,就是碰掉了那个桌子上的一把破琴而已。”
莫如摇头,万般无奈,轻声开口道。
“琴摔坏了?”
萨仁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莫如。
“那琴是罕世孤器,当年为了买下它,莫川歌花了两万两黄金。你还说那琴是破琴,他能不气么。”
听罢这话,萨仁张了张嘴,而后气短的垂了头道。
“大不了我陪给他就是了。”
“公主,您忘了,我不是说过了么,那琴是罕世孤品,再多的金银都买不来第二把。”
听到这儿,萨仁才真的现出愧色,半晌道。
“大不了我道歉还不成么!那他也不用那样骂我呀!长这么大,就连我阿妈阿爹都没这样凶过我呢。”
“算了,公主,您还是别进去了,免得回头又受委屈。您在这儿稍等奴婢片刻,容奴婢跟哥哥解释解释,替公主说说情,回头咱们就回宫。”
萨仁点头,莫如这才迈步进门,看见坐在桌前傻乎乎的望着那断琴发呆的莫川歌,她失笑道。
“行了,别气了,萨仁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是你最喜欢的一把琴。”
莫川歌看着那琴,幽幽的开口,半晌不见神色转好。
莫如上前,握住他的手,低低道。
“最喜欢这把琴,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珍贵,只是因为它是你送给莫如的。不要紧的,琴虽然坏了,可你的心意没有坏,莫如还是会一样记在心里。”
莫川歌缓缓抬起头,看着满面笑意莫如,无奈的叹息一声道。
“坏都坏了,我还能怎样,总不能真的杀了那个什么公主泄愤吧!”
“你不气就好。对了,这个是振翔叫我交给你的。”
莫川歌接过信,而后抬头,有些疑惑。
“看了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
莫川歌看了一眼门外不远处的那个红衣少女,点头道。
“我明白。你现在就回去?”
“本来想多待会儿的,可是你跟人家公主闹成这样,看来她定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莫川歌不屑的看了一眼门外,而后拉着莫如的手,低低道。
“我还是那句话,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回家来。”
“恩。”
“告诉那小子,叫他万事谨慎。”
“好。”
莫川歌拉着莫如的手直把她送出大门,而后对着驾车的颂风道。
“路上小心。”
“少爷放心。”
坐在马车里,萨仁偷眼窗外那渐远的身影,疑惑道。
“他对你,脾气是挺好的。”
莫如失笑,而后道。
“莫如的哥哥脾气本来就很好,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怪只怪公主您做了让他生气的事,他才会对着公主发脾气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萨仁气短但还是不甘心一般的争辩了一句。
莫如淡淡的笑,没再说什么。那把琴确实来的不易,是他跑遍整个天朝,最后才在一个收藏古董的商人那里高价买回的。她还记得,那一天,他把琴放在她面前时,她有多高兴,而他又有多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