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雪下越下越大了，莫府的后院里一个清秀的身影正在屋前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清晨，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灵香才惊起奔了出去。
看着浑身是泥的莫川歌抱着那个人事不醒的娇小身子匆匆走来，灵香急急道。
“少爷，小姐她？”
“快去叫人准备热水！”
莫川歌厉声命令道。
灵香不敢怠慢，匆匆转身去了。
“少爷，都已经守一天了，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小姐醒了，我会马上叫您的。”
灵香看着那个衣衫未换，半步不肯离开床前的少年男子，缓缓开口劝道。
莫川歌紧紧的抓着她那只不住颤抖的手，漠然的摇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忧虑。
一旁的灵香没了主意，转头看叶尚。
叶尚皱眉，沉声开口道。
“少爷，大夫已经诊过了，既然他说小姐没有大碍，您还是回去歇息一下吧！这样，小姐醒来您也好有精神照料。”
“不用管我，你们下去歇着吧！”
莫川歌固执的样子让灵香红了眼睛，许久她才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睡的深沉的少女，莫川歌低低道。
“我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缠闹着人。每日每日的，总是很晚了也不肯回房去睡，而清晨又最早一个爬起来，吵闹着要我带你出去玩耍。”
他话音才落，床上的人忽的张口哑声道。
“那时候的莫如是很烦人的吧？”
莫川歌楞住了，把她的手抓的更紧，脸上却挂着微笑，轻声道。
“不，你从来都不会让我感到烦恼，你一直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莫如缓缓睁开眼睛，转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四下的看了许久，才犹豫着开口问道。
“天黑了么？”
莫川歌点了点头，笑着望她。
莫如抓紧了他的手，茫然的张着眼睛，迟疑着又轻声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点灯？”
她话音落，莫川歌脸上的笑容就那样突兀的凝住了，他缓缓的伸出颤抖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终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的眼睛始终是那样纯净而清澈，只是那双灼眼的眸子却从未移动半分，她是看不见了么？
莫川歌的脸色瞬间便就苍白如练，沉默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道。
“告诉我，现在真的很黑么？”
莫如点头，伸手摸索到他的臂，拉着他，细声开口问道。
“没有点灯，天真是黑的厉害。可是，为什么连一点点的月光都没有，是阴天了么？”
莫川歌望着她那双闪动着微微恐惧的眼睛，许久甚至不能呼吸，眉头纠结如麻。
听不见他的声响，莫如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得忐忑，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莫川歌，现在真的是晚上么？”
莫川歌咬着牙，低低道。
“是。”
莫如松了口气，片刻又忐忑道。
“屋里可有点灯？”
“有。”
听完他这微声回答，莫如的脸色瞬间凝滞，半晌才轻轻开口道。
“点灯了？可是我怎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全是黑的，很黑很黑。”
说着她抓紧了他的手，又焦声开口道。
“你还活着对么？我不是在做梦对么？你好好的回来了对么？”
“是，我好好的，就在你身边。”
“那就好。”
莫如仿佛安心一般，低低轻声叹道。
莫川歌脸上却浮现出了一片寒意，许久不能消退。他突的松了她的手，腾的起身，开口道。
“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夫。”
莫如有些惊慌，伸手去寻他，开口道。
“能不走么？我一个人……很害怕。”
莫川歌迟疑了片刻才沉声。
“我会叫灵香来陪你的……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恩。一定要快些再快些，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好。”
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眸子，莫川歌的脸上突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冷色，迈着绝然的步走出了那个令他心疼不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