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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兄弟五人依旧聚首在振博的尚武殿里喝茶吃点心,谈论闲话。
“怎么的?天子脚下也能有这种事!”
振博一听完振翔的话就挑了眉毛,一脸的震惊。
旁边喝茶的振耀倒是不以为意,轻佻道。
“哪有利可图哪就有这些骗子手,这有什么希奇的。老五你可真是大惊小怪了。”
振博一拍桌子,愤起道。
“四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着,难道天底下就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了么?”
振耀嬉笑着回口道。
“那倒也不能,的确是有干净的地界。就这儿,你这尚武殿里就最干净不过了。”
他这话明显的带着刺就来了,振博哪能听不出,自然脸色也不好。
看着二人说着就又要掰狡起来,一旁始终没开口的振坤平气道。
“行了你们两个,还嫌这场面不够乱是怎么的。就不能好好的听老三说完么?”
他这一开口,那二人顿时灭了火气,转头看振翔。
振翔又看稳坐首位的老大振宇,振宇面色温和对着他点了头。
振翔这才又开口道。
“我想今个下午也去那庙里探个究竟。这事,要是咱们兄弟都不管,那便没人管了。你们说呢?”
“三哥这话在理,我老五第一赞同,我跟你去!”
见振博如此痛快的应了,一旁的老四也不甘示弱道。
“如今连咱们不拘小节的五爷都看不过去了,那咱们兄弟还能继续坐视么。这事着实有那么点意思,也算我一个好了。”
听见二人都答应下来,振翔这才转了头去看那两位哥哥。
振坤低头思虑了片刻,有些为难道。
“我是想去,可昨个已经应了我额娘,说好要过去陪陪她说说话的。”
他话音落,振博无心道。
“二哥你有事就忙你的去,这头有我们足够了。”
听他这惹人误会的话,振坤脸色明显的有些不定,却还不得不撑着微微笑了笑。
振博粗心倒也没注意振坤的反应,只转头去问振宇。
“大哥,你呢?”
老四听完老五这一问,又多口的插话道。
“大哥午后得到书房去跟阿玛批折子的,老五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多此一问!”
振博见振耀又噎他的话,瞪了他一眼,憋闷着不再开口。
这时候,振宇却一反平日里的僻世静逸,微笑着开口道。
“阿玛那儿我自会去请示,下午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好啊!大哥能去就最好不过了。”
别人还没说什么,振博先拍手称快起来。一旁的振坤见他那雀跃欢喜的样子,脸色却越发的阴郁起来,许久不再言语。
振翔笑了笑,对着振宇开口道。
“大哥跟我们去是怕我们三个惹出什么祸事来吧!”
振宇听完他这话,微微淡笑也不多解释。
一旁的振耀也开口搅和道。
“就是!有大哥在旁边看着咱们,我看就连老五都得收敛收敛呢!”
老五倒不往心里去,只呵呵的笑,看样子也是无心。
兄弟四人商量好了一切事由,这才各自散去。
午前,振翔正坐在案子旁练字,忽听身后的小惠子开口问道。
“主子,咱们这回出去能见着莫如么?”
振翔听了那名字一楞,手里的笔一抖,纸上顿时墨迹一片。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无意一般顺手抽出那张半废的字丢在一旁,这才开口反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惠子面色有些犹豫有些局促,憋了许久他才忐忑开口道。
“今个上午膳房的厨子给大伙分发了一些点心,奴才是想,莫如她以前也喜欢吃的……”
听到这儿,振翔忽然记起那时候总学孔融的她,有些好笑道。
“是么?她喜欢吃点心么?我怎么记得,她那时候总说自己不喜欢吃的。”
“主子,您还能不知道么!莫如她那是心地好,知道奴才嘴馋让着奴才呢!她怎么能不喜欢吃呢!那时候她吃的总是最珍惜最小心了。”
听完小惠子这一番实心话,振翔微微点头。他伸手将笔架旁的一柄折扇小心的收在袖管中,笑容温暖,轻声道。
“既然你有心就带上吧!”
“谢主子!”
过了午时,用完了午膳,四人一身便装悠闲的溜达着出了皇城正门,直奔那座把守东郊的观音庙。
“小惠子,你这怀里是什么金贵物件?让你抱的能这么宝贝。”
忽的振耀多口的开了这么一句,也勾起了振博的兴致,他转头看了看那个环着油纸包裹的奴才,开口道。
“拿来给爷们看看。”
见振博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小惠子一边护住东西一边抬眼向自己的主子求救。
振翔知道他的心思,沉声对着玩心正浓的振博开口道。
“老五,行了,别闹了。晌午交代你的说辞你可是都记下了?”
听老三问,振博自然拍着胸脯担保道。
“三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我老五答应下的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了。”
振耀嬉笑着挑眉,瞟着那个成竹在胸的振博,怪声道。
“呦呵!本事不大口气到不小,老五你能耐了啊!”
振博见振耀又给自己穿小鞋不高兴了,瞪着一双牛大的眼睛,开口争辩。
“四哥你怎么总跟我过不去?我得罪你了?”
“得罪倒是没有,开个玩笑老五你也当真不成。怎么的,口气大脾气也不小么!”
听完振耀这可气的回答,振博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的,最后只剩下瘪嘴闷声了。
眼看着就要到观音庙门口了,振翔这才忙着伸手捅了捅振博,低声嘱咐道。
“老五,就看你的了。”
“放心,请好吧你们。”
老五定声答了话。
振翔又转头看沉静的振宇,开口道。
“大哥,你看我们今个?”
“就照说好的办吧!万事有我呢。”
见振宇开口,剩下的三人都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提气来了精神。
——
四人缓步走到庙门之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粉刷一新香火鼎盛的庙宇都吃惊不小。
“呦呵!人还来的真不少啊!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座庙里的观音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灵验。”
振耀不以为意的瞟了一眼庙门前那个庙祝卦摊,略带疑虑的开口叹了一声。
他话音才落,卦摊前闭眼凝神的小胡子算士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振耀他们一行人,许久才幽幽道。
“出凡尘入净门,最最可笑俗世人,不问苍天问鬼神。”
听完那算士这三句阐语,四人不约而同的惊了一下子。虽不能说他是什么高玄之士,但也绝不会是个胸无点墨的江湖骗子。
算士略微的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他们兄弟四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振宇身上。
“看这位公子的面相,额平颌窄中庭纤秀。敢问您可是个体弱身重的孤苦人?”
振宇还没开口,一旁的振博却先愤然的开口斥驳道。
“一派胡言!谁教你说这些个混帐话的,难道你……”
振博气话还没说完,振宇却伸手阻了他,只迈步上前,有礼的轻声道。
“先生话中深意在下不是很明白,可否请先生您细细解来?”
算士也不去看张牙舞爪的振博,只对着振宇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公子天庭平缓父宫可谓安泰,地宫却窄浅过纤,尊母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先前还不忿的振博听完算士这句话,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再不敢造次胡言。
振翔也振耀也是吃惊到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转头看着振宇。
振宇却始终不动声色,他略微淡笑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
“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算士点了点头,又仔细的看了看振宇的面容,许久才开口道。
“眉宇清秀,中庭修凌,公子在家当为长兄,家中弟妹不少吧!”
听完他这话,压不住气的振博睁大了眼睛,开口叹道。
“真神了!”
听完他这露实的话,一旁的振耀伸手捅了捅他,抛去白眼好叫他闭嘴安静。
算士扫了一眼他两人,微微一轻笑,幽幽道。
“这位公子且不必再疑心多多,在下看卦相面从来不图钱财。”
振耀明显的不肯吃这个亏,面色不冷不热的怪声道。
“哦?既然先生不图钱财,那么敢问先生又是为何千方百计的在此处摆下了这**阵啊?”
算士一下子听出了振耀话中之讽,冷笑一声道。
“公子此话差已,在下摆的可不是什么**阵,此乃迎龙阵。”
振耀抓住了话角哪肯罢休,继续挑着眉毛低低的看着那算士,继续为难道。
“迎龙阵。好响亮啊!这阵法如此称挂,怕不是有什么大名堂吧?先生。”
算士倒也不急,还是一派沉稳的答话。
“公子这回算是猜着了。在下这阵自然不普通,此阵既名‘迎龙’,必是为迎真龙入阵而来。”
他这话一出,振耀还没开口,一旁的振翔先接了话道。
“迎龙入阵。这说法有意思,敢问先生此话怎解?”
见振翔上前来,算士不答他的话,观他面相先是一震而后又自言自语的赞叹了起来。
“这位公子的面相骼络……中正,凌厉,摄人的严整气魄中却又不失柔怀之骨……难得啊!当真是难得的很啊!”
正在算士缕着小胡子振奋赞叹的当口,振博跨步上前,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
“你倒是说说咱们这位公子的面相如何难得了?”
算士抬眼,看了看振博,又微微睁大了眼睛,坦言道。
“这位公子额平颌阔,中庭饱满,想必尊母必是多富多寿之人呢!”
百行孝为先,万事母为大,这是振博从小到大一直遵从的准则。他听了算士这番话,也不得不当即认真起来。
“此话当真?”
看着他那个庄严肃穆的样子,算士点了点头,慎重道。
“在下虽在佛门之外,但也从不打诳语。”
振博听完似是安心又似欢喜,他也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为难眼前的这位‘高人’了。
振耀看振博被人家三言两语的打发安稳了,心里又气又急,忙上前道。
“先生既然如此善相面,到不如也给在下相上一相。”
算士抬眼,在振耀脸上端详了片刻,低低的沉吟道。
“看公子,面相灵秀,双眼含光,必是聪慧机辩之人。只是公子这鼻子长的有些门道。”
“本公子的鼻子如何有门道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算士微微一笑,继续沉着道。
“骨正,梁挺,都是命坦无忧之相。只是这鼻头少肉,偏纤又尖,却是受累之貌。公子一生本该坦荡不羁,无愁无绊,但有一人却是您命数当中唯一的负累。依公子颧相看,此人是个女子,应为您的至亲。”
听完算士这话,振博立刻了然,幸灾乐祸的拍手笑道。
“依我看,先生说的这个人应该是甄薇妹子吧!”
他话音落又招致了振耀的一双白眼。
振宇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
“行了,这相也看过了,我们也该进去烧烧香诉诉愿了。”
听完他这话,四人才恍然此行目的,都正了神色不再嬉闹。
算士又抬眼看了看振翔,沉色低声开口道。
“相面算卦,门外穷汉无主,只断生老病死。求神拜佛,门内高人通天,难保富贵福禄。”
振翔转头看了看那算士,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振宇迈步朝门内走。